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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许浣玉贺笙矛盾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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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后院的小花园常年有专人负责打理,每个季度都会更换主题修剪树木造型和及时更换适宜品种,考究气派程度更是可与任何一个喊的上来名字的皇家园林相比。正在浇水的园丁们见二位夫人过来都极有眼力地暂时回避,许悠年跟着许浣玉往最深处走去,哪怕穿越过来的当天早晨见过婚房的玫瑰花海,见到这片放肆生长的香槟玫瑰园之后许悠年还是被狠狠震撼到了。

    许浣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才谢谢你们。”

    许悠年听他声音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也不再如头次见他那般针锋相对,摆摆手要他别放在心上,那个贺笙看着就讨厌得很。

    许浣玉惊讶地望过来,对上许悠年单纯的眼神之后又自顾自的苦笑摇头:“也对,你都嫁了贺云帆,还怕什么贺氏当家的....自然是敢这么说他。”

    “讨厌就是讨厌啊,没礼貌还脾气大,我嫁不嫁贺云帆,贺笙都讨厌。”

    许悠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才不管贺笙何许人也,反正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姓贺的还能要了他的小命不成,想骂就要痛痛快快地骂。

    他率真的模样把许浣玉看得竟有些失神,心底泛起阵阵酸涩,许浣玉轻笑:“你还挺有意思的。”

    许悠年没说过,其实从第一次见许浣玉时,他便觉得这个所谓的哥哥和他长得很像。

    这不定期抽风的系统还挺严谨.....

    “你也是啊,你比我还有意思。”

    许悠年耸肩,笑眸深深地凑近打量起了许浣玉这身打扮,他想着是不是名字里面带玉的都是绝色美人,还都是性格有点傲娇的妩媚作精.....毕竟那位钟蓝玉的功夫他也领教过了。

    “你也觉得我很轻贱吧,贺笙说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得听他的,说一不二,说往东不敢往西....就连穿什么衣服我自己都不能做主,很憋屈很丢脸,对不对?”

    许浣玉误以为许悠年的眼神是看他热闹,反而有些释然的失意,一反常态地选择示弱。

    许悠年却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我刚刚说了,讨厌的是贺笙,也许我对你也实在算不上喜欢.....但我觉得你不会是自愿这么做的。”

    许浣玉扯着流苏披肩的手收紧,浓密纤长的眼睫忽闪下垂掩饰慌张心绪,他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奈何许悠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

    “许浣玉,如果你不听他的话,是不是.....”许悠年喉结微滚,说出最不愿实现的狗血猜测,“是不是连许清河都不会放过你。”

    春日的玫瑰园宛若人间仙境,许浣玉却觉得自己早已失去了周身美好的感知能力。许悠年的话如利箭径直刺破他生活的虚假表象,他茫然失措,如坠冰窟。

    “是。”许浣玉这个字讲得艰难,像是被抽干了身体大半水分似得哑然。

    眼前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而过,从一朵花落到另一朵上,最后它慢慢停在了许浣玉微微颤抖的肩头。

    “你很喜欢演戏吧,这张脸不上大银幕也确实亏了。”

    许悠年安安静静开口,生怕惊扰了那只认主的蝴蝶,“所以他们到底拿什么威胁你?贺氏能给你的不过就是演艺资源,贺笙控制欲那么强的人怕是一定会干涉你选剧本,与其这样做个傀儡贺夫人,干嘛不为自己争取一把,活得自由自在一些呢?”

    许浣玉望着他,神情沉静木然如一潭死水,他说没那么简单的,许清河是他妈妈的命,许清河说如果他不把贺笙留在身边,那许母的下场一定会比许悠年的妈妈还惨。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终也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许悠年。

    “许清河不是人,但我妈离开他根本就活不下去.....”许浣玉仰头嘲讽地笑出声,

    “我嫁给贺笙之前跑去跟我妈妈哭,跟她说离开许清河我带她白手起家也能过上好日子,可她给了我一巴掌,痛骂我是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为许家卖力的不孝子,逼我跟贺笙结婚讨好他,为许家的买卖做一个永久性的靠山.....哈哈哈,你说她是不是也活该找许清河这样的人渣结婚啊,傻透了真是。”

    许悠年心有防备,他不懂为什么许浣玉坦白得这样突然。

    可听到后面也能逐渐理解他的想法,站在许浣玉的角度上,他是刚好被戳了软肋来不及反抗,就被自己的软肋反过来又扎透了血肉。

    贺笙一心只有构建自己的商业帝国,原本无心跟许家这样帮不上大忙的人家联姻,但他见许浣玉第一眼就深深沦陷。许浣玉有一双小鹿一般无辜水润的眼睛,总是欲语还休地倾诉一个个留有遗憾的故事一般,令贺笙惊鸿一瞥,朝思暮想。

    得手之后,两人之间的神秘感便随之消退。

    当许浣玉以为嫁了良人,逐渐对贺笙掏出一颗真心的过程中,贺笙对他的兴趣也直线下降。冰山冷美人是贺笙对许浣玉的完美想象,他不希望许浣玉像外边每一个殷勤的情人一样对他百依百顺,极尽吸引手段地挽留他。

    于是许浣玉的早安吻令贺笙感到乏味,许浣玉精心打扮自己去公司接他下班被贺笙骂说不安于室,就连在他生日的时候许浣玉从国外特地飞回来,贺笙也只说了句多此一举,当晚仍然留在外边跟新欢过夜。

    从那之后许浣玉就清醒多了——他总不能放任自己恋爱脑发展,最终变成和自己母亲一样可悲的人。

    没人能知道一个神经病在想什么,许浣玉冷下来之后,有一天贺笙把他从剧组抓回了酒店。

    他发了疯似得脱去了许浣玉繁复的戏服,将人柔嫩不经折腾的皮肉掐得青紫,待许浣玉哭得没力气才把人裹好了扛回贺家老宅,又莫名其妙地给许浣玉禁足了半个多月,。

    最后,他逼着许浣玉在家里穿旗袍给他看,只有外出才允许他穿回男装。

    “.....为什么,贺笙,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欺负我....”

    许浣玉无力地跌坐在床边掉眼泪,紧抓着贺笙高价买回来的绫罗绸缎心如刀割,这不是古时候皇上给妃子的赏赐,而是丈夫对他不加掩饰的极大羞辱。

    贺笙见他梨花带雨甚是美丽,心下一恸,单手抬着许浣玉的下巴与人对视,强迫着他被自己吻去脸上的泪水。

    “我说过,你嫁给我之前要想好了,是你上赶着来当贺太太的,我没逼你。”

    “但是既然一天是我贺笙的太太,这辈子也就是了,也趁早死了和离这条心.....许浣玉,你不是说我欺负你吗?”

    贺笙忽然凑得更近,许浣玉连呼吸都带着十分小心,他见贺笙笑着吻了他干涩的唇角。

    “你要么有本事杀了我,要么就老老实实被我欺负到死,你自己选。”

    许浣玉哭得更绝望了。

    原来昙花一现的甜蜜爱意的真相是和魔鬼同路。

    许悠年一路上都闷闷不乐地想事情,刚想要拉回思绪到自己的任务上就又会想到许浣玉泫然欲泣的脸。他怀里抱着一捧许浣玉临出门前送的新鲜玫瑰,每一朵都是方才他一边讲述和贺笙的往事一边摘的。

    看着花瓣上面喷上去的喷雾水珠,许悠年忽然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辛酸。他原本对许浣玉一点好感也无,但此刻心底隐隐作祟的恻隐之心做不得假。许浣玉直白地承认自己这些年对许悠年并不好,说那些话也不期待任何人的怜悯,只是贺家眼见波诡云谲,他希望许悠年能说动贺云帆与贺笙一争。

    “大嫂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贺云帆问,许悠年诚实地点点头,眨着眼睛等人再问下一句。

    贺云帆了然于心,见他眉宇间结愁的样子不禁无奈一笑,亲昵地摸了摸许悠年柔软的头发:“别想太多,你没那么多脑细胞琢磨贺家这摊子烂事儿,有时间多背俩单词吧。”

    许悠年不服地甩甩头:“嫌弃我傻还利用我。”

    “小小年纪说话这么难听。”贺云帆难得笑得开心,

    “什么叫利用,你不是也好奇为什么许浣玉会受制于贺笙吗?我懒得讲,不如就让他自己告诉你了。”

    “可是....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许悠年不愿承认自己想帮许浣玉,难掩失落。

    贺云帆说:“以前或许没用,你们兄弟关系是差了点儿,许浣玉爱耍小聪明但也没坏心眼儿,你呢更是个好激恼的,人家设个套你就争着抢着往里跳,从小到大明亏暗亏没少吃他的。”

    瞧瞧,还好以前那个二傻子许悠年和自己关系不大呀。

    许悠年又问:“你说以前或许没用.....那就是现在有用吗?”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贺云帆又想起那只小布偶了。

    “有用。”

    “为什么?”

    “因为你丈夫是禾氧集团的大股东,现任首席执行官。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

    贺云帆双眸笃定认真,他与许悠年深深对视,仿佛想要唤醒对方深藏脑海的那个承诺。

    车窗外的阳光穿过层层林立茂密的丛林枝叶,星星点点洒进温暖的车内,贺云帆的话让某种名曰拨云见日的感觉悄然驻进心房,许悠年忽然有点想回家看看大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