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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宅开到自己家别墅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贺云帆只用了三十多分钟。
一路上他无心忧虑怎么报复回去,整颗心都被副驾驶上痛苦难耐的人牵着走。
许悠年脸上挣扎的表情加深一分,哼唧着难受的声音频繁些许,贺云帆抓着方向盘的指节就就更加发白用力。
他尽量柔声哄着说马上到家了,到家就让你舒服。
自己的声音也逐渐不受控制的紧张喑哑。
“梁叔麻烦打电话喊秦焱过来,许悠年被人下药了现在情况很不好。”
车子直接飙到家门口,贺云帆利落地将浑身汗湿的人盖上外套抱进怀里。
梁叔阿兰见状大惊失色,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夫人还光彩照人,现在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不堪。
贺云帆没做过多的解释,乌云压顶的气氛不能更明显,他们跟在身后镇定处理后续事宜,贺云帆步伐称不上稳健,心急如焚上楼后不由分说地反锁了卧室门。
“别急...别急许悠年,到家了,我先带你洗澡。”
进了房间贺云帆悬着的心将将才放下来半分,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逐渐升高至危险边缘,安静下来才听清许悠年皱着小脸儿在用力表达什么。
“不要.....不、不要洗澡.....我要.....”
许悠年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分外艰难,他似是蚂蚁噬心的仓皇,六神无主地只能更紧抓着贺云帆胸前的布料,用动作表达乞求。
他求贺云帆救他逃出这片灼人的火海,脸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沾着柔软的发丝贴在脑门上,被贺云帆心疼地拨开,声音沙哑温柔地问:
“你要什么,嗯?你说出来。”
许悠年难耐地摇摇头,他紧闭着眼呼吸起伏很大,说不出话的灼烧感逼得他快要发疯。
“要....要你——亲我、抱我....求你——”
“求我什么?”
贺云帆拿凉毛巾帮他擦拭滚烫的皮肤,绷着劲儿让理智和冲动天人交战,他难得细心耐心,却不想许悠年被折磨得根本忍不了他的慢条斯理,话还没说完又哭着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身子,一点缝隙也不留地越抱越紧。
“疼疼我啊.....我、我要死了.....”许悠年逐渐胡言乱语,他全部的理智只剩下向贺云帆求救,全然不知献祭般的行为只会迎来不太温柔的对待。
贺云帆忍无可忍,一口咬上他颤抖着的唇,疼得人小声呜咽也舍不得放开他。
尝到腥甜的铁锈味儿贺云帆才回神,轻轻推开被自己误伤的妻子,头疼不已: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不想这样对你.....乖,马上秦焱医生就来了,你不舒服就咬我肩膀,行吗?”
“呜.....不要,还要亲....”许悠年只觉得方才贴上来的冰凉很舒服,贺云帆要抽身也被他大劲儿拽回来,攀着人的肩膀又胡乱将嘴唇贴上去,亲得贺云帆也开始燥热,一阵一阵气血直冲脑门地翻涌。
“.....会疼,别闹了,亲一亲等医生来好不好?给你亲。”
贺云帆长这么大也没这样哄过人,对方又香又软湿漉漉地缠上来,自己分明也快忍到极限了。
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纠缠,许悠年已经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装褪去一半儿了,媚眼如丝含着春水,凝脂般的腰间肌肤被环抱着他的大手抚在指尖,他此时此刻的烦恼,只剩下不能被贺云帆揉碎进怀里。
许悠年哭哼着说不够,一边说一边贪婪放肆地与人接吻,他要贺云帆疼他。
“等你好了,我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贺云帆与他抵着额头,同频呼吸着一室旖旎,
“.....年年,乖乖躺下别乱动,我让你舒服。”
他将人小心地放在柔软的被褥里,扯下自己的领带轻轻蒙上许悠年畏光湿润的眼睛,带着万般温柔地亲了亲他因出汗受风而微凉打颤的侧颈。哄着欲火焚身的人别害怕,一会儿就好。
他们在这样混乱的潮汐中十指相扣,贺云帆撑着身子脑袋向下探,他不做更多的非分之想,生平第一次侍候他人的经历,献给了当年那个绝食只为不嫁他的烦人精。
无论是初见时还是已经成为他的夫人,许悠年一直是如此稚嫩敏感的,是轻而易举让贺云帆忧愁心痛的存在。
他望着痛苦暂时缓解的可怜小人儿轻叹,拿掉蒙在眼上的领带收进抽屉里,又顺手点了根烟。
不会是贺笙,贺云帆想,贺笙只是自大疯狂,但不屑玩儿这些脏的。
“秦焱,你他吗死路上就别来了。”
贺云帆火气正无处发泄就接到了秦医生的电话,自是一句好听的也没有。
“......我在你家客厅坐了半个小时了,贺总。”
秦焱委屈得很,作为私人医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的医德有口皆碑。
还不是一进门就被一只过分活泼的小金毛汪汪着拦下,然后梁叔也拉着他到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等,欲盖弥彰地说等先生忙完了您再上去。
秦焱可不是没眼力的,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就跟大头玩儿到现在,见时间差不多才给贺总打了电话。
贺云帆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开门,眼神冰冷得像能见水结冰。
秦焱赶忙放下怀里的小狗拿着医药箱上楼了。
“怎么样,他到底喝了什么东西。”
贺云帆双手抱怀皱眉,许悠年已经被他包成一个粽子捂汗,只露出个红扑扑的小脸儿给秦焱瞧病。
“体温38度还是有点高,他汗没出那么多了,可能是刚才....有点奏效了。”秦焱面色凝重,说到这里又犹豫着没看贺云帆的脸,
“初步判定一定不是酒吧夜店里助兴的廉价货,估计是国外稀缺的新玩意儿。小夫人的症状来得太急太快,几乎没有缓冲的时间,持续药效应该也不短,这几天都要注意.....总之你最好去哪儿都把人带在身边,要么两三天居家办公也行。”
这话意思贺云帆明白,加害许悠年的人定是早有准备,不惜血本。
“不介意的话我做个血液检查,今晚出报告给你。”秦焱问。
贺云帆犹豫了下点点头,在秦焱拿出抽血工具的时候将人喝住:
“你看准点儿下针,他瘦不经扎。”
秦焱咬着后槽牙说知道了,没扎对我就扎我自己三针,错一赔三行了吧。
臭资本家谈个恋爱也得剥削人,秦医生愤愤地想。
七十大寿最终还是因许悠年的意外未得圆满,气得血管暴涨的贺老将陶瓷杯直摔到贺笙脚边,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孝逆子,因为贺笙断言是父亲设局害许悠年失态。
贺笙毫无躲闪之意,反而笑着看向火冒三丈的老爷子说,这不正是您想看到的吗?
按着贺云帆的脾气这下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了,您精心布局十几年最后得来最爱的小儿子退出家族的结果,应该沮丧了好一阵子吧......
贺笙近乎疯狂的笑声充斥书房四壁,他眼中的平静理智所剩无几,颓废中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眼神瞪向父亲。
“爸,您骂我不孝,逆子,我认了。因为我贺笙本就是个浑人——”
贺笙步步逼近,双目猩红忽然爆发般怒吼道,
“可你贺晏清呢?你又有几天真的把我当作你的儿子!”
“你荒谬——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贺晏清噌地站起身,才大病初愈的老人哪里撑得住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捂着心口用力喘了几口大气又卸力瘫坐在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贺笙:
“你.....你给我滚——”
“我滚是早晚的事,您别着急。”
贺笙闻言勾唇一笑,上前为父亲披上了一条毯子,
“等贺云帆知道了他的亲生母亲是怎样被您害死的,等他变得和我一样众叛亲离,等他决绝地放弃您放弃整个贺家,到时候我必然会离开。”
千百万座高楼大厦像海市蜃楼般肆意在眼前坍塌,贺晏清绝望地阖上了眼睛,终是没再反驳贺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