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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年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美滋滋的,但隐约觉得今天的贺云帆跟往常不大一样。
他惦记着这念头便有些恍惚,以至于接到许浣玉电话的时候忘了自己在煲汤,砂锅漫出来滚烫的水烫伤了手指,疼得他眼泪都要下来。
“你在哪?”许浣玉听上去分外焦急。
“在家...嘶,我马上过去啦,汤炖好了我就——”正打开水龙头冲凉,许悠年皱着小脸儿痛苦得很。
但许浣玉连他这话都没听完,直说来不及了,他现在必须出院,让许悠年就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急,等我十五分钟我马上过去!”
许悠年也不问什么事,那根不安的神经弦又开始被拨动,只需要见一见许浣玉或者贺云帆才好。
“别来。我已经走了。”
与此同时许浣玉在保镖的陪同下乔装打扮,换上了那件被贺笙抱来医院时身上的藏蓝色旗袍,戴上了长发假发,他自嘲般的地对着镜子笑了笑,他要感谢贺笙足够变态。
如此他才能轻易躲过围在门口的狗仔队。
许浣玉说完那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消息是贺笙发给他的,说贺晏清坠崖生死未卜,要他无论在哪儿都赶紧回老宅来一趟。
这是贺笙从事发到现在给他发的唯一一条消息,口吻仍然自信霸道带着命令般,仿佛许浣玉仍然是不敢违逆他的菟丝花。
“你接到消息了吗?”
许浣玉出来第一个联系的人是贺云帆,他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若是独自面对贺笙,几乎等同于跪地求饶毫无胜算,所以他只能再次抛出筹码,
“你听我说,我知道我们之间也没有完全稳定的合作关系,你并没有完全信任我,我理解。但如果贺董事长的事情是真的,今天开始你和贺笙贺婉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我手里有结婚时贺董亲自签署的股权转让文件,百分之五的份额不多,但我愿意全数转让给你。”
贺云帆彼时已经到了老宅停车,他全程一声不吭地听着许浣玉声音不太稳定的阐述,听完最后一句时双目微狭,沉声劝诫道:
“大嫂,别做傻事,没人值得。”
许浣玉一顿随即笑开:“你不会以为我要想不开吧?哈哈哈,怎么会呢,我还没看见那个王八蛋遭报应,要死也是他先死。”
贺云帆轻声嗯了一句,总之不是最坏的打算就好。
“年年去医院了吗?”贺云帆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
许浣玉忽然提高了些声调,咳了几声又补充道:
“没让他来,来了就得知道贺家的糟心事儿,傻了吧唧的从小就不会对付长辈,去了跟着着急干什么。”
这话听着俨然是兄弟情深的,只是贺云帆不大理解,就算是因为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许浣玉也没必要对许悠年的态度转变这么快,便脱口就问了。
“大嫂,说他傻是讨厌他吗?”
“这么多年我讨厌的还不够明显吗?”许浣玉上了车精神也放松下来,对着电话笑道,
“我记得你当初也不喜欢他来着,又吵又笨的小草包.....但你现在不也抱着不舍得撒手吗?”
回想起那天医院里的场景,贺云帆害羞的情绪远远小于内心蓬勃生长的甜蜜,他脑海里飞快闪过结婚后这些时日相处的片段,嘴角勾起弧度:
“嗯,年年确实有很大的改变。”
“所以说他笨不是讨厌,小傻瓜什么都写在脸上也怪可爱的。”
许浣玉的眼神中多了似水的柔情,他也不得不承认许悠年嫁给贺云帆的时候引起了自己相当大的嫉妒。
贺云帆对这段感情的坚定执着能够让所有人看到一份安全感,而这正是许浣玉的婚姻所缺失的,他无法不怨怼命运将他与贺笙结为怨侣。
但当许悠年为了他对着贺笙大打出手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许浣玉却又哭得止不住泪水。
那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除了道貌岸然的父亲和软弱无能的母亲之外,还有一个愿意为他申冤出气的至亲。
两人约在老宅门口接头,刚一下车就见门口蹲着一个满身怨气儿的小卷毛。
贺云帆眉心一跳,几乎想都没想地就把人拉进怀里护着,焦急责备道:
“不是在家给大头洗澡吗,谁让你过来的!”
许悠年没心思计较他有点凶的语气,只低低垂下眉眼小声抱怨:
“洗到现在大头都秃了。”
老宅大门仍紧闭着,贺云帆无比庆幸许悠年是被他们发现,而不是此刻已经丧心病狂的贺笙,他按了几下脑门深叹一口气,一副愁怨不解的样子。
“跟你说了在家好好待着也不听。”
许浣玉也翻着白眼加入了数落许悠年的行列,但马上被靠在人怀里的小卷毛牙尖嘴利地回呛。
“有的人也没乖乖待在医院休息啊,明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干嘛直说我一个人!”
许浣玉气笑,摇摇头率先推开大门,夫夫俩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原本生活了六年的地方空旷得令许浣玉不禁寒颤。
老宅里所有的佣人全都不在,偌大的宅子里只有浓烈的酒味和玄关满地零落的摔碎的酒瓶。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向前走的步伐加了些小心。
“贺笙?”许浣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好在身边有人陪着,他胆子也大了些。
无人应答,但许悠年眼尖地发现玄关尽头走廊的方向有一束亮光打出来,激动地指了指示意过去看看。
许浣玉见那位置不由得脚步一顿,神色逐渐僵硬,竟是说什么也不肯往前了。
“是那里吗?”贺云帆意有所指,三人都明白他说的是许浣玉被关的地下室。
许浣玉咽了咽口水缓解紧张,应激反应下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点点头,失神喃喃道:“可是怎么会有灯....应该是很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的....”
见他状态有点不对,许悠年想都没想就从贺云帆揽着的臂弯里钻出去,一把抱住了单薄瘦削的病美人,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对着许浣玉甜笑:
“管他呢,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陪你呀。”
许浣玉感觉自己的动容是从五脏六腑开始往外一点点渗的,来自许悠年的拥抱酸酸麻麻的,像催生多巴胺的一针强心剂。
恐惧感被扼杀在萌芽阶段,许浣玉轻轻回抱住了真诚柔软的小朋友,用好听的家乡话说了句,嗲小囡。
被小夫人无情抛弃的贺云帆瞠目结舌地跟在兄弟俩身后,看懂之后荒唐地摇头,无奈接受了自家老婆嘴硬心软软的事实。
贺笙一早就听见三人的动静,只是喝了太久多酒头痛欲裂,压根提不起精神起身应付。
从把昏迷苍白的人送去医院之后,贺笙就待在这个地下室没出来过,喝酒之外的唯一行为就是将通往地道的走廊和那间地下卧室,里里外外全都装上了明亮的暖光灯。
“回来了?”
双方皆不意外在此相见,贺笙见到仍面色灰白的许浣玉,第一反应竟是不满地皱眉。
他像是忘了对方的惨状始作俑者皆是自己,灌了口酒又开始埋怨道:
“你又没吃饭是不是?压根儿不想养好是吧?”
许浣玉被许悠年拉着手,及时按下了想要上去与贺笙打一架的小孩儿,眼神示意贺云帆把人看好,贺云帆会意地拉着人往后退了退,换来许悠年不服气的瞪眼。
“得了贺笙,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贺董事长的事情,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给彼此添堵了。”
许浣玉长舒一口气,说话时紧攥着左拳藏在身后给自己打气,
“贺婉在哪儿,事发地点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只有文字消息却没有一个人去现场看一看?”
“贺婉不让我过去。”
贺笙说,阴鸷的目光带着邪气的笑极具侵略性,他仿佛只看得见眼前强撑着勇气色厉内荏的许浣玉,扬声道:
“至于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原因你最清楚了吧,我现在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跟着拍的摄像机是不是比你许大明星还多啊?”
“许浣玉,够狠的。是我小看你了。”
贺笙的目光似毒蛇一寸寸爬过许浣玉每一寸被回忆折磨颤抖的肌肤,恨不得把眼前人刮下二两肉来。
许浣玉本能地后撤了半步,警铃大作。
见势,贺云帆忽然出声:“我们过来是要带你去一趟公安局,收拾一下跟我走吧,大哥。”
贺笙闻言撩起眼皮看了贺云帆一眼:“我喝醉了,醉鬼的证词警察也要听是吗?”
“贺婉说,爸开车出去前和你大吵了一架才会情绪不稳定,导致突发心梗才会失手坠崖,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贺云帆说着话时已经走到了贺笙身边,缓缓蹲下身到瘫坐在地上的人身边,刚好比贺笙高了一截地与之对视,
“大哥,言语刺激致人自杀身亡,构成侮辱罪诽谤罪的话,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知道的吧?”
两人周身的气场像位被引燃的潮湿烟花,只待熊熊火焰将水分烤干,在未知的任何时刻燃起燎原暗火。
少顷,贺笙错开了与贺云帆对峙的眼神,抄起手边只剩两口的威士忌瓶仰头饮尽。灼烧的烈酒滑过喉管落入脆弱的肠胃,贺笙却觉得疼痛比清醒更让他享受。
他失控地大笑,从肩膀抖动到笑出声,足有十几秒,无一人或问或拦。
“贺云帆,别装了,老爷子真死了你比谁都高兴吧——”
贺笙状若癫狂,他矛盾地笑着又皱眉,刚想伸出去拍贺云帆肩膀的手本能地缩回捂住了胃部。许浣玉目光一紧,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了。
“我也要死了。”
贺笙再抬头已是一脑门的薄汗,可他脸上的表情仍然不可一世,像盯着自己所有物一般紧紧粘在许浣玉身上,
“你也很高兴吧,浣浣。”
“你……你说什么。”许浣玉愣怔着像被定在原地,他努力维持的冷静有瓦解的迹象,攥着拳的手心被冷汗打湿,他定定地看着颓废痛苦的贺笙,艰难道,
“你又胡说,我不会上当了。”
“缺德事儿做多了原就是活不了太久的。”贺笙仍旧笑着看他,说出的话又极具迷惑性,
“不骗你了,咱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