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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浣玉进门,贺笙就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听他提这事儿,毕竟人家过来是拿走自己的衣服和贵重物品,若不是他强留估计这顿饭也吃不上。
贺笙闻言勉强笑了笑,故作镇定道:
“财务方面的问题比较麻烦,等律师那边来消息我会告诉你。”
做夫妻时少有这样相敬如宾的时候,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快要走到头,贺笙倒是开始反思自己原先的态度。
“嗯,其实没什么好麻烦的,写在我名下的房子车子大部分是你掏的钱,如果你不想要我们可以折现卖掉,我只分一成就够了。贺氏的股份我只要老爷子亲自转赠我的这一份,其余的夫妻共同财产我愿意主动放弃。”
许浣玉沉着冷静,说着话也没耽误盛饭盛汤,像是早在心里过了好多遍的腹稿,说得贺笙只有愣神看着他的份儿,
“还有你投资过未上映的电影和我所在经纪公司的股份,这些走的都是白纸黑字的商业合同,涉及不到我们的财产分割问题的。”
事态非常明朗,许浣玉说得每句话都是事实。
只要他愿意放弃那一部分夫妻共同财产,只拿这一点点傍身的钱,用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能把婚离干净,从此再无瓜葛的必要。
许浣玉一向温声细语,说什么话都是打着商量的习惯,但此刻贺笙更希望自己听不见他清凉似水的音色,如此望着坐对面细嚼慢咽岁月静好的人,他还能当作是夫妻之间很平常的一顿午饭而已。
“这么着急吗?”贺笙目光沉沉,整桌美味佳肴他几乎一点儿没动,听完许浣玉的话忽而冷笑道,
“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关系呢,那顾枫就那么沉不住气?万一我没想好,暂时不想跟你离婚的话,怎么办啊,浣浣?”
许浣玉动作一顿,抬头对上贺笙侵略性极强的视线,他面对贺笙还没办法做到完全不紧张,那些令他瑟缩颤抖的回以就在这间房子里面真实存在过,一切有关生的希望压差点在贺笙手里折翼,那些令人窒息的经历教会许浣玉不敢再贪心一丁点儿。
他不再示弱,梗着脖子微微扬起下巴面带倔强:
“我们的婚姻实在没有存续的必要,你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我也是。”
向来暴躁易怒的人像是凭空多出来许多耐心,贺笙撑着下巴欣赏许浣玉难得一见的反抗,饶有兴味道:
“是吗?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适合我,再说说什么样的人适合你。”
“我不想聊这些,贺笙,你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离婚期限。”许浣玉面露愠色。
“行啊,现在也学会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贺笙不怒反笑,甚至心情大好地切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才觉得面前的饭菜有些滋味,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只拿那点钱跟净身出户没什么区别。到时候真那么离了,你倒是清净,又有多少人追着我骂不但变态狠戾,还从钱财上苛待同床共枕了六年多的妻子,这罪名我不担着。”
他说话时故意将同床共枕四个字咬得重,瞟着许浣玉果然发现他有一瞬间的神色松动。
“我会向公众解释的,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不关你的事。”
许浣玉垂着眼睫似是疲惫,无论什么时候面对贺笙都很损耗他的元气。
贺笙冷哼,说你解释归解释,公众只相信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许浣玉见他态度坚决不好往下聊,便兴致缺缺地上楼收拾衣服,心里无比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踏进贺家老宅的大门。
整整两大行李箱的东西,贺笙就这么靠在门边上双手抱怀地看他一件件往里放,一言不发。
收拾到专门放女装那柜子时,许浣玉心里一阵刺痛,只拿了自己的镯子便赶紧关上柜门,贺笙见状眼神明显慌乱一瞬,立马出声喝止:
“那镯子你放下。”
“为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你不是已经送我了吗!”
许浣玉看也没看他,成色极好的翠玉镯子直接套到了自己手上,清清冷冷道,
“这是外婆留给我,让我送给长大之后喜欢的姑娘做聘礼的。贺总既不是姑娘,也看不上这样粗鄙的东西,做什么跟我抢。”
镯子是好东西,也确实是许浣玉爱上贺笙之后送他的第一份重礼。贺笙当时也高兴,知道是姑娘用的东西也不挑理,收下镯子吻了爱人,承诺说会将许浣玉给的一切视若珍宝。
若不是一次无意识的听墙角,许浣玉不会那样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贺笙心里的位置。
房间里柔软的年轻男孩似是刚刚承欢,粘腻娇柔的撒娇声能滴蜜,林一宁问贺笙揣在兜里的镯子是什么来路,尺寸也不合适做什么天天带着。
当时贺笙是怎么说的呢?
他不屑地笑笑,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别人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我就陪他演演戏了。
门外许浣玉的心情,一如现在听他复述这件事的贺笙,心痛得太剧烈反而有点麻木了。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那是——”
“不重要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比起来把我关在地下室,几句难听的话算你对我网开一面了,贺总。”
许浣玉打断他的道歉忏悔,痛快地将两个箱子上锁拖到地上,对着门口的贺笙微笑着说了句借过。
又是那种大难临头的不安感,贺笙凌厉的眼眸中渐渐浮现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悲哀情绪,高大的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甚至一只手握上了拉杆箱的手柄。
许浣玉不解地皱眉,刚要开口就被贺笙突然又剧烈的动作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两人太久没有接过吻,许浣玉主观上也压根儿不想与他亲近,所以当贺笙蛮横地强吻上来时就开始激烈反抗,即使力量悬殊也挠了猝不及防的人脖子两道红痕,指甲再锋利一点儿就能见血。
“别走....”
贺笙跨过行李箱将人死死按在怀里,也不顾许浣玉如何打他如何挣扎,亲完对方又被咬破了舌尖,终于痛得贺笙颤着声开口,
“再给我亲一会儿,浣浣....”
除了早已过世的母亲,贺笙没对任何人用过这样柔和的语气说过话,许浣玉被他抱着只觉得是被毒蛇缠上了身,紧闭着眼不去看他。
“不要了贺笙,不要这样.....”许浣玉苦苦维持的情绪已经处于临界点,他双眼红红地凝视着贺笙的可怜神色,忽而为他们一路走来的六年感到可笑,
“如果那天你没发现我在地下室窒息晕过去,也许我早就死了....你还要亲吻一具尸体吗?”
“别说舍不得之类的话,你根本不配呀贺笙!”
此话一出贺笙瞬间失了神,许浣玉趁机推开他跑到门口,再次回过头的刹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他颤抖着肩膀站在门外,跟屋内放弃追上来的贺笙隔着一道走向新生的勇气。
许浣玉说他不配,贺笙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很早之前开始就不配了。
空荡荡的怀里还有爱人的香气温度,贺笙缓缓收拢了手臂。
他整个人倒在主卧的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与许浣玉共处日日夜夜的画面如走马灯地在眼前脑海不停转。
良久,他拨通了许清河的电话。
“许氏集团的资源我不会切断,但我只有一个条件。”
许清河在电话那边已经不敢相信地欣喜若狂,至少知道许浣玉现在是平安的,连连说什么事都好商量。
“明天上午,你叫许浣玉和许悠年去法院同你断绝父子关系,中午十二点之前办完手续,下个季度用于生产的款项下午一点之前就会汇到你公司财务账上。”
听着电话那头稍显犹豫的沉默,贺笙又冷着声添了一句,
“晚一分钟,你就收拾收拾准备破产清算吧。”
许清河匆匆说了句请给他时间考虑一下,便狼狈地将电话挂了。
与此同时,贺云帆的来电适时接通。
“全听见了,谢谢哥。”
贺笙拧眉回道:“少来这套,别跟我面前装。”
“哦,你帮我夫人大忙,还是该谢的。”
贺云帆语调轻快,听上去与贺笙的愁云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贺笙心烦地嗯了声表示将就着接受。
贺云帆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看财报,许悠年则躺在他腿上背专业课背到睡着了。
他挂了电话后笑意未退,见许悠年睡得正香的模样就觉得心里被鼓胀的满足感填满。
贺云帆蜻蜓点水地吻了他的眼角,又觉不够似得碰了碰柔软的粉唇,痒得许悠年在梦中纵鼻子。
“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一个收拾。”
“都跑不了。”
贺云帆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