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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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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来贺婉只见过许悠年三次,哪次都跟贺晏清的死有关。

    “过去那些晦气事儿就不提了吧。”

    贺云帆在驾驶位尴尬道。

    后视镜里瞥见自家大姐神色不虞,而许悠年在一旁笑得谄媚非常,款爷身边的小傍尖儿似得水灵讨巧:

    “是啊是啊,大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们回家涮火锅好不好?姐姐爱吃什么口味的锅底,配菜海鲜和肉类家里已经备下啦,我还订了一只大龙虾!”

    热情的小美人谁能不爱呢,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也不能例外。

    贺婉不小心扫到许悠年脖颈一眼,除却泛着粉的雪白肌肤外竟还有没遮住的暧昧红痕,原本向好的温馨氛围又忽而尴尬了几分,她不自在地撩了撩自己的披肩波浪大卷,强装冷硬道:“随便,你们安排就好。”

    许悠年早就知晓贺家人的脾性,对贺婉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甚在意地点头笑,贺云帆却颇为不乐意指摘道:

    “姐你别对他太凶,年纪小不经吓。”

    贺婉拧眉心头一阵恶寒:“我凶谁了?”

    “你刚跟我老婆说随便,随便就是不太感兴趣的意思,年年为你回来准备了很久.....”

    贺云帆讨伐自家人的话连腹稿都不用打,许悠年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忙悬崖勒马,对着贺云帆难得扬声道:“老公你瞎说什么呢——”

    后又机灵鬼儿似得转向贺婉,水眸亮晶晶地对着气场强大的美女甜笑道:

    “婉婉姐姐别生气,都怪我平时太娇气了才让云帆这么紧张,但是我觉得姐姐一点都不凶,你好漂亮的,漂亮的人怎么也凶不起来呀。”

    天地可鉴,许悠年对贺婉撒娇绝不是单纯为了做任务。

    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类人,他们自带男女老少通吃的耀眼圣光,天之骄子得天独厚几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哪怕是路过的猫猫狗狗见之也要驻足以示崇高敬意。

    许悠年觉得贺婉就是这样的人,准确来讲贺家三个兄姐弟都是。

    但也许是看多了贺笙贺云帆见面掐架的幼稚模样,贺婉在许悠年心里便更高贵优雅了许多。

    贺婉被他星星眼盯得软化,连对着贺云帆也不计较道:

    “跟人家学学怎么说话吧,弟、弟。”

    “学不来,我这是遗传的说话难听。”

    “你特么,你小子想吵架是吧?”

    “不是啊我哪敢跟姐吵架....”

    “少给我装蒜!”

    “姐我冤枉啊——”

    “你小子是不是就把我糊弄回来对付贺笙的啊!”

    “不是啊哎哎哎姐别揪我耳朵我开车呢!!!”

    车内骤然充盈着姐弟俩的怒吼哀嚎,许悠年哪儿敢管贺婉,他象征性地劝了两句便作罢了,想着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贺家这样诡异离奇的家务事。

    听闻贺笙还在住院,作为同父同母亲生妹妹的贺婉破天荒地提出要去探望他。

    她问得相当具体,比如贺笙怎么出的车祸,什么时候和谁在一起出的车祸,听见余嘉宁名字时眼睛都亮了,放下刚夹上来的响铃卷都没来得及吃,急切问道:“余嘉宁?是不是余晟霆那个不到二十岁的独子?”

    许悠年点点头,没想到余小少爷名声在外,连不回国的贺婉都知晓。

    但贺婉好像不太希望得到这个肯定,八卦脸在火锅的腾腾热气中沉了下去,耷拉着眼皮恼怒道:“凭什么他有这命。”

    “余小少爷年轻不懂事就算了,秦知茵余晟霆也不管管吗?”

    贺婉说着就要掏出手机联系人,嘀咕着,

    “不行我现在就得给秦姐打个电话问问,这不是开玩笑吗,眼瞅着人家年轻漂亮的聪明小孩儿往火坑里跳?有个许浣玉做前车之鉴还不够吗,贺笙还想糟蹋多少好人家的小男孩儿!”

    贺婉情绪明显说不上稳定,她在听见贺笙余嘉宁搞到一起去的时候恨不得手刃亲哥,而许悠年急中生智地将许浣玉顾枫的发展讲给她听时,贺婉拨电话的动作又忽然顿住了,脸上出现了高智商美女很难驾驭的目瞪口呆。

    “就给你说了吧,早点回国发展多好,你看我们每天过得多精彩啊。”

    贺云帆耸肩轻笑,给许悠年夹完肥牛又给贺婉夹虾滑,见性格古怪的姐姐跟小夫人相处越来越融洽终也放下心。

    贺婉愣着神摇摇头,表示还是算了,八卦偶尔听听可以,多几次跟贺笙面对面容易短寿。

    余嘉宁彼时还不知道自己将度过多么精彩的一个新年,他为了获得贺笙信任和进一步依赖,最近都在忙着装乖装温柔地伺候人。

    当然也没几句好话就是了——

    “余嘉宁,我想喝水。”

    “渴会儿死不了人的。”

    “好,我问问余总怎么说”

    于是小少爷不情愿地放下漫画书去倒水。

    “余嘉宁,我想出院,把医生请到家里去一样的,在这边躺着很无聊。”

    “你出吧,我看你自己怎么出。”

    “哦,那我找秦姐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于是余嘉宁咬着后槽牙去办出院手续。

    “你做菜真的不太好吃,有时间学学吧。”

    “你他妈少废话啊贺笙!不是不请护工倚老卖老非要我伺候吗!有求于人还不老实点儿!”

    余嘉宁终于忍无可忍地情绪崩溃,对着已经恢复差不多的贺笙厉声大骂,将连日来被人使唤的委屈劲儿一口气全都发泄了出来,说话间带着不明显的哭腔,

    “.....讨厌我就跟我断了好了啊,干什么假装接受我又这样折磨我!我就是故意的要带着你撞车怎么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就这么疯!再让我看见听见你背着我跟别人瞎搞你就试试——”

    贺笙忽而沉声打断,甚至因为他终于显山露水的情绪,庆幸般勾唇一笑:

    “你会怎么样,把我剥皮抽筋吗?”

    余嘉宁眼色黑深,盯着历经惊险后仍显镇定的男人上前凑近了些,两人几乎挨着鼻尖。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破釜沉舟般的狠意,余嘉宁很想要感受到贺笙因他的话惊惧而颤抖,他带着这样畸形的期待,在诡异的气氛中表白。

    “知道吗贺笙,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弄死你。”

    “爱欺负人,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臭德行真欠打。”

    余嘉宁说着又爱怜地抚摸男人的脸颊,唇瓣相碰后他又忽而笑道,

    “但你很幸运,你又坏又蠢年纪还大,唯独一张脸一副身材是顶顶好的,本少爷很满意你这几个月卖的力气。”

    “看在你车祸受伤都无人问津的可怜份儿上,如果你能学着如何对我一心一意的话,我就考虑认真跟你谈恋爱。”

    “贺笙,认真考虑一下吧。”

    他继续哄诱着,轻轻捧着男人那张脸端详着,似是分不清现实与执念,

    “你坏我疯,我们天造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