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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余嘉宁都没什么话,也没对贺笙做出任何正面回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这段恋爱关系姑且能被称作一段感情,一开始是靠着做任务的不得已撑着,后来余嘉宁自己时而也难分清到底是需要贺笙这张神似某人的脸,还是在某一个被对方无底线包容的瞬间动了心。
余嘉宁最是看上去无所顾忌,却会在想不到的地方极其小心翼翼的人。
比如贺笙越是反常地对他好脾气,余嘉宁越心虚地认为这些表面温柔皆是瞬间泡沫,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贺笙的每一份改过自新背后都有另一人曾受过的苦。
还有贺笙对许浣玉迟来的,但刻骨铭心的情。
余嘉宁生怕有一天就算能确认留在了这个世界,这段缺少美好开始的爱情也会不得善终。
所以他偷吻又爱又恨的人只在深夜,记挂想念也从不宣之于口。
越是张牙舞爪地发号施令就越是瞻前顾后,余嘉宁从未生出与许浣玉攀比之心,但他忍不住会在每一个失落地时刻想,如果是许浣玉的话,贺笙总会多上点心的。
“贺叔叔。”
才刚洗完澡裹进被子里,余嘉宁幽幽开口道,“我很麻烦吧。”
“还行。快睡觉吧,玩儿得眼圈都青了。”贺笙好似敷衍地回答问题,给余嘉宁压了压被角平淡道。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贺笙永远不会去多想几分他每句话背后隐藏的情绪。
余嘉宁捉住他的手腕,双眼含水地睁得老大盯着贺笙,躲在被子里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甚少柔声道:
“你舍不得跟我分手对不对,你是很喜欢我的吧,是不是啊贺笙.....”
贺笙使劲儿揉揉他的脑袋,心情好地啄了一下小朋友的嫩脸蛋儿,似笑非笑笑道: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你就说是不是,你不说我不睡觉的。”余嘉宁不依不饶,甚至翻身压到人身上。
贺笙顺势揽上他的腰,半开玩笑道:“我敢不喜欢,就不怕余少爷再带我坐一次山崖飞车吗?”
他说着话无法不关注着余嘉宁的变化,只见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小孩儿面露灰败之意,眸底闪烁着的期待也逐渐黯淡。
“怎么了,今天不高兴吗?”贺笙抱着人问得略显僵硬,这些话在他这儿算是主动关心,矫情的范畴。
余嘉宁摇摇头,转过身子面朝着另一面闷声说了句:“没有,睡觉吧,太累了。”
他不开心一般都是轮风扫地非打即骂,这样安静委屈的别扭阵仗贺笙也没见过,见对方拒绝沟通的黑色后脑勺也是不好再打扰,只好自己也带着困惑睡了。
夜里,余嘉宁迷迷糊糊觉得一阵阴冷,本能地往里缩身子想去寻热源钻进人怀里,却意外地摸到一片空荡荡。
浴室里的水还在放着,但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男人在压低声音讲电话。
贺笙听上去很焦急,他对对面的人骂了句脏,然后说你们他妈的怎么看着的人,后面便听不真切了。
但余嘉宁也跟着这一句唯一明确的话清醒了。
他只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决然地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怎么起来了?”
贺笙被吓了一跳,对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余嘉宁笑得有些突兀,不难看出使劲儿掩饰的心虚。
“上厕所,你去屋里打吧,我要上一会儿。”
余嘉宁揉揉眼睛假装迷迷糊糊没睡醒,贺笙点点头说:“那你快点,我刚摸着感觉你有点热,一会儿试试体温计,客房部刚给送到的。”
余嘉宁摇头,说没必要,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听话,别让我着急。”
贺笙拧眉,那边电话还没挂便也顾不上他这边,带上门又开始聊了。
别别扭扭的小孩儿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逃避行为,干嘛不直接问贺笙在跟谁打电话,他又在派人盯着谁,谁又出了很大的问题让贺笙这么担心呢?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吗,又有什么不能问的呢?
余嘉宁心烦,对着镜子瞅自己精致漂亮的小脸儿都有点不顺眼,双手抱怀地生闷气,镜子里的人撅嘴他就上手捏,气不过地指着对面的自己小声骂道:
“你这怂包,净给我丢脸!”
“你倒是直接问老混蛋呐!”
他声音比蚊子还小,哑着嗓子发出来的怒音又怪又可爱,余嘉宁差点在浴室跟自己打起来。
第二天早晨,四个人除了贺笙一个也没起来。
贺笙压根儿没怎么睡,余嘉宁后半夜体温高起来就闹浑身疼,娇气的小少爷难受得直哭,喂水喝不下去,勉强吃上药又给吐出来,人生地不熟地出门在外,余嘉宁死活不肯去周边的公立医院,贺笙只好从酒店渠道走段濯清的关系调了车和司机,抱着人上了去省会总医院的保姆车。
贺云帆的电话打不通,估计昨夜春宵一度之后也是君王不早朝的节奏,贺笙不指望,已经伺候了大半宿的祖宗还在怀里皱着眉掉眼泪。
“难受.....难受死了,草.....呜呜呜呜。”
“啧,难受还骂脏话。”
贺笙真像是被磨没脾气,哄孩子般把人整个儿地护在怀里,余嘉宁没一处舒服,体温顶到三十八度七之后就开始难受得咬人,贺笙一条手臂上收集了不下六七个牙印。
折腾人的小东西到哪儿都是折腾人的,余嘉宁的检查结果除了甲流之外还有支原体肺炎,大概是早已潜伏下的病毒在这两日的折腾中爆发出来,免疫力下降一丁点儿就全面崩盘了。
其实同样的病贺笙去年冬天也得过,他当时连家都没回,在贺氏全资那家医院顶层开了个套间睡了三天,该吃药吃药该输液输液,也没像余嘉宁这样儿又哭又闹还咬人的。
贺笙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余嘉宁已经输上液舒服了不少,也能暂时安静地睡会了。
他如临大赦般松了口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被不经意间一把揩掉,贺笙忽然很想抽根烟。
这算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伺候人。贺笙望着病床上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儿,心里泛起阵阵不可名状的酸。
在那六年里许浣玉也有生过病吧,像这样无助的难受的,可是他为什么都没有在身边过,没有亲自为他冲药,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呵护呢?
贺笙自嘲,现在想这些全都是扯淡,他做不到的已经有人做了,看顾枫那德行他也不该不自量力地琢磨前妻。
他轻轻揉捏着余嘉宁输液那只手的胳膊给他放松,认真地将每一个医生叮嘱过的药品都按着吃的先后顺序排排站,连说明书的关键事项都被签字笔圈了出来,感人中带着滑稽。
“快点好起来。”贺笙小声说。
“退烧就告诉你我昨晚在打什么电话。”
没有什么是贺笙不知道的,小狐狸般狡黠机灵的数学系第一也还是太嫩了点。
到底怎么才算珍惜眼前人呢,贺笙又微微蹙起了眉。
他看着一脸薄情相的余嘉宁,实在问不出那句——
“你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