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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家的大美人,我瞧着怎么比满园的花还漂亮?”
贺云帆一手揣着兜,一只手拎着几杯冰凉凉的绿豆沙,身后跟了个俨然一身稚嫩学生气的许悠年,回家的方式颇为高调,宋舒苒闻声抬头,见着心心念念的儿子便喜出望外地迎上去。
“油嘴滑舌的坏小子回家了呀,学校的事情这么忙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想你外婆做的排骨芋头粥啦?。”
宋舒苒站起身的动作规矩轻缓,像在花海中摇曳生姿的仙子,笑骂调侃贺云帆时却活泼机敏,宜喜宜嗔的模样令许悠年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并在心里觉得贺晏清实在高攀。
“怎么能不想,您知道我向来挑嘴,学校食堂的伙食可把我吃烦了,一会儿我要让外婆多放两块排骨解解馋。”
贺云帆对宋舒苒说话时,眼神里总有难以掩饰的激动珍惜,或依赖或思念的目光追着母亲的身影生怕错过半秒,这个时空的宋舒苒或许没有察觉,但许悠年却尽收眼底,心里说不上来的酸。
他看得入神甚至忘了自我介绍,反应过来时,女人柔软的手已经搭上了自己微凉的手背,宋舒苒对着小少年含笑柔声道:
“我记得你,小宝贝。上次我们在医院门口见过,你是云帆同学的弟弟,姓许是不是?”
二人忽地一愣,贺云帆很快反应过来是系统加速处理信息,将他方才设定的经历变成宋舒苒前些日子经历过的事件,以保证他们此次时空旅行的质量。
许悠年机灵地点点头,忽然与贺云帆的亲生母亲见面难免紧张,但一想到眼前蕙质兰心的温柔女人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婆母,许悠年还是忍不住激动地颤声道:
“是.....阿姨记性好好,我叫许悠年。是、是小帆哥哥同学的弟弟。”
宋舒苒面露喜色,瞧着俏丽有礼貌的芙蓉面小男孩儿十分喜爱,轻声嘀咕两句跟这孩子有缘,便直接拉着许悠年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招呼家里的管事拿果汁点心,贺云帆猝不及防地被落在后面,无奈笑着跟二人进了屋。
“你好乖啊宝贝,我之前以为啊青春期的小男生很反感管别人叫哥哥的,想不到你跟我们小帆倒是和谐,你今年有十四岁了吧?还这么听话地喊他小帆哥哥,真可爱!”宋舒苒笑道。
许悠年心虚地瞟了眼贺云帆,见男人正坏笑着坐在沙发对面的凳子上倒茶,两个眼神信息也不给他传递,许悠年只能靠着自己的真情实感回答道:
“阿姨,因为小帆哥哥对我很好,我胆子小又打不过别人。别人欺负我,都是他保护我的,所以我愿意喊他哥哥呀。”
“什么?现在这年头还有敢校园霸凌的臭小孩儿吗!”
宋舒苒变脸很快,方才还对着小可爱和颜悦色,转头就对自家亲儿子疾言厉色地命令道,
“听见没有小帆,现在这社会治安多可怕啊,你平时下课要是早就去学校门口接小许放学吧,反正你人高马大的,不笑的时候脸色也吓人,估计那些小混混见着你就跟见阎王似得,再没人敢欺负小许了。”
贺云帆的笑容刹那凝固,对上亲妈理所当然的眼神也只能点头认吃瘪。
憋笑太难受,但此情此景许悠年只能一忍再忍。
宋舒苒经是这样率真可爱的性子,第一眼看上去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第二眼便会逐渐发现女人强大旺盛的感染力,只是待在一个空间交流不过十分钟,许悠年就觉得既踏实亲切又心情明朗。
如此妙人,实在不该被人渣混蛋染指分毫。
宋舒苒对许悠年的热情相当高涨,在听闻了许清河是如何对待孩子之后更是义愤填膺,一向端庄优雅的女人竟拍案而起。
若不是贺云帆着急忙慌地劝了半天,说妈妈息怒,宁和聪明人吵一架,也不跟糊涂人多说一句话——估计宋家三小姐今日非要带着许悠年杀回许家讨说法。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怎么舍得的呀!”
宋舒苒痛心道,珍视地揉许悠年的头,红红的眼眶眼泪摇摇欲坠,
“乖孩子,听话,先在阿姨家住几晚好不好?阿姨家里人多热闹,还有小帆哥哥能带你学习,带你到处逛逛,刚好是端午假期,就留在阿姨家几天,可以吗?”
虽然人物背景是编造的,但许悠年从小到大的经历与之大差不差,尤其是14岁这个时间节点,初夏的第一个团圆节,是他在现实世界被收养家庭弃养的日子。
未及回答,外出采购鱼虾蟹的宋绅洺夫妇回来了,一进门就见着日日盼着的大外孙,宋绅洺夫妇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小帆呐!小帆回家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外婆呀?”
“肯定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再撒着娇讨更多的好儿呗,这小子从小就比猴儿还精呢,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当然是随外公,您可是琴岛上公认的高智商企业家,我且跟您学呢!”
宋绅洺满面慈爱的微笑,说话间掩饰不住对外孙的满心宠爱。
老人习惯性地脱了自己的单面遮阳帽,又马上接过来老伴儿脱下来的大衣搭在臂弯,宋老夫人只管热情地招待外孙和外孙带来的可爱朋友,一家子其乐融融,喜庆团圆的氛围令整个宋宅盈满暖融融的烟火气。
宋家人对许悠年的加入并未感到奇怪,而是一个比一个对他热情,宋舒苒留他住几天,宋绅洺邀请他明天一起去公园钓鱼,宋老夫人更是忙不迭地一直给他夹菜,肘子酥宫爆虾球糖醋排骨蒜蓉鲍鱼,许悠年猛吃也跟不上面前餐盘摆满的速度,一顿饭下来最忙的是见世面的味蕾。
“看吧,我早就说了不用吃早餐的,外公家的菜是一绝,都能开个私房菜馆了。”
贺云帆见他鼓着脸努力咀嚼像个小松鼠,笑着调侃道,夹起一块挂汁均匀内馅丰富的藕盒咬了一口,满足的舒服喟叹道,
“这一口,米其林三星也比不上。”
除却许悠年亲手做的菜,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贺云帆用餐这样认真品尝,一丝不苟地对待餐食了。
若是每一顿饭贺云帆都能细嚼慢咽倒也好,但许悠年却不忍心琢磨这仔细劲儿背后的心酸原因。
“年年,一会儿吃完了阿姨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宋舒苒说。
贺云帆疑惑:“房间?不是,妈,我今天才带他回来的,您那么神通广大还能预测未来呢?”
宋老夫人拍了下外孙的头笑道:“傻孩子,咱家这么多空房间,选一间阳面的宽敞的给小乖住,以后小乖常来,那可不就是他的房间吗。”
“哼,还是你外婆聪明,还省状元呢,这点儿弯转不过来,难不成人家小许第一次来咱家,还让人跟你挤一张床啊?”宋绅洺也高兴,帮着老伴儿揶揄自家外孙。
这么一会儿,宋家人对许悠年的称呼就变了三个,哪一个喊出来都让许悠年心间一暖。
“难道小年弟弟不愿意跟我挤一张床吗?”
贺云帆状似无意地问,实际上唇角微扬,对着许悠年飞快地挑眉。
“猴崽子!不许逗弟弟!”
奈何宋舒苒眼尖瞧见他轻佻的举动,碗筷一推拉着许悠年就从席间起身了,许悠年正飘飘然地享受着来自老公外婆家的爱,回头对着贺云帆摆摆手,表示别烦他了,小年同志现在真的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