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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维没去光速寻呼，反而去了江海老牌的寻呼台烽火寻呼。
所谓老牌，其实也就是前年下半年刚有，去年一整年经常能在广播里听到他们的广告。他们刚做了一年的独家生意，现在竞争者来了。
烽火传呼的营业厅是在江海新华书店的楼上，有个装修挺漂亮的大厅。大厅里一边是寻呼机的柜台，另一边是办理入网的窗口。
营业员见他们进来不是特别热情，估计是觉得他们不像买得起寻呼机的人。几人来到柜台前一看，果然有些咂舌。
那时候的寻呼机还都是摩托罗拉、松下等进口大品牌，品牌不多但型号不少。
中文寻呼机最贵，最好的要两三千元，但功能其实就跟后来的手机短信差不多。不过只能单向接收信息，如果要回复对方，还得找个座机电话打回去。
数字寻呼机更简单，只有“回电”和“留言”两种功能。“回电”就是给对方的寻呼机上发送一条电话号码，等着机主打回来。经常会看到有人霸占着公用电话，理由就是“等寻呼呢”。
而“留言”需要机主打回自己的寻呼台，寻呼小姐会把留言念给你听，就像是捎了一条口信一样。不过任你写得多么煽情的告白留言，在寻呼小姐的转述中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数字寻呼机就便宜多了，贵一些的1000出头，便宜一点的也要6、700.
“还有没有便宜一点的？”许维看了半天问。
“小伙子，寻呼机都是国际大牌子啦！”营业员的语调夸张得吓人，“不讲价的！”
那时候卖寻呼机的营业员心态应该跟后来的LV专卖店店员差不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有没有国产的？”许维问。
他心里不太确定，寻呼机刚开始的确都是只有国外大品牌，应该是95、96年左右国产的山寨机才出来的。
“国产的？”营业员不屑地摇摇头，“没有没有！寻呼机哪有国产的？”
营业员的态度许维能理解，那时候上千元买一个寻呼机都算是大项投资，谨慎程度不亚于家里要添置一台彩电。
而且那时候国产电器的制造还不如国外，人们宁愿相信国外的品牌，尤其是在买这种“高档品”的时候更是如此。
许维心里有些狐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时间。如果寻呼机的国产货还没出来的话，他的生意计划可能还不能如愿。
接着他又打听了一下入网的情况。烽火寻呼一年的台费，数字机是380，中文机是650，走的时候省内呼的路线。
其实95年那会儿，无论是寻呼机还是台费的价格应该都已经有所下落，江海稍微滞后一些，烽火传呼仗着又是当地独一份的生意，价格还是偏高一些。
最后许维也没有再多问，在营业员“果然如此”的不屑眼神中走出大厅。
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林筱、叶小培和熊大谁也没说话，一直盯着许维，留意他看了什么、问了什么？
可许维就像一个普通的买家一样，并没有问到什么特殊的问题。
一出大厅，熊大就忍不住开口了：“许总，哪有买寻呼机还买国产的？不划算吧？进口的质量好，起码能用个十来年吧。”
熊大果然就是这种思路，他不知道寻呼机这种产品形态根本就撑不到十年，等过了2000年手机就会开始普及起来了。
许维微微一笑：“别着急，慢慢看着。”
熊大立刻停住了嘴，生怕许维再说他耐心不够。
林筱眨着眼睛问：“许师傅是在寻找差价的空间？”
许维想了想：“差不多，是这个思路。不过再想想，我并不是要倒卖寻呼机。”
林筱立刻又开始思考起来。
叶小培就比较老实，一直一言不发，始终关注着许维的一举一动。
离开烽火寻呼，他们又骑车来到了光速寻呼。
光速寻呼的营业厅刚开张，就在车站背后临街的地方。门头上立了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醒目地写着“全国呼、更便宜”的广告。
许维他们把自行车停放在专门寄存的地方，一个看自行车的老头坐在那儿都快睡着了。
一进大厅就闻到一股装修的味道，大厅里很冷清，营业员却是异常热情。
他们刚一进门，两个营业员就把他们围住，一直把他们接到里面。
“买寻呼吗？当场入网的话，寻呼机打八折。”
“我们家是全国呼，你在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呼到你，不像烽火寻呼只能在本省使用，差远了。”
作为后来的竞争者，光速寻呼显然是刚起步，准备要争抢烽火寻呼的市场。
许维问：“年费多少？”
“中文寻呼一年是620，数字寻呼一年是360.”
许维一听这个价格就知道，他们完全是对标着烽火寻呼定价的，在全国呼的基础上比烽火寻呼还要便宜一些。
江海的人员流动并不是太大，大部分经商或者经常出差的人也都是在省内活动，全国呼的概念虽然不错，但对于大多数人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许维又问：“哪一款打八折？”
营业员看了一眼他们，虽然他们的打扮都很普通，一看就是学生样，但也不排除会有家里富裕的学生。
“我们刚开业，正在搞活动。只要你在我们家入网，所有的寻呼机不管是中文还是数字都打八折。”营业员以为他有心要买，脸上的笑容都不由得真切起来。
许维趴在柜台前挑了起来，营业员不厌其烦地给他介绍。
“这一款是摩托罗拉的中文机，原价2880，你要是今天能入网，相当于便宜了576，赶上数字机一年的台费了。很划算的！”
营业员拿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地给他算着折扣。
“这是松下的数字机，原价1020，算上折扣能便宜240呢？”
许维再问：“还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国产机？”
“国产机？”营业员一愣，以为许维的确想买，但要考虑价格的问题。“国产机是便宜一些，但质量肯定不如大牌子。”
许维眼前一亮：“这么说现在已经有国产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