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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惠把晚饭做好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江衡爸爸江彭辉进了屋,大大咧咧地问:“儿子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夕树和阿姨的话?”
一边说,他一边把下地农作的工具放在地上,自顾自揉了揉肩膀。
本以为阿衡会像平时一样开心地迎上前,应自己一句“我当然有听话”,没想到他竟然完全没理自己。
“怎么回事啊?”
江彭辉皮肤黑黝黝的,身材非常结实,体格也很强壮,看上去经常晒太阳干体力活。
“爸爸回来了,阿衡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走进房里,话还没说完,发现自己儿子竟然坐在椅子上,正和一个小女孩说话。
江彭辉揉了揉眼睛。
没看错!
真是一个小女孩,而且还是一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小萌物。
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巴,皙白的肌肤,完全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这……这女娃娃是谁家的啊?”男人惊叹连连,“我怎么不晓得哪家生了女娃,还这么大了?我知道女孩金贵,但也藏得太严实了吧?”
听见他粗犷的嗓子,江衡终于发现爸爸回来了,开心回过头,拉着爸爸的手。
“爸爸,爸爸,她是女孩子,是女的……”
话没说完,后脑勺被江彭辉一拍,“不用一直强调人家是女孩子,你爸爸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哎呦”了一声,江衡捂着被拍疼的头,一脸气呼呼道,“爸爸你干嘛这么用力啊?许阿姨说经常被打头是会被打笨的,真是的!”
“你老爸从小就笨,看你也机灵不到哪儿去,打不打都一样。”
江衡脸颊憋得通红,把他爸爸往外头拉,小声道:“在可西面前,爸爸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损我啊?我不要形象的吗?”
“哎哟呵,儿子你长大了啊,居然知道要形象了,不愧继承了你爸爸我的优良传统。”
小男孩一脸懵,“啥传统?”
江彭辉附在儿子耳边,“见色忘义。”
四个字让江衡脸变得更红了,赌气道:“你再乱说话,我就不叫你爸爸了!”
“好,我的错,我不乱说了,你先告诉爸爸,这孩子是谁家生的?李四眼家还是赵猴头家?藏在哪儿了藏这么多年?”
“没藏,可西是今天下午漂上岸的,夕树哥和我一起捡到她,把她带了回来。”
江彭辉诧异,“什么?漂上来的?这岛周围全是海,她漂了多久啊,从哪儿漂来的?”
江衡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西说她之前在森林公园,不在大海上,所以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上这座岛的。”
父子俩正聊着天,厨房那头传来许惠的声音,“老江,吃饭了,你带孩子们一起过来吃饭。”
许惠和江衡妈妈,也就是江彭辉几年前去世的老婆是上岛之后认识的好朋友。
江衡妈妈去世后,许惠便开始帮忙照顾江衡,再后来,江彭辉下地得的粮食全往许惠家搬。
两家人除了睡觉的时候不在一处,平时吃饭都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
“小妹妹,这个给你吃,”江彭辉不停往可西碗里夹菜,“这个也给你吃。”
“谢谢叔叔,可西自己夹得到。”
“好,好,夹得到就好,夹不到的告诉叔叔一声,叔叔手臂长,宇宙太空的菜都能夹得到……”
男人的话让他儿子江衡觉得很尴尬。
“爸爸,你别说话了。”
江彭辉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干嘛啊?我不能和可西说话吗?”
他随后又像问户口一样问可西,“小妹妹你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爸爸妈妈还健在吗?他们会不会来找你啊?”
这会儿连许惠都听不下去了,“老江,孩子肚子饿了,你能不能让她好好吃饭?别一直问问问个不停的,我听得都快烦死了。”
“好好好,好好吃饭,好好吃饭。”
江彭辉胡乱扒了几口饭,视线都在可西身上。
看上去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比阿衡小个一两岁,简直绝配!哎呀,长得水灵,太水灵了!
他想着自己还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娃娃,忍不住又盯着可西看个不停,饭都顾不得吃了。
看得入迷了,话没经过大脑就冒了出来,“可西啊,你觉得我家阿衡怎么样?你要不别离开这个岛了,以后嫁给他做老婆吧?”
此话一出,瞬间碰了许惠的逆鳞。
她是岛上文化水平最高的,下午一大伙人逼着可西做儿媳妇、孙媳妇儿的事情,已经恶心到她了,没想到晚上又来了一出。
“江彭辉,”许惠骂道,“你吃太饱了,不想吃饭就出去!”
“啊?我、我没吃饱啊,我啥都还没吃呢,小惠你这是干嘛啊?”
许惠瞪着江彭辉,“人家可西还那么小,你说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恶不恶心啊?”
“我……我这不是为阿衡的将来着想吗?”
说完,男人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小惠你是想让可西给夕树做媳妇儿吧?”
“我才没这么想过!”
“哎呀,小惠,我懂的,你脸皮薄,腼腆,不好意思说,正常。”
江彭辉一副“我全明白”的表情,“要是等阿衡十八岁,夕树二十岁,岛上还没有其他女娃娃,就可西一个,那就三个人结婚。
咱们岛和外头不一样,人少,尤其女娃少!我以前看电视剧,很多少数民族都一妻多夫……”
“江彭辉!”打断了他之后的话,许惠气得半死,手指往门外一指,“你出去!”
“啊?为什么?”
许惠显然是真怒了,“咱们三观不合,以后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别再搭伙儿吃饭了。”
心里想着还好之前江彭辉对她各种示好,她都没有回应,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什么“一妻多夫”,亏他说得出来!
江彭辉又错愕又不解,急忙朝儿子使眼色。
江衡看明白爸爸的意思,仰头大哭,“呜!许阿姨是不是讨厌我,以后都不想管我了?妈妈丢下我走了,许阿姨也不要我,呜呜呜呜……”
和从小就稳重懂事的夕树不同,江衡小嘴甜得很,又最爱撒娇,一直是许惠的软肋。
女人一把抱过男孩,哄着,“阿姨只是生你爸爸的气,和你没关系,哎呀,真是个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别哭了别哭了。”
闹哄哄的餐厅里,唯独两个人特别安静,一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大口吃饭的小可西,一个是害羞得红了脸、偷看可西的林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