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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放学回家,你都不做好吃的,俺姐一回来,你都做好吃的,你也太偏心了吧,妈。”坐在饭桌上正在大口大口吃着红烧肉的小弟——三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在吃着饭的张妈妈,停止了吃饭,她吃惊地望着小儿子三宝,然后笑着说:“就你会发牢骚,你一天三顿都在家里吃饭,我不可能顿顿给你买肉吃吧,你姐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她现在用脑比较多,给她做顿好吃的,也是为了给她补补脑子啊,等你上高三考大学时,你每次回来,我也一样给你做好吃的,再说我又不是单独让她吃了,我们几个不也是一块吃了吗?你还有啥意见啊?”
三宝没有话说了,使劲地往嘴里塞着红烧肉,大弟弟——大宝,二弟弟——二宝,他们只是在吃自己的饭,都没有发表意见。
家里的这个小弟当时在读小学三年级,他很调皮活波,家里有个啥事的,他总爱主动发表意见,不像那二个弟弟,不问他们话,他们很少主动发言的。
童言无忌,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小弟的这番话,张华当时在饭桌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深深知道父母对她的期待,他们非常期待她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将来有个好的工作,有个好的前途,让父母在别人面前也能扬眉吐气,所以他们尽自己所能提供张华最好的读书条件,这让张华很感动,也很有压力。
张华如果不拼命读书,她就觉得对不起父母,尽管父母在她面前很少提学习的事,但从父母对她学习方面的支持,她就很敏感地感觉到了他们殷切的希望,她是一个学生,除了学习,她别无选择,她只能用优异的成绩来回报父母了。
每次逢星期张华回家,都会感到这种无形的压力,她在家的这一天半里,张妈妈也不让她帮忙干家务活,更不会让她下地干活,她也是看书做题,有时候她感觉父母的爱和期待对她来说是种包袱,但她又不能甩掉这个包袱,只有勤奋读书、读书、再读书!
每个星期日下午张华才回学校,但这个星期日的上午,张华想提前离开家,她对张妈妈说:“妈,我一个同学的妈妈病了,我想去她家看看她妈妈。”
张妈妈很通情达理地说:“中,你同学家离咱家远不远啊?要不让你爸跟你一块去吧。”
“不远,也就十几里地,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说我看过蒋景文的妈妈,就从她家直接去学校了,不用俺爸陪着我去了。”张华给她妈妈解释着。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你一个人去她家,路上要小心点,不认识路的话,要下车问问,可别迷路了....”张妈妈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张华。
“我知道了,妈,再说我去过她家。”张华有点不耐烦地说着,尽管她知道她妈妈说的都是关心她的话,但心里还是嫌张妈妈唠叨呀,哎!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啊。
“这是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张妈妈说着递给张华30元钱。
从外边回来的张爸爸听见了她们母女的对话,“你不是去看你同学的妈妈嘛,够不够啊?”张爸爸说着又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10元钱给张华。
“够了,够了,我不要。”张华说什么也不想接那10元钱,她知道张爸爸一个月才560元,一家老小的生活费用和人情世事都是从这560元支出的,光张华一个月的生活费她父母都给120元呢,将近占了张爸爸工资的四分之一,平时自己的父母都对自己节省的很,不舍得在他们自己身上花钱,张华怎么好意思再接张爸爸额外给的钱呢。
张爸爸说什么也要张华拿着,说什么“到同学家里,不能空着手,让人家笑话,一定要买些礼物。”
张华说:“我会给蒋景文的妈妈买礼物的,用我的生活费。”
“那咋行啊!你正是大量用脑子的时候,不吃好饭,咋能学习好啊?再说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饭一定要吃饱。”张妈妈和张爸爸都是这样说的,张爸爸把那10元钱递给张妈妈,张妈妈硬往张华裤兜里塞,张华无奈收下了父母额外给的那10元钱。
张华在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中,离开了家,骑车去了蒋景文家,在路上张华暗暗发誓:等自己将来工作了,能挣钱了,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但即便是这样,又岂能报得父母的三春晖呢?
蒋景文家在张华家的东北方向,张华从她家出发向东要走七八里土路,然后上了柏油路,在柏油路上的一个代销点处,她买了一大串香蕉作为礼物,再向北走五六里马路,就到蒋景文家了。
蒋景文的父母都是农民,一家人的开支都是靠种十几亩地的收入,,蒋景文也是家中的老大,下面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不太紧巴,按照农村的标准说:她家的经济水平一般化,不高也不低。
当张华提着礼物到蒋景文家时,蒋景文正低着头,在自家打的压井旁洗衣服呢,“小蒋,你在洗衣服啊?”张华一看到蒋景文首先打了声招呼。
蒋景文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张华,开心笑了笑,并迎上张华:“你咋来我家了?你来就来呗,还买什么礼物啊?”她说着就接过张华的礼物,在前面走着。
“我来看看蒋妈妈,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张华说着跟在蒋景文后面,往她家堂屋方向走去。
“我妈妈在往田里拉粪时,经过马路时,被一个四轮车拖拉机撞到了,把我妈的胳膊撞得骨折了。”蒋景文说着这话时,她们已经到蒋景文家的堂屋了。
床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闭着眼睛休息呢,她短短的头发,有点冷乱,衣着朴素,黑红的脸庞,比起以前明显地消瘦了很多,两只眼窝深深地凹下去了,她的整个右手帮着绷带和夹板,绷带上有个白带子挂在蒋妈妈脖子上,张华认识床上的妇女:她正是蒋妈妈!
张华急忙来到她的床边,“蒋妈妈,你现在好点没有啊?”
蒋妈妈听到这一声问候,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张华,赶紧笑着说:“妮,你来了。快坐在凳子上歇歇。”张华没有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而是坐在床上和蒋妈妈拉起了家常。
“蒋妈妈,我刚才听小蒋说了,你被一个四轮拖拉机撞到了,胳膊骨折了,你现在在哪里看的病啊?”张华关切地问蒋妈妈。
“在俺乡卫生院看的病。”蒋妈妈有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