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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话对我說,是吗?灵翼。\\www。qВ5、c0m\”我望着刚从冥府送魂回来的它。
“冥王,问你好吗?然后让我好好照顾你,托我把雪钵衣带给你护身。”我看了
一眼雪钵衣,这是冥妃的官服,上面覆有他大量的灵力,穿上它,百里之类的鬼魂无
法再靠近我,又如何让我去送鬼?我瞄了一眼灵翼“还叫你传了什么话。”
“你們一百年的承诺就将到期了,如果你依然未回心转意,他将还你自由身,你
不用在逃避殿下了。”我苦涩的微笑,这不是我所期许的吗?盼了一千年的自由,即
将到手。
“殿下不会再骚扰你的生活,你也不会在异样别人深长的目光,你会得到生老病
死的,你所向往的自由生活。”灵翼嘴角绽着笑容。
“够了,不要說了,灵翼,你去给我跑一趟这个地址,看着个女鬼还在吗?如果
在,给我转告她,明天子时我会去找她,这段时间不许闹事,要不我会让她尝试灰飞
湮灭的滋味,还有给我查一些资料,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自杀。”我感觉自己的声音越
来越低沉。
灵翼嘴里嘀咕着:“你这个软心肠,恐怕连伤鬼都不忍心,还会让鬼灰飞湮灭,
我看你别被鬼打得灰飞湮灭才好。”
我不吭声的瞪视着消失的灵翼,把手交替的抱着自己,不停的想着他所說的话。
然后把头颅埋在膝盖里面,我轻咬着唇瓣,睫毛不停的颤动,水雾弥漫在眼中,强忍
着不让眼中的泪掉落一滴,只是随着回忆,洒落在心底。不知不觉,我已经为他在一
百年里,贮了一心海的思念,恬静而透亮,为他蓄了一心海的柔情,温婉而缱绻。可
是这些都是我不愿意传达,给那个任性而顽固的男人,那个至高无上的王者。天下的
人都要成服于他,而我偏偏要背道而驰,我想教会他什么是情深似海。可是他依然是
至高无上王者,而我,依然是我。思绪慢慢的,慢慢的走远了……
清晨,赤白的光亮,让我睁不开双眼。等到了适应阳光的沐浴,我才渐渐的舒醒。一夜的卷曲让我的肉身麻木不堪。没有打理就睡去的头发,现在已经蓬松得像一团
棉花,无数的大小节,就如同我和他永远也理不开的心结一样。梳理着长发,灵翼不
知不觉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着实的吓了一掉,不由得埋怨它的一声不响。
灵翼看了一眼我,然后读出我心理面所想的。“你也不能够怪我,我是灵兽,又
不用走路,天天飘来飘去的,你要我如何发出声音啊!为了陪你这个小女人,我和我
老婆分开了一百年了,天天给你办事,给你这个不付责任的鬼卒送鬼,才能回家看看
老婆。”灵翼大吐苦水。
“又不是我想的,你可以马上回去啊,去那悠远,阴深的地府。”我白了它一大
眼,我知道它不是不想,只是有王命在身。他們两夫妻,是为我而生的,一个必须保
护我的灵魂,一个必须保护我留在冥界的元灵。“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机会
,我会偿还的。”
它愤怒的看着我,“我們是为你而生的,也许没有了你,王不会把灵力,注入给
我們两块守护石上面,我和雷羽也只能遥望,而不能相首。”
“那你們该感谢我,不是吗?”我触摸着它白皙,光滑的毛,“为我作的决定感
到不明白。”灵翼低下了头,“你为什么一百年不愿意去见王,每次看见他提起你,
总是很忧伤。”
我冲它笑了笑,“没有原因的,好了,别說我和他。告诉我,你查的结果是什么?”我梳理着打了许多节的头发,头发长了就是麻烦,不像过去,总有人帮我梳理,
无论是为人,还是为他冥王的妻子。
“女人叫王芊,今年三十岁,死亡时间是上个月11号下午,原因是跳楼自杀。当
时在场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劝服她。她丈夫有了外遇,对象怀了他丈夫的孩
子,要求他丈夫和她离婚,可是她不答应,那个女人就以自杀来要挟她的丈夫,后来
她砍了那个女人两刀,把女人要挟到她家的天台,准备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结果最
后一秒,她放开了那个女人,在她孩子和丈夫的面前,跳楼自杀了。”灵翼一边說,
一边描述着当时的情形。
虽然我是个鬼卒,可是我最怕血淋淋的场面,听得我直犯恶心。“够了,我知道
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要我陪你去吗?”
我摆了摆手,拿了一件很薄的单衣出去了。
夜很暗,实有实无的星星点点闪烁着,孤独而寂寞。站在屋顶上,想着当时那个
女人也站在这个屋顶,瞄了一下楼底,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死状,身体不自禁的打了一
个寒战。她为什么会选择从这跳下去,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并且还当着自己孩子的面
前。
一个女声幽幽响起,“是你找我来的吗?”
我转过头,“你是王芊”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女鬼,她有一副很清秀的五官,娇小
的身材,是那种属于贤妻娘母的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去拿刀杀人呢?又有那
么大的勇气从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
“我是王芊。你是谁?”
我轻轻的微笑,为她扶平恐惧,让她颤抖的心灵得到一丝温暖。“带你走的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哪都不去。我只想看着我的孩子,守着他。”她悲哀的說。
“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在他面前自杀,你知道这样会使他,幼小的心灵永远
存在着母亲自杀的行为。”我激动的說,一点愤怒,一点对孩子的怜悯之心。切肤之
痛,就像当年我父亲杀了母亲,然后自杀的一幕重演一样。
“我也不想的,就是那个女人,她毁了我的家,毁了我这么一个温馨的家,我要
杀了她。”女鬼越来越激动,鲜红的眼睛,悲怨的怒吼声响撤了这宁静的黑幕。
我轻轻的哼起曲子,这是她每天夜里都会唱给她儿子听的催眠曲,“快快睡啊!
宝贝,窗外天已黑,小鸟归巢去,太阳也休息。快快睡啊!宝贝……。”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叫着孩子的名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有些事
堆积在心里多了,便会爆发的,人一样,鬼也一样。”我柔柔的說,顺着风,我也飘
起来,然后坐到了天台的边缘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王芊坐了过来,“你很漂亮,像个属于夜的精灵。”
“谢谢,你是第一个如此形容我的人。”我羞涩的笑了一下,被女人夸,这还是
头一遭。“你为什么会自杀,不介意告诉我吗?”我轻笑,透着温柔。
“为了我爱的人,当年我20岁,不顾母亲的反对嫁给他,那时候真的很幸福,我
們为了生活努力着。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对方,我心疼他,他怜惜我。没有钱,我們却
过得很幸福,没有玫瑰,我們却拥有爱情。生活好了,我和他一起努力的公司走上了
正轨,父母承认了我們的爱情。面包有了,爱情也有了,我以为我会快乐的生活在他
所编织的爱情童话中,可是他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爱情。我恨他,我恨那个女
人,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她却毁了我們完整的家,我给了丈夫改过的机会,可是她每
天都来骚扰我的家庭,我受不了了,便拿刀杀了她,一刀,两刀,血,鲜红的血,好
多好多。”她激动的描述着。“我跳下去了。最后一秒,我看见丈夫的目光,那一瞬
间我发现他依然是爱我的。虽然只有刹那间的几秒,我发现旧日的爱恋,依然柔迷盈
醉。多想,当时多想伸手在拥住他,在拥住那如梦幻的时光。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有
的只是丈夫在我尸体旁的忏悔,幼儿在耳边的呼唤。”
“为什么,人总是认为,死了便没有了痛苦,万事终了。其实死了痛苦依然存在
,反而加深了,周围的人也陪着你痛苦,何苦呢?奈何桥上无数的女人不断的徘徊着
,依然在寻找她們生前依恋,和寻找的人。为什么活着的时候在等待,死了还是要等
呢?长久的无奈,长久的哀怨,痴痴的等,苦苦的盼。”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唯
一不同,他們只有几百年的等待,错过了一生,还有一世。而我呢?等待了百年又复
百年。每天都在奈何桥的一端守候,盼来了他,又要送走。送走了,又痴痴的等,苦
苦的盼。不停的期望着他的出现,望夫石,这个名字真好听,千年,我够了,也累了
,倦了。原来作为王者的女人,除了要拥有与他匹配的气质,还得拥有一颗苍老的心
,还有等待千百年的毅力。“你爱他吗?恨他吗?”我心中浮现淡淡的哀伤。
“我爱他,一点也不恨,爱他爱得自己苍老,死的瞬间,我才发现原来爱一个人
是不容背叛的。可以请你帮个忙,带我去见他,我想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了。”她
望着我,眼里没有了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想见恋人的哀容。那是我脸上也常
常浮现的面容。我点点头,左手拿起了长明灯,右手拉起她透明的手,向楼下走去。
我敲了敲她家的门,给我們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看起来仿佛一下子变得苍
老十几岁,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他就是她的丈夫。孩子坐在沙发上,
看着我进来,他微微的一笑,“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丈夫转过身,惊诧的问道“你在吗?”我向他点点头,然后注入了一点我的灵力
,让她透明的身体渐渐变成了实体。“老婆,你原谅我,我爱你,真的爱你。”
“为什么男人犯了错,总是用这句话来忏悔自己呢?”我嘀咕到,不过这句话是
女人最爱听的,也是最有用的。哪怕是骗自己的,哪怕他不爱自己。“你們有30分钟
时间。30分钟之后,我会带她离开。”我静静的关上了门,让他們一家人享受最后的
天伦之乐。而门那边,不论30分钟后是什么,现在他們始终都是最幸福的。
头顶上除了空阔而漆黑,深邃的天空,空阔到连月亮的身影都无法寻觅,弥漫着
空气,清晰的,微微的风掠过脸庞,我无语的凝视天空,仿佛昨天他给过我的放纵与
宽容。我张开双臂感觉风的气息,仿佛他也是张开了双臂拥着我。他给我100年做人
的时间已经很快乐了,他给了我时的封印,让我不用在轮回中翻滚,永远不会老,不
会死。我无心毁灭自己,也无心让他自己一个人留在那阴暗的冥界。还记得转世的头
一秒他所說的话,我可以放弃世界,我却不愿意放弃你,但是如果你在我身边不快乐
,不幸福。我会亲手毁灭你的元神,让你永远留在人间。那是他第一次說的甜言蜜语
,也是最后一次。一百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过得究竟好吗?对他的思念,这一百年
来,点点滴滴,反反复复,不断的累积,越来越深,我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很苦也很
涩。
看看时间,她也该走了。
“她该走了,让我带她走吧?”这是我最怕的一刻,生离死别,无奈又痛苦。
“老公,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好女人,就和她结婚吧?我不会再怨你了。孩
子,妈妈不能看你长大,结婚,生子了,你要听你爸爸的话。”她走向我,深深的给
我鞠了一个恭。“谢谢你,让我和孩子,丈夫见了一面。”
“你该說的也都說了,让我們上路吧。”我拉起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却被一只小
手拽住,“阿姨,你要把我妈妈带到那里去。”
“你妈妈会去另外一个地方,她会从新生活。”我摸着小孩粉嘟嘟的脸說。“她
会忘记我吗?”
我无奈的点点头,小孩抱住我的腿,大声哭泣的說,“阿姨,我给你磕头,你不
要带妈妈走,我还想让妈妈给我做我最爱吃的鱼。”小孩子摇着我的腿,我别过脸去
,不忍在接触这生离死别的一幕,两个大人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为什么大人犯下的罪
劣,受伤的总是弱小的心灵呢?孩子看我无动于衷,真的跪下来一起一落的给我嗑着
响头,额头上露出了一丝一丝的血迹,鲜红而夺目,让人心碎的童音一遍又一遍的哭
诉着“求求你,放过我的妈妈,求求你。”
“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了你啊!孩子,我答应你,让你妈妈下次轮回能有一个
很好的归属,好吗?阿姨答应你,好吗?”我蹲下扶住孩子摇摇欲坠的身体。早知道
我就不亲自跑这一趟了,叫铁石心肠的灵翼来办,它一定会办得很完美。而我,是个
人类,始终无法接受这人性最脆弱的一面。
“孩子,听爸爸的话,妈妈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她会回来看小摇的,好吗?”父
亲拽住孩子的手,孩子不停的挣扎着,蠕动着。“你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
放心。”
我拉着她一部三回头的走了。远远的留下的是孩子呼唤母亲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的响撤着,响撤着,似乎想撤破这无情而阴冷的黑夜。可是他的呼唤是那么的无力,
因为命里注定的,永远是已经谱写好的,而我們只是执行者。“诸法因缘生,诸法因
缘灭,因果循环,皆由缘起。”我默念道,把她的魂魄收进了莲花戒指里。“妈……
妈妈……不要走。”身后遗留的只有幼子呼唤远去母亲的声音。
“灵翼,我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啊!!!!!!!!!!!”我看见灵翼一张
透明的特写镜头,吓得我半死。“吓死我了。”
“我的小姐,你是不会死的。”灵翼在我上方游荡。“要我帮你去冥府吗?”它
看了一眼她。
王芊拽着我的衣袖,似乎对灵翼强大的灵力透着恐惧。“谢谢,不必了,这次我
亲自跑一趟,我答应了她的孩子,让她母亲能够投胎做人。”
灵翼不相信的看着我,“你要下冥府?你有100年没回过那了。再說现在的小官
根本不认识你,不会卖你帐的,还有啊!这个女人是自杀的,至少要在枉死城呆上100
年才有机会从新做人!”它高高的俯视我。
“你给我下来,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少說风凉话,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哼了一
声,不过灵翼說的也是事实,自从嫁给了冥王,我就把自己封闭在冥界的最深处,所
以认识我的除了几个职位较高的官员,就只有与我最亲近的几位女官了。何况现在已
经隔了一个百年,人世间都已经经历了两个朝代的新衰,但是既然答应了孩子,我就
一定要办到。
“哼~我是灵兽,不是狗,不要把我和那种人间低级的动物混淆。还有啊!人在
那里啊!这只有一个女鬼,还有一个不知是人还是神的野蛮女人。”
我瞪视着它,“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去冥府通风报信,說我要下地府的话,我
用三味真火烧死你。”
“哎呀!我好怕怕。”灵翼作了一副恐惧状,然后轻哼了一声飘开了。
我看着她,一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女鬼,在怜惜她的同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你愿意转世吗?从新生活。”
“我还会见到他吗?”她痴痴的望着我。
“会的,他欠了你的,就始终会还,你真是个痴情的女人。”我轻启温润的唇,
重复着这个字眼,痴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准备好了,我們走吧。灵翼,给我們开
道。”
灵翼出现在我們的面前,“冥殿的大门,请敞开,为你的主人开启你永久的大门。”在漆黑的二元空间里,一点一点的光亮闪烁着,直到冥殿班驳的大门出现在我們
的眼前,“不要在留恋人间了,几天后,你又会回来的。”
而我,看见离去了百年的故土,昔日的一幕再也不能封住在心底,一股脑的涌现。第一次与他相见,在华美的宫殿里翩翩起舞。好熟悉的地方,如果这次没有来,我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說服自己,回来这儿看看。看看百年不见的故土,看看百年
不曾相见的他。
一点也没有变,黄烟袅绕的黄泉路,忘情川的水涣涣流淌,绿水汇集,成了宽阔
的碧色水潭,堆烟砌玉的宫殿,幽静而雅致,“啊!地府原来这么美啊!”王芊感叹
道。
“这有一位幽雅的王,所以……呵,这是比我当年离去的时候,多了几分生气,
不知道他是否依旧。”
“你是谁?”一位武士样的鬼卒走了过来质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是人间的鬼卒,来送鬼的。”我微笑的道。
“冥府很大,你們现在是走到了冥殿了,要送鬼,朝西边走去,过了奈何桥,直
走就是了。”鬼卒很客气的给我們直路。
“可以问问,今天王在吗?”我屏住呼吸的问,好期望他在,又好恐惧,我逃避
了他100年,不是他不找我,而是我不愿意见他。
“殿下今天在冥界,你們要小心点。”他笑容在带着恐惧与颤抖,看来他依然是
那么至高无上的王者。
“谢谢你。”我带着苦涩的笑,带着王芊向奈何桥走去。
奈何桥人依然是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匆忙的人依旧匆忙,等待的人依旧等待,
什么都未曾改变过,百年对于冥界来說,不过是时间中的沧海一粟。
奈何桥,不过三尺,为何这么多女人不愿意跨过去,而我也在桥畔苦等千年。那
段岁月,不是短数,时间冉冉而去,而我們究竟等到了什么?我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屏住呼吸。拉着王芊的手迈过了奈何桥,我已经不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份子了,
过去的岁月就如烟的过去了。
我們到了转生殿,当年在这当值的老爷爷已经升值了,而现在的转生官已经不再
认识我了。我走了过去,“你好,我是人间的鬼卒,送这女鬼来投生。”
“报上名来。”转生官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王芊。
“她叫王芊,死于2002年2月11日下午5时。”
“有了,王芊,生于1972年4月20日,对吗?”王芊点了点头,“可是她不能转
生,她得去枉死城呆100年,才有为人的机会。”
“她很可怜的,可以通融一下吗?”我试着說情,后面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喧哗声
,“我們也是冤枉的,我們也很可怜。”
转生官爱莫能助的看着我。“小姑娘,我帮不了你。”声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
的咒骂声“王芊,你这个老女人,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孩子。”我转身,看见一个妖
艳的女人向王芊扑了过去,我挡在王芊的前面,替她接下了一掌,沉重的一掌让我不
由得半蹲了下去,半天提不起气来呼吸,口里的血腥冲鼻而出。好阴狠的女人,这一
掌一定用尽了全力,想制人于死地,如果我没挡下,王芊說不定已经灰飞湮灭了。我
闭上眼睛,去查了一下是否伤到了我的元灵。“呼”幸好没事。
几个鬼卒拉住了那个女鬼,王芊把我扶起来,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开口說话,可想而知,对方应该是她丈夫的情妇。我仔细看
了看那个女鬼,她应该上辈子是狐狸转世,带着一身骚味。这样看来,王芊转世的机
会很渺茫了,杀人,又是自杀,我确定了她的安全,闭上眼睛来疗伤,如果不是突如
其来,我相信凭一般的鬼是不能伤我一丝一毫的。
“你这个恶女人,你还我孩子来,你丈夫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耐脸的跟着她。”女人不停的咒骂。王芊躲在我身边的小角落里,不停的擦眼泪。我真为这个小女人
感到不平。而我,这次伤得真的很重,至少离开他的一百年里,不论在那他都会让灵
翼把我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的经历。
“谁啊!在转生殿里,这么喧哗。”一声冰冷而怒气的质问。大家都把头压得很
低,闭上眼睛的我,知道这熟悉的声音,这是守卫长的声音,他在这,就是說明冥王
一定在附近。
转生官低着头,走了上去“守卫长,是两个刚来报道的小鬼。”
“哪两个,给我站出来。”所有的人都颤抖着,很久没见这位哥哥了,他为什么
还是死脾气不改,动不动就吓人。
王芊和那个女鬼被带上了前面。我没有办法阻止他們带走王芊,因为现在出现,
就必须遇见他。“你們两个小鬼为什么敢在转生殿上吵闹,不怕魂飞魄散吗?”
王芊不停的哆嗦。女鬼走上前“她杀了我,还杀了我的孩子。”她指着王芊,王
芊低着头,泪珠子不停的坠落,我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也欠了她点什么,有胆子杀
人,却没胆子說出真相。
“你杀了她。”王芊慌乱的点点头,雷霆口中的罪状她一样都否定不了,只能泪
水泉涌,“带她去枉死城,关500年,在让她转世为人。”雷霆冷冰冰的下达命令,
那副模样真的和他的王一模一样,冷酷,无情。是啊,地府本来就不需要什么感情。
我疾步走了上去“雷霆,我不许你动她,你要动连我一起动”我很少命令什么,
因为我一贯喜欢威胁人。
“大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人间鬼卒,怎么能如此和守卫长說话,还直呼守卫长
的名讳。……”转生官作威作福的职责我。愤怒的辱骂尚未结束,雷霆止住了他的忿
忿不平。
雷霆睁大了双目,用凌厉的眸子上下打量我,然后淡淡微笑的注视我。拉起我的
手,轻轻的扶在我的面前,半蹲着。“我的王后,你总算肯回冥界了,你可知道我們
找你找得好苦啊。”
人群中间响起了低呼,认出了我的身份。后面的官差一一扶下了身子。
“雷霆,帮我一个忙,好吗?”我企求道。
雷霆用一贯的方式,默认了我的答案。“帮我带她去转生,我要回人间去了。”
我恐惧自己会遇见他,我期望相见,却恐惧那一刻的到来。我只想躲着他,直到沧海
变成桑田,直到天地和一。
我话未說完,只听见一声低压的声音疑问我“你还是不愿意见我,是吗?”我想
否决,但是我不敢开口,我不敢转身去看这声音的主人,我也不敢确定是他的到来,
我只是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虚幻。直到看见大家纷纷跪下,口中道出“殿下。”
我才确定是他来了,一百年未见他,他变了吗?瘦了吗?过得好吗?还是和以前一样
忙吗?许多的问题一一浮现,可是我始终不敢开口,也始终不敢看他。
直到大家默不吭声的重贯而出,大殿上就剩下我們两人的时候,我还是不敢去面
对他,始终低着头,暗暗骂自己犯贱,不见他,日日朝思幕想。见面了,却想远远的
逃离他的注视。
“你过得好吗?人间的生活习惯吗?”我点点头。
“抬头看我。”他威严霸道的說。
我抬起头,一位神情冷冽,充满王者霸气的男子,他依旧没有改变,不论百年还
是千年,只是瘦了,脸上写满了他多日没有阖眼的信息。“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他闭着双眼,与生惧来的王者之风始终让我畏惧。他眉头紧锁着,仿佛在述說着什么
,我很想给他扶平,可是早已经没有如此的勇气了。
“为什么,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100年了,就算我有错,早已经云淡风清了,
为什么你依然不回来。”他一把拉我入怀里,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因为
他是王,所以他从来不问我喜欢或者是不喜欢。我温驯的在他怀抱里,我享受着他的
温柔气息,而他触动着我冰冷如丝缎的头发。
他的怀抱,他周遭的气息一点也没变,静谧而安逸,我有100年没有这样享受他
温柔的气息了。我用小手轻轻的去扶平他深锁的愁眉。“你什么时候养成了皱眉的习
惯。”我仰着面柔柔的问他。
“你走之后。”他再次把眉锁着。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我想回人间去了。”
“难道离开我会快乐吗?”冥天不由得狂笑,以手腕一圈圈的绕着我的长发,一
寸寸的逼近我。
“殿下”
“叫我的名字,我是你的丈夫。”他愤怒的凝视。
“你弄得我的头发很疼。”我咬着双唇,颤抖的低喊着,被他存心的为难弄得手
足无措。“让我走吧?我說过,我不愿意在奈何桥畔再等待一个千年,你不是說过,
如果我要求你放手让我转世轮回,你会去掉我的时之封印,亲自毁灭我的元灵。”奈
何桥再等上一个千年,我已经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了。
“是的,我說过,可是我还可以让你灰飞湮灭,不是吗?”他低沉的嗓音缓缓逸
出这句话。
而我低着头不发一言,心中充满了错愕与悲伤。不知道是什么勇气,让我吐出的
话语“那我会感激你的。”我微笑的望着他,轻狂的笑着无畏无惧,心中只浮现淡淡
的哀伤。“我們百年之约快到了,如果我回心转意的话,我会回来的。”
我向他扶了扶身,在他温润的唇上轻轻一啄,然后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这阴
暗的冥府。
转身的瞬间,强忍的情绪终如溃堤一般,泪像珠子一般,每迈出一步,便会滚落
一滴,不停流下的眼泪,洒在这片幽暗的黄泉路上。我没有勇气回首在去看看他的反
应是否和我100年前离去的时候一般,也许现在的他对我还带有几分怨恨,其实人世
间最大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你在我的面前,我依然不能对你說出:“我爱你。”好想告诉你,如果我要远去,一百年岂足够,我会永远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如果
我要死亡,堕落,灰飞湮灭,一把长剑刺进心房,便可以久久的沉睡,可是我不愿意
,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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