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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付觅山恰巧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收笔。
“同学们，把写好的作文交到讲台上就可以下课了。”一直坐在讲台上的程晋起身整理了一下上衣，看向台下的同学们。
同学们纷纷起身，走过来交作文。程晋一边接过一边微笑着点头示意。付觅山却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写的文章，迟迟不肯起身。
“还有同学没交吗，尽快交上来。”程晋一再催促，付觅山才不情愿地走到程晋面前吧几张薄纸交到了程晋手里。程晋抬眼看了看付觅山，轻声对他说：“中午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
付觅山站在讲台前看着程晋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郁闷，最讨厌被老师找去谈话了，不知道程晋又该怎么说教他了。
后两节课是数学课，付觅山还在烦躁着要被老师找去办公室的事情，又听着讲台上那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数学老师说天书。付觅山挠了挠头发，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中间下课的时候，陈广柱还特地从后桌走到付觅山身边，问他：“你这节课怎么回事，感觉闷闷不乐的。”
付觅山从桌子上直起身，转了个方向又趴下去，看着旁边的陈广柱，“班主任让我下课去找他，还不知道又得啰嗦什么。”
“班主任?程老师看起来很好啊，就算找你谈话，也不会像之前那个老头子一样烦的，你别担心。”
付觅没说话，蹭了蹭脑袋，把头埋进臂弯里，上课铃响了，陈广柱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付觅山又迷迷糊糊的过了一节课。
中午放学之后，同学们都蜂拥出了教室，中午食堂的饭菜一向都得靠抢的，去的晚了就只能喝汤了。
“付觅山，要不要帮你打饭。”陈广柱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路过付觅山旁边问了一句。
付觅山想了想，还不知道程晋要说到什么时候，今天中午估计是吃不上饭了，打了饭到时候也凉了，还怪麻烦的，“谢谢你，不用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谈完话。”
陈广柱应了一声，就赶忙跑出了。付觅山坐在座位上，磨磨蹭蹭的收拾好书，朝程晋的办公室走过去。
学校都是平房，老师的办公室是单独出来的一排房子，离学生教室不远。
付觅山走出教室，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大家应该都去食堂吃饭了，付觅山很快就走到程晋的办公室门口。付觅山深呼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程晋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付觅山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程晋一个人，程晋抬头看到付觅山，微笑着朝他招招手，“来，坐吧。”付觅山低着头走到程晋指着的椅子旁，犹豫了一下，坐下来。
程晋手里拿着刚批完的付觅山的作文，转个身面朝着付觅山。
“放松点，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把我当作老师。”不得不说，程晋的声音温和又柔软，让人不自觉就放下心来，连一直低着头的付觅山也忍不住把头抬了起来，直视着程晋的眼睛。
程晋看付觅山没那么紧张了，就把椅子向付觅山稍稍拉近，“我听你们之前的班主任王老师说，你经常上课开小差，这是因为什么呢？”
付觅山听到这话以为程晋要批评自己，刚刚抬起的脑袋又埋了下来。
程晋轻声笑了：“你放心好了，我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批评你的，只是像朋友一样聊天就好。”
“觅山，你今年多大了？”
付觅山有点疑惑为什么要问自己年龄，但还是犹豫着回答了“18。”
“嗯...那我们确实差不多，我今年25岁，所以我们俩做朋友应该不至于有代沟吧”
程晋轻松的话语让付觅山放松不少，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没那么僵硬了。付觅山活动了一下肩膀，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看着对面的程晋。
“觅山，我看你作文里写的你想要的未来是做一名画家，我觉得很有趣，你可以跟我聊聊你的理想吗。”程晋手里翻动着付觅山的作文，这让付觅山有些脸红，自己随便写的东西被人拎出来讨论，付觅山有点不好意思。
付觅山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我的理想就是以后不用再学这些无聊的课，也不用再考试，只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程晋赞同地点头，向付觅山投去鼓励的目光，“那你是很喜欢绘画吗？”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学画画就不用学这些课了，会轻松一些。”付觅山被程晋认真的问询整了个大红脸，他其实根本没什么理想，对自己的未来也没什么目标，只不过不想学习罢了。
程晋仿佛看穿了付觅山心中所想，于是也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程晋笑了笑：“其实你现在不想学习，只是因为没有找到你喜欢的方向，你想去学画画是因为你认为画画不需要学知识。但其实即使是绘画，线条，笔触，色彩等等的运用都去要各种各样的专业知识，设计的方面丝毫不比你现在学习的课程少，这真的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那难道我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吗？不学习就活不下去了吗”付觅山有些赌气，他不想在程晋面前显得太无知，太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