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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对着神木许愿,她就真的跟徐少钦分了。全//本\小//说\网那外婆跟阿里山的日出许的愿,会实现吗?霞飞偎在外婆温暖的怀抱底,摸着的是跟梁振衣一起买来的衣服。不灵啊,因为她以为的幸福,就要离开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他给的温暖和爱情原来像流星,灿烂地闪过她眼前,她看见了正开心时,怎么就隐没黑夜底了?欢送会订在星期四,方董订了钱柜最大的包厢,V.J.同仁出席,大家在包厢内抢麦克风,争着要唱歌。
在角落一隅,昏暗的一抹高大侧影,梁振衣落寞地吸菸。蔚茵茵猛打电话,催促霞飞。她从不迟到的,时间已过了一个钟头,她却迟迟未出现。茵茵清楚,梁振衣最想见的人只有霞飞。
方董倒是很开心地和男同事们拚酒,划起酒拳,热闹的气氛中,梁振衣默默吸烟的身影看来益发寂寥。窗外细雨纷飞,雨丝斜打上窗,蜿蜒的雨痕也似霞飞脸上的泪痕,断断续续,密密地消。
「外婆…」她缩着肩膀坐在省立医院的病房内。温婆婆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忆及方才慌乱的场面,霞飞吓得一身冷汗。外婆有午睡的习惯,可是今晚她要出门参加欢送会的时候,外婆都没醒。她察觉有异,敲门进去,才发现外婆不知昏迷了多久。
是天气太冷吗?外婆血压过低,虽然已经急救过了,但是情况仍不稳定。霞飞无助又害怕,守在病床前,一直紧握着外婆的手。护士推车进来帮温婆婆打针。
「她没事吧?她会醒吗?」霞飞心急地问护土。
「你别担心。」护土小姐亲切地微笑道。「天气太冷了,她血压过低,又有糖尿病,才会昏迷…」她调着点滴高度。「明天应该会醒吧?你甲砒帮她保暖。有事的话,就按紧急钮,值夜的护士会帮你。」
霞飞听清楚了,一夜都不敢睡。她托着下巴,凝视外婆满布皱纹的老脸。
如果外婆死了,她就只剩一个人了。霞飞害怕地背脊发寒,不也想象没有外婆的日子。抬头打量窗外黯黑的天色,远处霓虹闪烁。欢送会应该已经开始了吧?霞飞揉揉酸痛的眼睛,看着身上原来要参加欢送会穿的洋装,脚上甚至还穿着高跟鞋,不由得牵一抹苦笑。
梁振衣就要出国,他们却没有好好谈过,现在连说声再见都来不及…
又有什么分别?不用去欢送会,不用面对他,霞飞反而松了口气。
?见了他,只怕自己更伤心,在欢送会上,她该拿什么表情面对他的冷漠。霞飞苦涩地想,她毕竟不像他拿瘁冷血,可以装得好像他们之间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霞飞抱住头仍不明白,想不透,他为什么那么可恶?为什麽对她那麽残忍!他如何做得出来!霞飞不曾很过谁,但这刻她真的恨梁振衣。
而也许懂得了爱的甜蜜,就避免不了体会到恨的情绪。
霞飞怨他,假如一开始就不打算对她认真,又何必追到旧金山,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就算只是给她一句话都好,说清楚他的想法。假若他觉得旧金山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那城市太浪漫,只要他愿意说清楚,就算他说他觉得他们其实不适合,只要他该死的说明白,再伤心她都能承受,但他混帐的选择去纽约,他若无其事的态度,彻底伤害地。
对着生病的外婆,献砒梁振衣的冷漠,霞飞伤心无助地在夜里消泪。
梁振衣的心底到底有没有她!
尾声
少了总经理,方董在V.J.的早晨会报宣布从事变动,蔚茵茵很可能高升企划部的经理。
「这实在太夸张了!」散会后,蔚茵茵瞪着手表。「霞飞怎么回事?」
「她迟到了喔!」张茜打个呵欠,正在做会议记录。「昨晚她也没来,放个假回来就不想工作啦?」
温霞飞到底在想什么啊?茵茵拨了电话找霞飞,电话没人接。
「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茵茵有点担心。梁振衣出国对她的打击有大到让她不想上班吗?
终于,霞飞来电话了。
「你在干么啊?大小姐,还不来上班!」茵茵对着话筒吼。这笨蛋害她担心死了。
霞飞皱眉。「别气啊!」她看了外婆一眼,温婆婆已经醒了,正在吃稀饭。霞飞压低声音说:「组长,我要请假,我外婆住院了。」
「啥?」茵茵听了口气立即温和起来。「原来如此,要不要紧啊?」
「已经没事了,要住院观察。」
「喔,好啦,你好好顾外婆,假我帮你请,不过有几个案子很赶,你来拿回去整理吧。」
「嗯。」霞飞偷偷觑着外婆,小声问茵茵:「那个…那个…」
「你要问梁振衣啊?」茵茵聪慧得立即猜出来。
「小声点。」霞飞脸红,怕办公室别人听到。
「他早上十点的飞机啊,现在应该到机场了吧?」茵茵冷笑。「喂,我真搞不懂ㄟ,你好像也挺喜欢他的,那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
「求婚?」霞飞惊怀,温婆婆立即拉长了耳朵情过来要听,霞飞挡开她。「你胡说什么啊,什么求婚?」
茵茵看了一下左右,低身下去,扶在桌边悄声说:「是陈颖跟我说的,昨晚方董跟她臭屁,说他带梁振衣去挑一只好贵的钻戒,本来也要买一只给陈颖喔!」
「嗄?」霞飞糊涂。「方董要跟陈颖求婚!」
「不是啦,笨蛋!」茵茵咆哮。「是梁振衣买了钻戒,方董说他要跟你求婚,跟你!上礼拜六啊!」
「什么啊?」霞飞听得糊涂。
蔚茵茵急切道:「结果梁振衣礼拜天就跟他说要去纽约了,你是不是拒绝他,他一伤心就答应那边的工作了,飞啊,你干么不答应啊,那个徐少钦怎么比得过…」
「等等!」霞飞揪紧话筒。「你让我想想!」她捧住脑袋,闭上眼睛认真思索起来。
「想什么啊?」茵茵问,那头一阵沉默,茵茵忍不住又吼:「你想好了没?你在想什么啊?霞飞!」
「Shit!」她忽然咒骂一声,慌忙地挂上电话。
Shit?茵茵愣住,瞪着话筒,回过神来时气得青筋暴露,抓狂蹲砒话筒咆哮:
「要死了敢骂你组长?霞飞?」对方已经收线。
霞飞明白了,星期六那天她在洗手间听到的门铃声是梁振衣。他肯定误会她了,呜呜…那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不会乱想?老天!她怎么那麽例楣!
温婆婆看着外孙女慌张又滑稽地抛砒脑袋,揪著头发直在房里打转,她喃喃白语,看起来又急又气又沮丧。
温婆婆一把揪住霞飞。「你别再踱了,外婆看得头都晕了。」她约莫听懂了。「那个总经理误会了什么?唉呀!那不重要,十点的飞机呀,你还在这打转?快去追啊!」
追?对对对,霞飞猛然惊醒。「那你要好好地——」
「行了,快去啦!」
中正机场,梁振衣拎着行李办理手续。
航空公司小姐亲切地帮他划位。收了护照,梁振衣买了咖啡等着出境,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日光成片地映入机场玻璃门。
玻璃外,来往的旅人匆促。
梁振衣喝着苦涩的黑咖啡,最后一次眺望他长住的地方,对这里的记忆,只有霞飞最温暖,最令他窝心。想起霞飞,苦涩的咖啡彷佛都甜了。
仍记得初见时,她美丽的长发,缤纷的外套,她对着饮料机生气,拔起长靴打得饮料机砰砰作响。
当她回头看见他时,她美丽的眼睛好似望进他心坎,从此害得他失眠,为她心神不宁。她应徵时闹的糗事,她抓狂时绯红的脸,认真的眼色,总是害他枰然心动。
梁振衣默默饮着咖啡,眼角微扬,想念起她的笑脸。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欢送会上,她没有出席,她会不会有一点舍不得他?
霞飞这回可是搏命演出,不顾形象穿着白洋装高跟鞋答答答奔出医院后,拦了辆计程车,蹲砒司机又吼又咆逼人家猛超车,到了机场才发现没带皮包。
该死!霞飞快哭了。「我…我忘了带皮包…」
司机瞪住她。「小姐,你跟我开玩笑吗?一千块ㄟ!」
霞飞按着车门。「你等等我,我去拿钱给你,我赶着要拦一个人,拜托!」
司机臭着脸。「别开玩笑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呜…霞飞拜托他。「这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拜托——」快来不及了!
「一千块也关系着我肚子的幸福,不行,不然我载你回家拿。」
不管啦,霞飞豁出去,甩上车门就逃进机场。
哇靠!「喂!喂!」「驾大胆」敢落跑!司机气坏了,下车就要追,航警指着他乱停的车子,阻拦他离开。
奔进机场,人群扰攘,霞飞直往出境处,挤过人群,气喘吁吁,脚痛得要死,终于在入境关口,看见正验护照的梁振衣。
「梁振衣!」她吼着奔过去,绝望地看他刚好出境。
成片的玻璃墙阻隔她的呼唤,霞飞沿着玻璃墙鬃砒他的方向,她嚷嚷,他却毫无反应地往出境**去,霞飞急得在出境大厅高喊他名字,惹得众人注目。
她用力拍打玻璃,看着他走过眼前,不、不!豁出去啦,霞飞抓狂啦,弯身拔起高跟鞋,往玻璃墙K去。
「哐!」真够大声!
梁振衣回头了,不只他,所有人都回头了,看见霞飞,他怔住了。深邃的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打量她。人群中,霞飞热泪盈眶,身上穿着无肩带的洋装,手里鬃砒高跟鞋,左手背抹著脸直哭。航警来了,扣住她手腕,严肃地警告她的行为。她没听,她不理会,只焦急地望住玻璃对面的梁振衣。
他们之间的玻璃墙被霞飞敲得砰砰直响,他们之间,那无形的厚厚的墙,似乎也随之崩裂,霞飞哭泣,对航警的问题一概沉默,泪汪汪的眼睛只是望着他。
梁振衣目光闪动,胸腔绷紧。不敢相信她连机场玻璃都敢敲,他眼眸专注又深情地凝视着霞飞哭泣的脸,她的眼泪好似一根根针扎痛了他,他心疼,抛落行李。
「不要走…」她啜泣着对他说,声音被玻璃阻断。
梁振衣听不见二抹酸埂上喉咙,隐约明白地说什么。
霞飞哭泣。「不要走啊…」
错过了班机,梁振衣又气又好笑,霞飞紧紧搂住他哭泣,好像失去了理智,模糊地俯在他肩头,急急跟他解释那一夜徐少钦的事。
「…你…你误会我了…你为什么不问…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梁振衣缄默地听,垂眸望她,眼色温柔,大掌轻抚她肩上散落的发。
「我想…误会的是你吧?」他低声道。
「嗄?」霞飞抬起脸,看见一双很深情的眼眸。「我误会?」
他抹去她脸上泪痕,深深地打量着她伤心的表情。「我猜…你昨天没收到快递吧?」
霞飞蹙起眉头。「什么快递?」
「我把戒指寄给你了。」她惊骇的表情令他微笑,他握住霞飞的手。「那夜…我确实很不舒服。我想,我嫉妒得快要疯了。所以答应了纽约的工作,到了那边打算跟公司申请特助,自私地想把你调至纽约。当然,前提是你收到快递后,愿意答应我的求婚,来纽约找我,我私心的希望他再也见不到你…我连机票都寄给你了。」他眼中的光芒令她心悸。
他继续说道:「当然,还有你外婆的,公司配给的公寓足够我们三个人住,现在既然你追来了…」霞飞听得傻了,他摸摸她泪湿的脸。深吸口气,很忐忑地问她:「那么我直接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愿意和外婆住到纽约吗?」怕她拒绝,他急急保证。「我帮你想好了,我可以申请学校让你进修广告课程,我不能保证你一定比在台湾快乐,但我尽量做到,如何?」
霞飞捣住嘴,泪光闪动。「老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这样用心良苦,她却傻得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有个人这样宠爱她,早早帮她勾勒好幸福的蓝图,她深陷在这样温柔的一张网中,被这样捧在掌心爱护…
他猜她是答应了,因为她红着脸,感动得泣不成声,梁振衣觉得好笑,她是这样可爱地令人心疼。「那么…」他眨眼。「我当你答应了?」
霞飞点头,泪珠儿滴落他温热的手臂。
「小姐!」在这么浪漫的时候,一个操台语腔调的男人,很不识相,气喘吁吁地打断他们的话。
梁振衣抬头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气唬唬地瞪住霞飞。
「一千块!」他咆哮。「不给我,就叫警察抓你!」ㄏㄡ——终于找到了,气死人了!
梁振衣不解,望住霞飞,见霞飞脸红似火,好尴尬地揪住他的臂膀。她小声地问他:「嗯…你…有没有一千元?」
梁振衣失笑,拿出皮夹给钱。
想起当初他们相遇,霞飞第一句话也跟他要了十元,现在,跟他要一千元了!
梁振衣环住她的腰,帮她付清车资。他失笑,霞飞困窘地胀红着脸,偎上他肩头。
而日光慵懒地映上他们相拥的身影,在飞机场,在匆促的旅客间,他们耳鬓厮磨,亲昵地悄声许下永恒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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