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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火车站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买到两张站票,夜里十点钟进站,凌晨四点钟停靠老家县城。
母子二人随着人流朝候车室走去,孙正非如同保镖一般护着母亲,那些不长眼睛的人,被他毫不客气的拨弄到一边。面对这个凶神恶煞,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夜里十一点半,火车姗姗而来,孙正非一点不着急,火车晚点到更好,那样的话,到老家县城天亮下车,更加方便安全。
站台,孙正非跟在母亲身后,随着拥挤的人流上车,不出所料,一个青年人手上搭着件夹克衫,故意用力往人群中挤。
这么晚了还出来捞收入,真是比老子上班还要积极,孙正非感到既好笑又好气!如果这个扒手用刀片划开自己的牛仔包,那他就是在找死!
这会,扒手一脸得意的退出人群,他打开一个钱包,麻溜的掏尽里面的内容,随手扔掉空包,又要上前去浑水摸鱼,却发觉一双冷眼盯着自己,扒手讪笑一声,拔脚跑向下一节车厢口。
车厢里人满为患,母子俩艰难的挪到中段稍空的位置,孙正非小心的将双肩包塞到座椅下,接着他将大提包放好,让母亲当板凳坐。
“不用,我站着就是,又不累。”
“妈!有四五个小时嘞,您怎么受得了。”
“真不用。”
“嬢嬢,你坐这里。”座椅上睡着的短发姑娘突然起身,与对面的三个姑娘挤到一起。
“那怎么好意思!你这样会挤到这几个姑娘,要不你坐过来,我俩挤着坐,我只要坐一点点就好了。”
“没得事,嬢嬢,你坐。”当中的长发女子一口川普,像个大姐大。
李兰英不再客气,她要儿子挨着她坐下,孙正非担心会挤到别人,不想坐。
“嬢嬢,你这儿子硬是孝顺得很哟!”
“那当然,你莫看我这个儿子年纪轻,他都已经上了两年时间的班了。”
姑娘们肤色如玉,声甜人美。少不入川,古人诚不欺我。
“嬢嬢,你这宝贝儿子还没有的找女朋友吧?”
“没有,哪有姑娘看得起他哟。”
“嬢嬢,你看我家幺妹怎么样?她也没得男朋友,干脆就让她做你家娃儿女朋友算咯。”
“要得啊!只要他们两个人愿意,我没得意见。”兰英笑道:“小姑娘心好人美,就怕我家小非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哟!”
“妈,我去透透气。”被姑娘们当成小白打量,孙正非浑身不自在,向车厢尽头走去。
“这家伙又是烟瘾犯了,偷偷躲着我抽烟去了。”
“哈哈!嬢嬢,您看我们还不是抽烟,娃儿大了,您不能管得太宽咯。”
“我才懒得管他嘞。”
孙正非叼着烟,悠闲漫步,欣赏着世间百态,几个纹身男举瓶畅饮,高谈阔论,他就在不远处,聆听那些浮夸的英雄事迹。车厢结合处,青年流浪汉畅谈各地的风土人情,孙正非听得入迷。
去年,工地来了两个雁城人,他们将全部的废旧轮胎白菜价买下,直接在车间里加工成胎瓦斯垫片,偶然间,其中的卷毛青年向孙正非谈起他的往事。
卷毛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打流,八三年九月的一个清晨,他破天荒起早出门,到那偏僻处,迎面走来一个挑担老汉。
卷毛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他持匕首抢劫老汉钱袋子而逃,菜农老汉路过派出所,顺便进去说了一声。结果,抢劫五毛二分的卷毛被判刑五年。
监狱里都是人才,更是社会信息交流中心,社会大学毕业的卷毛告诉孙正非不少黑道见识。
列车停靠小站马田镇,孙正非已经回到母亲身边,车厢进来两个空着手的青年,他们四处打量,几个精致的女式箱包引起他们的注意。
孙正非见状,手拿香烟迎上他们,用地道的林州话说:“兄弟,借个火哒。”
一个青年掏出打火机,将大家的烟点燃。
“两个认得赖子不咯?”赖子是马田人,属于把牢底坐穿的那种人,卷毛说他曾经是马田镇上的黑道大哥,孙正非就把他搬出来套近乎。
“怎么会不认得呢?你认识赖哥?”
“我有个把兄弟在雁城蹲号子,他跟赖子的关系很好。”
“兄弟,你这是到哪里去?”原来是同道中人,辉仔听他这么一说,放松了警惕。
“到省城去会个朋友。”孙正非朝身后的车厢一指,“那节车厢里有头肥猪睡得香,应该杀得一身好肉。”
“那好,我们过去瞄瞄。”辉仔眼睛一亮,“兄弟,改天你来马田镇,我请你喝酒!”
“oK!”
“我叫辉仔,他叫铁脑壳,你到街上一打听,哪个都晓得。”
望着远去的身影,孙正非轻轻吁一口气,这也算是还了美女们一个人情。拎包客不可怕,若是碰上抢劫团伙,若是抢劫犯触犯了母亲,事就大了!
大姐大一直关注着动静,她问他:“那两个人你以前认识?”
“四海之内皆兄弟!借个火抽根烟,大家就是朋友。”
“呵呵,你个娃娃还海得很嘞!”
列车到达雁城站,下了几个乘客,上来一个毛贼,乘客大多瞌睡,孙正非不再走动,他找了张报纸垫底,挨着母亲坐下。
凌晨五点半,与孙正非交谈过的列车员走出值班室,大声吆喝:“湘县到了!有到湘县的旅客准备下车。”
孙正非推醒昏睡的母亲,收拾行囊准备下车,离开之际,短发姑娘居然醒来,她轻声说:“嬢嬢,您慢走。”
“小雯,谢谢你了,再见。”李兰英轻拍天使的肩膀,笑道。孙正非则用最帅的神情瞄了她一眼,祝愿她一路平安。
火车到站,跟着母亲朝出站口走去。车厢里,文雯张臂歪头,伸腰哈欠,美得另类。
孙正非心念,两指尖点唇朝她印去。没想到天使居然发觉,只见她伸出两指相印,再回手点唇“啵”的一下,然后掌托下巴,俏嘴轻吹飞吻。
呃...孙正非始料不及,列车已载着欢笑远去。
东方渐白,吃过早点,天已大亮,母子俩搭乘第一趟班车回乡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