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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细毛所料,下半场,在黄易的强有力组织下,比分不久就反超对手,到了下半场中段,他与孙正非打出一个底线直传前场的反击配合,孙正非腾空而起,玩出一个漂亮的单手扣篮,此举瞬间将球馆气氛推向最高潮。
最终,工程处以较大比分赢得整场比赛。
赛后,队员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畅谈,都对明天的决赛抱以很高期望,临走之际,孙正非看了一眼观众席,已经人去台空。
出得体育馆,就见一些人在大马路上看热闹,孙正非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了过去,哟嘿!那小土匪正爬着找眼镜,大毛则捂着个脸,满是委屈。
见到孙正非,大毛可怜兮兮的说被那伙人给打了!
“猴子,要不要帮忙?”黄易见此情况,仗义问道。
“不用!你们先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孙正非可不想给他找麻烦。
小土匪摸到眼睛,站了起来,孙正非问他有没有受伤,小土匪显得很镇定,说没有。
“那些人呢?”
大毛指着郊外说:“他们朝那边走了。”
“你们怎么不等我呢?”
“我们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走的,哪想到他们专门在外面等着我们。”
“综合厂球打输了,他们就找我们发输火,声都不做,冲上来直接动手,娘希匹!莫让老子晓得他们住处,晓得了老子就拿麻布袋去打他娘的闷棍。”小土匪语气凶狠,恰似煮熟的鸭子嘴巴硬。
大毛望着孙正非,六神无主的问道:“非哥,我们该怎么办?”
他这一问,令孙正非生出无名之火。你小土匪真是嘴贱,动不动就要砍死人家,明摆着一副讨打的相!换成是老子,也想揍你一顿解恨。
孙正非又恼铁匠的肚量太小,居然跟两个刚入社会的崽儿计较,也不嫌丢脸,什么狗屁大哥!他没好气的问道:“他们当中最壮实的那个动手没有?”
“没有,叫得最凶的那个瘦高个打的我,另外一个扇了大毛一巴掌。”
铁匠没有动手!孙正非望着两个期盼的伙伴,一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空荡荡的大马路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这时,从郊外过来一辆自行车,在孙正非面前止步,车上之人冷冷的问他:“怎么样?服不服气?!”
孙正非也冷冷望着对方,这人居然杀了个回马枪,真是狂妄而又谨慎。服不服气?老子招你惹你了!
“不服气是吧?单挑还是群架,随便你来,莫要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铁匠的表情颇为不屑。
西江镇就是巴掌大块地方,孙正非痛打跳蚤、掌掴黑皮之事很快传到铁匠耳中,他担心这心狠手辣的小子玩阴谋诡计。
孙正非听此,偷着乐,先前小土匪叫嚣着玩阴的,看样子这铁匠是听进去了。现在他们打完人解了气,却又担心被对方用下三滥手段来报复,干脆回来明摆车马炮。
“单挑就单挑!”
瞧着铁匠那副不可一世的德性,孙正非十分不爽,老子就算打不赢你,也要让你脱层皮!
“哎呀!胆子不小呀!”铁匠颇感意外,却正合心意,他见球馆刚刚熄灯,就说:“等着我!”
球馆里走出一人,铁匠与他碰面之后,一阵嘀咕,那人便折回球馆,打开一扇小门。
老黄打开一组大灯,不耐烦的说:“祝江,格老子快点,我要回去睡觉了!”
“黄叔,就一分钟的事情,快得很!”铁匠敬上香烟,笑道。
“呵呵!一分钟?你打不打得过人家哟!”
“黄叔,您还不知道我吗?”铁匠显得自信满满。
“这小子明天晚上要参加决赛,他是一处的主力队员,你若打伤了人家,耽误了明天的决赛,他们工程处不找你的麻烦才怪!”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铁匠不由一愣。
“哈哈!你自己看着办吧。”
为了避免对方扯摔,孙正非赤膊上阵,到球场中央凝神静候。骑虎难下的铁匠一声干吼,冲上前挥拳开打,他想三下五除二打趴这小子,省得麻烦。
一交手,孙正非便知道碰到硬茬子,铁匠出手刚劲利落,招招直击自己空档软肋,令他防不胜防,接连中招。
那凌厉拳脚打在身上生疼,却也逼出了孙正非的智慧,对手攻势迅猛,他就见招拆招,与之游斗。若铁匠攻势稍缓,孙正非就以重拳反击,势如猛虎下山。
力气力气,顾名思义那力量与气息相关,若论气息之绵长,试问几人能比得上常年水中闭气的孙正非?其劲道耐力可想而知。
孙正非不拘一格,林家拳、摔跤术、拳击散打等手段统统临阵发挥,他斗得畅快淋漓,暗暗期望这场决斗越久越好!
对阵者虽无狠毒之心,却也是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精彩纷呈。
突然,铁匠借机跳出战圈,憋屈的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老子会发疯!”
这厮倒是聪明,他的杀招阴招都不能用,而孙正非却愈战愈勇,照这样子下去,他还真讨不到好果子吃,不如趁早罢手。
这种免费的格斗赛百年难遇,看得过瘾的观众暗叫可惜。那大毛最为乖巧,赶忙掏出香烟散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好汉惜好汉,孙正非则殷勤地帮铁匠点火。
“祝哥,你拳头好重!锤得我一身生疼。”
不知铁匠的同伴是几时来到,那瘦高个牛皮哄哄的炫耀道:“侦察兵的拳头不重,能干掉鬼子吗?”
“你小子的拳头也不轻。”铁匠故作云淡风轻,其实一身酸痛。
“黄叔,不好意思,耽误您宝贵的休息时间了。”
“祝哥,要不我们请黄叔去吃点宵夜?”屁大点矛盾算得了什么?折腾了一个晚上,孙正非肚子也饿瘪了,他干脆请大家去撮一顿,借此与铁匠结交。
“好!”那铁匠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他当即搂着老黄就走:“走走走!吃宵夜去。”
“哎呀!老子要困瞌睡了,你们去吧。”
“走吧黄叔,去喝一杯嘛!”铁匠不由分地推着他走。
经过陈武家,孙正非就上楼去邀他,陈武正闲出了鸟味,这等好事,他兴致特高!
小武与铁匠都是集团公司声名显赫之辈,却因来自不同省份的工程局而知其人,无缘交。两人神交已久,一见如故。
“我带你们去家店子,她家的盘龙鳝和卤菜的味道极好,包你们满意!”那铁匠是个吃货,一到马头岭,他径直走向一条小巷的最深处。
“老板娘,生意来啦!”店里灯火通明,却格外冷清,半老徐娘伏在桌上打盹,铁匠笑道。
啊!昏昏欲睡的老板娘打了个激灵,慌忙起身,见是熟客带头,热情不减。
“小倩,快出来倒茶!”
“来了...”
孙正非正纳闷这声音熟悉时,戴着个鸭舌帽儿,系着个围裙的潘晓倩应声从厨房里出来。
“哈啰,小倩同学!”孙正非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再见美人痣,往事浮眼前。那一年,一群女生拦住孙正非去路,潘晓倩要把余菲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孙正非却瞄着晓倩唇边美人痣,鬼使神差的说你做我老婆还差不多......
还以为是哪个大老爷们嘞!潘晓倩没好气的说:“是你呀!你不是到项目上去吗?”
“回来打篮球的,明天同你们工程处争夺冠亚军!”孙正非得意洋洋笑道,熟人家的店,怎么好意思当座上客?只好亲自帮忙端茶倒水。
“孙猴子,点菜!”铁匠叫道。
“你们自己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莫要客气!”
卤菜很快上桌,味道确实不错,无酒不欢,第一杯必须得通干!铁匠吃得舒心,喝得畅快,他难得的掏出一包84型林州牌香烟,准备发上一圈。
小土匪见状,赶忙拿出白鲨烟发给铁匠,并信口说道:“祝老大,你也太省了吧!还抽84,至少也要抽90吧!”
孙正非大怒,照着他的脑壳就是一巴掌,呵斥道:“发烟就发烟,你格老子怎样这么多话!”
铁匠只是笑笑,既不见怪,也不解释,而是故作小气收起84,潇洒地抽着白鲨。
瘦高个瞪着小土匪,没好气的说道:“你晓得个锤子!铁匠每次发工资,都要寄一部分到牺牲的战友家里头,哪还有多余的钱来买好烟?!”
原来如此,小土匪小声嘀咕道:“他们应该有补助的吧?”
“来来来,划两拳!”
陈武高声倡议,众人齐响应,那一番解释也淹没在谈笑之中。
铁匠、陈武都是大哥级人物,一些牛鬼蛇神闻讯,跳蚤黑皮等人也在其列,大家忘了不快,一团和气。
酒足菜饱,孙正非起身结账,潘晓倩噼噼啪啪一算,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折扣。
“潘晓倩,我们搞到这么晚,耽误你们休息了。”
“这算什么晚呀!两三点钟是常有的事。老同学,以后你可要照顾点生意。”
望着美人痣,孙正非心儿一荡,笑道:“潘晓倩,我又要过生日了,这次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呀?”
“酒量不好,就少喝一点,尽说些糊话!”潘晓倩抛了一个卫生眼,顺手拿了瓶饮料给他。
散场之后,孙正非执意把铁匠送回宿舍,临走之时,他塞给铁匠一百元,请铁匠转赠困难战友之家。转背离去,孙正非热泪盈眶,清晰地感觉到人格在升华,灵魂在洗礼。
姜兰的父亲曾经是四处处长,孙正非恨屋及乌,决赛场上,他化恨为动力,超水平发挥,成为全场最耀眼的球星。
球队夺得联赛冠军之后,工会熊主席意气风发,当即决定去马头岭大摆庆功宴,孙正非心念一动,向黄易、陈文推荐了潘家店,结果让潘家大赚一笔。
此后,孙正非出车到了西江镇,一有时间,就会请铁匠和陈武到潘家馆聚餐。有次,叶庶碰到孙正非,还特意问他是不是同潘晓倩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