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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本是勘探队职工,早些年,他利用工作之便,发现一处矿脉,经过一番仔细研究,此脉极可能属于大型矿藏。何伟动了私心,却又望洋兴叹,该矿藏地处偏远,前期的三通一平工作,需要巨额资金投入。
经过前思后想,何伟毅然辞职,偷偷开起了小煤窑,待煤窑有了起色,他就琢磨着办理采矿许可证,有了正规手续,他才敢投入,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为他人做嫁衣。
为了防止矿产资源流失,当局制定了严格健全的采矿审批制度,办证手续繁琐细致。
何伟没门路,没靠山,又担心内行人知晓大矿价值,就这样,在遮遮掩掩中折腾了两年时间,许可证似乎遥遥无期。
何伟有了新欢之后,就想放弃大矿,过安逸的小日子,梅雨春知晓秘密后,就极力劝说他坚持办理采矿许可证。
她的道理很简单:既然自家办证难,别家也难,若坚持把许可证办理下来,采矿权就到受法律保护,身份与黑煤窑老板有着天壤之别。若现在放弃,那么前期付出的所有心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何伟茅塞顿开,进而加紧补全各种办证资料,并积极打点疏通,终于过了市级审核,进入省厅审批环节。这一去便是石沉大海,何强也是束手无策。
梅雨春与张迎春一见如故,两人无语不说,办理采矿许可证的难处,张迎春一清二楚。
这天,孙正非运输水泥,夜宿林州,爱侣同塌而眠,温暖过后,说起了悄悄话。
“非哥,我们服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那就好!但钱是赚不完的,你们俩莫要太辛苦了。”
“不辛苦呀!我现在很少去沙河进货了。”
“我都是根据服装杂志电话订货,厂家送到相熟的列车员那里,火车到了,我取来就是。”
“货款怎么付呢?”
“列车员帮我付,每一趟,我都要给他点辛苦费。”
“家里装台电话吧,你也方便一些。”
“电话要三千多一台,这哪个装得起呀!”
“贵是贵了点,不过我们可以做为公用电话。”
“明年再说,好吗?”
“好。”
“非哥,我们的生意红火,梅子帮了大忙!”
“她自己买了不少好衣服,还介绍不少富婆来店里买衣服、订衣服,她们有的是钱,尽挑高级货!便宜的她们看都不看一眼。”
“有钱人的心理就是不一样,那你就在标价后面多加个零呗!”衣服本是御寒遮羞,世人却把它玩尽了花样,习惯以貌取人,孙正非很不以为然。
“你真是个奸商!我们怎么能这样子做生意嘞!”
“你能够帮助顾客打扮得称心如意,就是形像设计师,当然要多收费!”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非哥,鞋店老板到过年就不打算做了,我们那间门面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我想装修一下,自己开店卖鞋,鞋子的利润大得很嘞!”
“那就卖呗!你算一下,装修连进货一共需要多少钱。”
“我算了的,差不了多少,找梅子借点就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好得很嘞!”
“找她干嘛!我们又不是没钱。”
“你呀!心里面总是对她有成见,这样子不好。”
“我有吗?没有吧?”孙正非马上警醒,他住相了!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梅雨春。他轻抚爱人秀发,送上热吻,表示知错必改。
良久,白里透红的迎春甜蜜地枕靠心上人,轻语:“非哥,梅子遇上了困难,她家一个新矿山的采矿许可证,办了两年多都没有办下来。”
“黑煤窑要什么许可证?打通关系偷偷挖就是了。”
孙正非痛恨可耻的蛀虫,但也理解他们。换成是他设身处地,最多不过无耻得更加巧妙罢了!浮躁年代,催化人性的贪婪,高尚只得隐姓埋名。
“她家现在的煤窑就是黑煤窑,但这座矿山不一样,很大!前期要投入很多很多的钱,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原来是这样啊!”
“是嘞!她家好不容易打通市里的关系,可是资料送到省城审批之后,便杳无音讯,何老板去求人,人家鸟都不鸟他!”
孙正非见过何伟一面,其人矮胖,唇薄鼻尖,眼神游离不定。他偷看张迎春屁股透露出的贪婪,被孙正非无意瞧见,记恨在心。
“非哥,你帮梅子想想办法吧!大姐夫说你这人最精明了。”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家何大老板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孙正非涕笑皆非。
“非哥...你帮忙想想嘛,梅子是我最好的姐妹,好不好嘛...”
最难消受美人恩,被缠得没有办法,孙正非就信口开河:“现在是关系社会,我们通过关系摆平卡壳的人,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你这不是白说吗?人家哪有这样的关系呀!”
“关系是建立的,你想要与世界上任何一人建立关系,中间环节不会超过六个人,摆平一个省厅小官,应该不是难事。”
“我知道了!其实就是熟人找熟人,王大姐家在省城,她爱人是大干部......”张迎春一点就透,说起了具体操作。
官官相通,听张迎春这么一说,办理许可证的希望大增,那何伟本来就有钱,若是开成新矿,那还了得!到时候他若是膨胀了,肆无忌惮的骚扰张迎春,怎么办?
孙正非暗恨自己嘴贱,却有苦说不出来,他愁眉顿皱,说道:“迎春,我肚子好疼,你帮我揉揉。”
“是不是这里?”张迎春不知是计,赶紧照做。
“还要下去一点。”
“这里呢?”
“还要下去一点点。”
“大坏蛋!”
......
无巧不成书,周末,张百祥参加老同学组织的聚会,他想起妻子嘱托,就将办证之事当个话题。
省办副主任听后,笑道:“老同学呀!你这是对面不识佛,你敬我这莫仁哥哥三杯,包你如意!”
资源厅副厅长莫仁笑道:“老张,你莫听海胖子瞎说,他知道我酒量不好,故意骗你来灌我喝酒的。”
“哈哈!莫兄,该敬的还是要敬。”
......
星期一,内部会议上,莫仁举起何伟的申请资料,侃侃而谈。
“这家公司申办许可证已近三年,却至今都没有获得审批,我看了申报资料,有问题吗?有!但都是一些细微末节的书面形式。”
“对于一些有实力有能力,想正规化长期发展的私营企业,我们要扶持和帮助他们规范化合法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效打击和扼制黑矿的滋生!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利国利民!”
“这家公司与我素不相识,前天,我参加大学同学的私宴,一个新朋友说了个官僚笑话,当时,他并不知道我在资源厅工作......”
矿管科里,即将退休的主办科员一声叹息,矿产储量规模真是中型吗?当然,省里也只有审批中型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