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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面授时间,赶巧贺仲明要去集团公司参加一个为期五天的综合会议,于是,周东来大手一挥,让两人开车前往。
前次面授,因篮球结缘,孙正非被拉入一个以雷鸣为首的同学圈,有男有女,大伙时常去校外餐馆聚餐,轮流做东。
这天放学,罗莉邀左琳去逛东谊商城,雷鸣乐意奉陪,于是,孙正非成了免费车夫。
到了商城,兵分两路,雷鸣陪罗莉上二楼看服装。孙正非成了左琳的护花使者,左琳到这个柜台试试护肤品,在那个展柜看看名牌包包...好不惬意。
东谊商城是星城有名的大商城,其金银珠宝首饰柜台占地颇大,呈长方形布置。
左琳对一条蓝宝石吊坠的铂金项链发生兴趣,营业员见她穿戴讲究,谈吐得体,当即打开柜台,拿出项链亲自为她戴上试效果。
“女士,您的皮肤白嫩细腻,蓝宝石将您的高雅气质衬托得一览无遗。”女子巧舌如簧,不吝赞美。
“先生!您说是不是?”
而此时,孙正非正一脸凝重,营业员随着他的目光回头一望,黄金柜台前出现三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中间那人掏出两把手枪,营业员见状,当即尖叫起来。
不好!孙正非飞身扑向首饰镜前自赏的卓英琼,“蹦”的一声,枪声响,营业员的惨叫声随之而来。
孙正非顺势一个转身,后背向地,突如其来的事故令左琳惊慌失措,她正要惊叫,后脑勺被手掌一捋,唇印上孙正非的脸颊,发不出声来。
“不许声张!都双手抱头蹲下!”悍匪异常冷静,手持双枪恐吓柜台里的营业员。
“抱紧我,别出声!”孙正非对左琳耳语。
此时,商城以劫匪为中心向四周沸腾,人们乱成一锅粥,四处逃窜。
“按计划行事,抓紧!”持枪悍匪沉声吩咐,两名同伙纵身入柜台,用凿刀轻易撬开柜门,将黄金饰品连同托盘装入一个大编织袋中。
同时,孙正非紧抱左琳潜入旁边的化妆品柜台里,他暗嘘一口气,朝瑟瑟发抖的展颜一笑,悄声说:“莫怕!他们是劫财,只要我们不碍他们的事,就不会受到伤害。”
浑身发冷的左琳飞蛾扑火般扑在他怀里,蒙着头,追逐温暖与安稳。孙正非不敢带着左琳逃跑,一怕被流弹击伤,二怕逃跑方向同劫匪撤退路线一致,从而增加危险。为此,他选择静观其变。
透过柜台悄悄观察,只见一个保安手持警棍跑了过去,孙正非赶紧将左琳双耳捂住。
果不其然,当那保安举起警棍,“蹦”的一声枪响,保安如烂泥一般瘫倒,黄金柜台里传来惊叫夹杂哭声,“蹦”的一声,枪声又响。
真是草菅人命!怒从心中起,可惜悍匪有枪,冲上去是做无谓的牺牲,孙正非毫无惧意,也异常冷静。
一个闻讯而来的工作人员手拿板凳,冲向黄金柜台,“蹦”的一声,随后响起了倒地声怒骂声,紧接着又是“蹦”的一声,没了声息。
“时间到,走!”持枪悍匪一声令下,带头离开。
商城距离集团公司总部不远,孙正非以前出差时光临过,悍匪前脚走,他后脚抱起左琳朝另一个进出口跑去。
抢劫时间不过三分钟,从商城往外面逃的人很多,不明真相进入商城的人不少,场面十分混乱。孙正非凭借强悍体质,一路强行。
跑出商城,进入停车坪,孙正非一眼就发现二十米开外的三名悍匪,他们正随着人流不急不慢走向马路。
赶紧上车启动,这时悍匪们骑上路边的一辆红色摩托车,一加油门,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了。而这边人头攒动,车辆无法前行,孙正非不动声色地放弃追踪之心。
奶奶的!摩托车居然连火都没有熄。孙正非和颜悦色,对脸色发白,心有余悸的左琳微笑道:“没事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从化妆品柜台出来,孙正非刻意挡住左琳视线,没有让她看到一丝血腥场面。
“幸亏有你,要不然今天我就没命了!”
“不对!若是没有我,你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点。所以说,这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嘞!”
“左琳,你有没有看过惊险电影?”
“看过呀!怎么啦?”
“刚才你就是惊险电影里的群众演员,现在电影都散场了,你也用不着害怕了。”
这时,雷鸣、罗莉出现,雷鸣咋咋呼呼地说:“这绝对是一起惊天大案,我们快走,省得麻烦。”
车辆缓缓驶出停车场,汇入主路,雷鸣说话了:“我们俩个刚下楼梯,就听到嘣的一声枪响,然后一楼的人拼命往楼上跑。”
“我当时吓得腿发软,要不是雷鸣扶着我,我就直接瘫到地上了!”
“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在哪里?”
孙正非瞄了一眼左琳,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快到门口了。”
“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估计都嗝屁了!”
“不会吧!”罗莉看了一眼雷鸣,怕怕地说:“你不要吓我哟!”
孙正非担心这会给左琳造成心理阴影,当即笃定地说:““不会!你们别听雷胖子瞎说。”
不出两公里,前方出现武装盘查,警察仔细检查车内人员状况。
“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我们是经管院的学生,回学校去。”
放行之后,雷鸣回头望了一眼车龙,老谋深算地说:“按照这个架势,只怕那几个家伙难逃法网。”
孙正非没有答腔,“按计划行事”“时间到”的声音在他脑海闪过,这伙悍匪不简单!
晚餐后,冲了个澡,凝望窗外夜幕,孙正非静静地回顾劫案情景。
自己第一眼看到三个鸭舌帽,就觉得不对劲,只不过当时左琳戴着项链,犹豫了两秒,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果断。
幸亏没有与悍匪对视,要不然的话......我有什么线索能提供?口音?长相?那几个营业员比自己看得更加清楚。逃走路线?意义不大。
如果没有左琳在场,我在第一时间跑出去,将车开到马路边守株待兔......胡思乱想之际,敲门声响起,却是左琳邀他外出散步。
昏暗路灯下,伴随着枯叶脆响,俩个默默前行的身影,时长时短。
“孙正非,你看过电影红与黑吗?”左琳的嗓音清醇而富有磁性,超迷人。
“没有。”
“你的眼神与男主角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会吧!我可是纯正的东方人。”我就是我!孙正非不喜这般类比。
“人家说的里眼神!”左琳偷偷瞄了一眼夺去她初吻的男人,轻声说道:“你们的眼神深邃而忧郁,让人沉迷。”
那有那么夸张!孙正非不以为意,他打小就不喜欢自己的性格,时而多愁善感,优柔寡断。时而莽撞冒失,易冲动。比如今晚,他明知不应该同左琳单独外出,却不忍心推脱。
孙正非曾见过左琳的追求者一面,高大英俊、温文儒雅,开着进口豪车,雷鸣说追求者是他们建筑集团财务部副主任,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左琳,就职于建筑集团国际部,孙正非觉得两人称得上佳偶天成。可左琳对那人爱搭不理,视若路人,真是奇怪!
一路之上,孙正非像个闷葫芦,左琳却身心愉悦,悠然自得,她轻松地说:“孙正非,今天我们也当了一回强盗!”
“你什么意思呀!”他这是明知故问。
左琳举起蓝宝石吊坠,温馨一笑:“这就是我们的战利品!”
“它让我时时想起你奋不顾身救我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