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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字符闪现,幼年的淘气劲活灵活现,孙正非不禁汗颜,原来,是因为母亲管不住他,才离开农村到单位。
到了枫滩电站,他还是不消停,父亲总是宽容他,直到有一天,他居然点燃一个小电光炮,偷偷塞到肖波的后脖子里!
对于那一次的惨痛教训,孙正非至今记忆犹新,一想到父亲,他的心就流泪,唉...如果毒打能够换取父亲健在,他愿意天天挨揍!
孙正非一直认为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在枫滩,有痛有爱,无忧无虑!随着故事的开展,安雅出现了,可惜鲜有提及她对小正非想法;田开明一登场,老者就特别提及他的后脑有条恐怖长疤,孙正非恍然大悟,自己曾捡到田爷爷家孙子做手术的救命钱,原来是田开明这个孙子!
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间,老者笔下到了八0年六月十八日凌晨的西江镇,孙林芝突然病发,孙家苦难日子就此开始,孙正非重温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
下午,孙正非强迫自己认真听老师讲课,却收效甚微,但总比上午的颗粒无收要好。
放学后,孙正非埋头完成卫生值日,担心忘掉课堂上强记的那点知识,就赶紧做起了家庭作业,一气呵成。
他伸了个懒腰,仰起头长长呼出一口闷气,这才发现空无一人的教室变得昏暗,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母亲说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不知现在父亲情况怎么样了?母亲会不会担心我?哥哥是不是在家等我......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干脆冒雨回家!
将书包塞进课桌,打开教室门,狂风裹着暴雨扑来,赶紧窜出去关紧门,就这么一下子,全身湿透!
长这么大,孙正非还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风雨,走廊墙面湿到了窗户顶,屋檐水形成大瀑布,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只听到狂风呼啸。
他带着渴望跨过瀑布,雨柱噼里啪啦打在脸上,有点疼,世界有些模糊,天空乌云翻滚,像是有人往清水盆里倒墨汁。教学楼的窗户伴随着玻璃破碎乒乓作响,孙正非暗自庆幸已将教室窗户关严锁好。
趟着水走出校园,马路变成浊河,裹着泥沙垃圾自由奔腾。突然,电闪雷鸣,暴风骤起,物资仓库的屋顶经不起折腾,附着的石棉瓦铁皮借势挣脱束缚,在空中尽情摇曳盘旋。
倾盆大雨就应该象泼出去水一样,密不透风;那风也只不过吹飞几块瓦刮倒几株小树,只有将一棵棵大树连根拔起的风才称得上大风;闪电雷鸣像是电光小炮,只有夜里那轰天雷突然在身边燃爆,才勉强称得上闪电雷鸣。
孙正非嫌自然界的威力太小,仿佛只有世界末日的情景才能与之心情相配。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他仰望苍天,无声乞求,雨水浇在脸上,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
如他所愿,十字路口,似乎天上那人不耐烦了,将一瓶墨汁一倒而尽,飓风突起,墨云翻滚奔腾而下,裹着铜钱大的暴雨,沿西江大道狂虐,顷刻间,两旁大树拦腰折断,噼啪作响。
“啪”的一声,眼前的大榕树应声折断,叉路上的孙正非也被飓风余威刮得踉跄不已,倍受压抑的孙正非突然爆发!他倔强地挺进两步,仰起高傲的头颅,挥拳相向,疯狂咆哮!
“来呀!你来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父亲害病!”
“老天爷!!!你不要伤害我的亲人呀!你让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难呀!”一想到重症监护室里满头沾血纱布的父亲,孙正非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可怜至极。
陡然!他怒目圆睁,满心恨意地指责道:“你不做好事,伤害好人!要你干嘛!啊?!!!”
说来也巧!刹时闷雷阵阵,墨云沸腾,似乎天上那人愤怒无比,将所有墨汁倒个精光。
“来呀!你来劈我呀!!!来呀...”
少年疯狂咆哮,他稳稳屹立在暴风雨之中,怨气冲天,视死如归。
“轰隆隆!霍嚓!”
一道耀眼的柱形电光冲出墨云,亮得刺眼;一声惊天巨雷随之而来,震耳欲聋。见电光扑向自己,孙正非淡然藐视,无惧不畏。
“轰隆”一声巨响,马路对面的变压器火光四射,煞是壮观!
一声惊天爆响,空间“轰隆”一声,击中马路对面的变压器,顿时火光冲天。
孙正非亲眼目睹电光在最后时刻拐了个弯,面对老天警告,他毫不领情,更加藐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面对脑海闪现的文字,孙正非莫名厌恶,他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和和睦睦!
痛痛快快的发泄带走了郁闷,心里留下一片空虚,孙正非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他漠视遍地狼藉,踏着稳健步伐,行走于暴风雨中。
回到清冷的家,冲了个冷水澡,换上干净衣裳,打开厨柜去取哥哥中午预留的饭菜,孙正非看到了三个糖包子,那是早上李叔送他上学的时候买了,他当着李叔的面咬了一口,如咀木屑。
中午居然没想到将包子送母亲,孙正非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拿起包子闻了闻,有点馊味。
乘着灶火加热饭菜的时候,将包子一个个消灭干净,早餐没吃,中餐实在吃不进,到现在孙正非都感觉不饿,没有食欲,但他强迫自己必须吃!
熄灭灶台里的余火,学着母亲的样用冷灶灰盖好,用几个大洋碗装上饭菜,找了个布袋子装好,带上两把雨伞,出门送饭。
风停了,暴雨变成了大雨,孙正非躬着腰布住袋护在胸前,生怕被雨水打湿。
职工医院,李兰英见到冒雨而来的孙正非,异常诧异也培感欣慰,监护室里,戴着输氧罩的孙林芝仍然处于昏迷中,孙正非轻抚着父亲的左手,发现父亲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李兰英悄声告诉儿子:“邱医生说你爸爸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估计到了今天晚上,你爸就不用输氧了,他还说,再观察几天,你爸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院走廊,一家三口并排而坐,大家已经接受现实,勇敢而坚强地面对苦难。孙正非把母亲没吃完的饭菜一扫而光,他无比渴望长高长大。
“明天,单位会派一个家属来照顾你们爸爸,她和妈妈一个白班一个晚班;斌斌,你今天在医院里再陪妈妈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
“妈,明天只有半天课,我想再陪您招呼爸爸一天,等一下我回去洗个澡,把书包带过来自习。”
“那也行。”
“妈!我们三个人吃饭一般要煮多少米?放多少水呀?”
“用米缸里的小碗盛一碗半就行了,最多不超过两碗,加水超过你的手背就行了。”望着小儿那股子认真劲,李兰英突然觉得苦难带来的并不全是坏事。
“妈,炒空心菜是放猪油还是放菜油?要到什么时候放盐......”
“放猪油,锅烧干了一会后放油,油烧开后再放菜,炒青菜火要大,炒出来的菜才好吃,快熟的时候放点盐就行了......”
李兰英细细地解答,之后,她又担心孩子荒废了学业,就异常严肃地说:“这些事都不用你去操心,你的重点在学习!现在你爸病成这个样子,你们俩个只有发愤读书,我们家才不会被别人瞧不起!”
......
看着别人书写自己的人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异常难得。孙正非伫立在老者身旁,他目不转睛,故事写得很细,像是记流水账,估计很难吸引读者,孙正非却希望写得越仔细越好!
时光在字符间流逝,待到雄鸡破晓,老者码字更勤,时光也来到了八六年,孙正非更是瞪大眼睛紧盯屏幕,连眨眼都不眨一下。
那一年,孙林芝身体恢复良好,却因受电视广告鼓惑,他听不进任何劝阻,执意上省城某医院再次进行开颅手术治疗。结果,家庭经济雪上加霜不说,手术对身体有害无益,不久,孙林芝郁郁而终。
谁害死我父亲,我就要他的命!
当年,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孙正非听到了庸医害死人的传言,当夜里焚烧父亲遗物之时,他偷偷留下线索,不料被母亲识破企图,当即以死相逼,在哥哥呵斥之下,孙正非含着泪,将病历付之一炬。
可惜!到了那关键时刻,老者看了一眼时间,果断关机起身。不过五分钟,图书馆大门打开,进来一位女士,瞧着两人神态,估计是在交接班。
不一会,老者离开图书馆,轻车熟路地进入一家早餐店,要了六个馒头,稍作犹豫,又要了一杯豆奶,一杯稀饭。
接着,老者提着一袋子食品径直进入一偏僻小区,他没有回家,而是围着小区外环路低头踱步,一圈两圈...一台小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经过减速带也不减速,颠簸造成驾驶台上的手机跌落,恰巧这时铃声响起,司机赶忙低头寻找。
危险!快让开!面对直面而来汽车,孙正非下意识在老者耳边大声提醒,低头踱步的老者全然不觉。
危险!快让开!面对直面而来汽车,孙正非下意识大喊大叫,老者却毫无反应;用手去推,也推了个空气。
电光石火之间,孙正非凝神聚灵,试探进入老者意识海,有效!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梦世界的实体:意识海保护罩。
既然喊叫无用,那就冲撞,强力冲撞!一次两次...哪曾想保护罩看似单薄,却柔韧异常,冲劲越强,回弹力越大。
眼看小车逼近,司机却无抬头迹象,孙正非生出一种荒诞恐怖的真实预感:老者死,他也会从这一真一幻的两个世界彻底消失!
危急时刻,情急之下,孙正非竭尽全力,如流星般撞击保护罩,眼看到了保护罩的回弹临界点,孙正非诚唱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若论品读道经的次数,这世间有谁能超过孙正非?现如今,门徒有难,自然要求老君相助!
冥冥中似有神助,“噗”的一声!孙正非穿过保护罩,铺天盖地的意识喷涌而来,将他吞噬。
有车,闪开!!!孙正非拼尽最后一丝灵识喊出,便坠入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