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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国都——淮安
此时北辰仙君萧琅与雪梅仙子花木梓在人界的虐恋情深还没有开始,帝后情深,为大宣朝楷模。
帝后恩爱,带领着大宣朝的百姓,尤其是淮安城的百姓以此为荣,并努力效仿。
只是最近一次七夕,往年都会出现在城里的帝后却是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这让人们遗憾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其实,此时宫里已经乱了套,因为花木梓奇怪的病症。
花木梓是在一次看莲之后,回到宫里突然病倒的。
原本以为是中暑,太医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只是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花木梓都起不来,这才发现问题。
再之后,花木梓便昏迷了,然而太医迟迟找不出问题来。
花木梓昏迷,萧琅也因此上火不已。原本就因蜀北干旱的事情担忧焦虑不已,花木梓的倒下,更让萧琅整日愁眉苦脸,嘴上都长了燎泡
为了替君上分忧,下面四下寻医。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都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氛围。
然而,这件事还是没有流传开来。因为花木梓在百姓心里地位太过独特,她不仅大宣朝最美最贤的皇后。在出闺阁前,花木梓还是声名赫赫的才女,极受百姓爱戴喜欢。此外,花木梓在未进皇宫前,还做了许多善事,可以说是身在宫内,名显其外了。
这样一位皇后,也是大宣朝出的第一位如此特别的皇后。
何况,在萧琅没有坐上皇位前,花木梓也帮助他许多。
在民间,有传言说萧琅的上位,与花木梓的幕后协助也有极大的关系。
虽然说法不太可信,但有关帝后的这些传闻,百姓还是将信将疑的。且大部分,都深信不疑。
也因此,正是国家多事之秋,若花木梓又出了问题,怕是民心不稳。
花木梓的事情,应夭夭曾和顾深说了两句。毕竟,在应夭夭心里,他们是夫妻,虽然看上去可能不很亲密,但是夫妻间该有的,她还是会去做的。
顾深对于应夭夭的任务,准确来说没有很大的兴趣。
但是,现在应夭夭不在,顾深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份义务去提她做的。
比如……去皇宫里把某人救活。至少,要能清醒过来。
但是,顾深不确定自己做了,事情之后的发展。
所以,顾深决定,还是等应夭夭回来了之后,再做决定。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摸清楚应夭夭所在的方向了。
根据妖族地图和大宣朝的详细地图,他可以推测应夭夭所在的地方,大概在猫族和孔雀一族的领地或是附近。
至于两族旁边的蘑菇一族和其他小花妖的地盘,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在顾深眼里,应夭夭去了哪里,怎么也不会被困在那些不上台面的妖族领地。
允悲。
这些天,顾深也做好了过去的准备。
只有他一个过去。
顾深妖力强大,一个来回几乎不怎么需要时间,但若是带上其他人,不说速度会慢,就是遇到事情也麻烦。
在心里把自己离开的路线规划好,顾深便喊来小五吩咐了一下,第二天便打算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顾深并不觉得自己有交代的必要。
也许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顾凉在前一晚来到他房间。
“你要去找母亲?”
顾凉开门见山地道,面色却有些不好。
也许是月色被云遮住没了光影,也许是顾深真的在想更重要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
顾深听到他的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地给他倒了杯清酒。
“酒?”顾凉端起酒杯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
“嗯,”顾深点点头,“你长大了。”
言下之意,可以喝酒了。
若是放在过去,顾凉可能会很高兴,他敬爱有惧怕的父亲,终于承认他成年。
但是现在,顾凉的心里一片平静,甚至还有些自嘲。
他知道顾深说这话是真心的,但是,顾凉真的没有感觉自己被看做是成人。
他们还是把他看做孩子,不需要反驳,单是那做任何事情,都想把自己撇下的模样。
想着,顾凉便真地轻笑出声,“父亲终于承认我成年,有点开心。”
说着,顾凉便一下干了一杯酒,抿了抿唇,眼底泛着抹不易察觉的浅红。
顾凉知道,以父亲的性子,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顾深确实没有发现,只是看着顾凉,有些纳罕,有些惊奇。
但,更多的是释然和放任。
这是她和自己的孩子,无论顾凉是什么样子,在他心里,都是可以想象的。
只要,他们是一家人。
想着,顾深点点头,又给顾凉满了一杯酒。顾深自己,也多满了几杯。
“今日我们父子……”
“不醉不归?”顾凉接道,嘴角带着笑意。
那是不曾在应夭夭面前显现出的顽劣和骄横。
顾深看着,也不觉得忤逆,只是欣慰地点点头。
这样,才是他顾深的儿子。
只是,喝了酒的顾深有些迟疑地想着。若是应夭夭看到顾凉这幅模样,又是自己带着的,不知道会是怎样反应……
想着想着,顾深便不觉喝了许多。
两父子坐在一起,就只沉闷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倒是顾凉自己,因为提前吃了些东西,所以醉的比较慢。
“你和你母亲很像。”
顾深的声音突然想起来,声音清润,不带酒意。
顾凉应声抬头,看着顾深,像是要看他做什么。
这么一抬头,顾凉就看到了顾深有些发红的眼尾。
这一刻,顾凉才深刻地意识到,面前的人,真的是他父亲,而不是其他人在假冒。
相似的眼型,相似的眉骨唇角,以及喝酒时眼中同样的安静……
但是,顾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他是顾深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你在看什么?”顾凉看着对方不客气地盯着对面打量自己,不禁以一种问陌生人的口气。
“没什么。”顾深摇头。
他确实没有看什么,只是目光有些过分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之前,顾深习惯了看应夭夭,现在她不在,顾深忽然觉得,把目光落在顾凉身上,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只是顾凉不喜欢,他不看就好了。
垂下眼眸,顾深把手里的酒又饮入喉间,沉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
正当顾深在思考自己要做些什么来活跃下自己与顾凉之间的气氛时,顾凉先耐不住性子地开了口。
“你明天几点走,要我送你吗?”顾凉问。
“送?”顾深惊异地看了顾凉一眼。
就是这一眼,顾凉一下子明白了,因为喝酒而涌上发顶的热气倏然散了一半。
是了,顾深离开,自然不是做普通的马车或是骑马,而是用灵力,一下子就到了。
顾凉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不仅不能在母亲出事情的时候帮些什么,反而有些坠手坠脚的感觉。
又喝了几下,顾凉这才在顾深那里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落时,顾凉坐在窗下,看着窗外月色散着酒气。
慕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凉一只脚支在椅子上,一手拎着酒壶的模样。
顾凉坐着的椅子后面两只脚也在翘着,脚也一翘一翘的,不禁有些让人担心下一秒顾凉会从椅子上摔下去。
“少爷。”慕粟恭敬道。
“嗯,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么到得这么慢?”顾凉声音看似清醒地说着,内容却不讲道理。
“……少爷,方才,正要睡下。”慕粟平静道。
他知道,一定是少爷无聊了,这才要找他来嚯嚯一下。
慕粟甚至能猜到,以顾凉的意思,大概是你不好,我就好了大概。
作为属下,除了配合,还能做什么呢。
大概是不喜欢慕粟脸上的表情,顾凉招了招手,示意慕粟走到他跟前。
慕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了顾凉跟前。
顾凉脚落在地上,椅子也坐稳了。看到慕粟一脸正经的模样,顾凉又勾了勾手指,是让他再凑近一些的模样。
慕粟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往前凑了凑,看顾凉准备做些什么。
“慕粟,你知道你性子很闷吗?”
顾凉的话带着一股子酒气和温热的呼吸打在慕粟耳朵和脖颈上,有些痒痒的。
慕粟虽然不解,还是点点头。
“我真担心,你会找不到媳妇。”顾凉又道。
慕斯:……什么跟什么?
眉头皱了皱,慕粟却是没再听到顾凉说什么了。
保持着俯下身的姿势本就有些累,耳边只剩下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慕粟脚使劲扎了扎,让自己站得更持久一些。
只是……顿了许久,保持着是个姿势许久,慕粟还是没有等到顾凉的下一句,不禁身子退了退,“少爷……”
抬眼看去,却是看到顾凉已经闭上了那平日显得过分锐利清亮的眼眸,眼睫长长地耷下来,反而带了些脆弱和可爱来。
可爱?
慕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长眉挑了挑,直起身来。
顾凉显然已经睡熟了,平日严肃闭着的唇微张,带着些被酒浸润的红色。
慕粟,“……哎。”
弯腰把顾凉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了下来。
为了第二天的安宁,慕粟又勤勤恳恳地把顾凉手里的空酒杯拿走,端来热水给顾凉擦了擦脸……
一番动作下来,睡在床上的顾凉,也只是咂巴了两下嘴巴,把脸更深地埋在被子里。
慕粟看了看睡梦里的顾凉,又四下看了看,把顾凉喝剩的酒倒掉,一系列东西收收好,这才出了房间,把门关上离开。
若说慕粟对顾凉最大的印象是什么,那一定是顾凉的爱享受了。
顾凉虽然是半妖,但极为喜爱人族的生活,喜欢人族的享受。
在慕粟被顾凉收到阁里的时候,阁里的老人就和他嘱咐过。
“我们阁主啊,看上去精明得要不得,在外面也确实厉害得不得了,但在我们自家人面前啊,就像个孩子……尤其啊,最喜欢人间的浮花与享受,日子过得精细哦……”
初以为,云阁的阁主是一位被宠坏了的少爷,之后才发现,虽是看起来娇纵脆弱的很,但其实,内心也强大的很。
那么一个云阁,就是靠这么一个精致的小人给成立扩展起来了。
也许,在那些人眼里,顾凉是类似大家长的存在。但是在慕粟眼里,尽管曾受过顾凉的不少磋磨,但慕粟还是坚持地以为,慕粟,只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
关于顾深要离开,小五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们这些人,说到底都是由于应夭夭的存在才看起来和谐地待在一起。
看到起来和谐,其实夫人一不在,各种问题便不断出现,总是会有各种小小的问题要解决。
另一边的应夭夭,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现在还在与小拾研究着怎么做好吃的。
“夫人,虽然您看起来还挺会做饭……”小拾坐在灶台前,一边指挥着应淮往灶里面添柴火。
“哦。”
应夭夭淡然地点点头,目光随着小四的动作来来去去。
“夫人真的要学吗?”小拾往锅里丢了些葱姜蒜,然后爆炒。
之后,肥厚的菇被丢进去,在锅里面锅铲翻炒,炒出清甜喷香的香味。
“味道不错。”
应夭夭赞叹道。
“那当然,这边的蔬菜啊,我都会做,特别好吃。伽南就很喜欢我做的饭菜。”小拾一番话说完,自己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应夭夭只顾看着锅里,也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夫人,我刚刚,算是自导自演了一把王婆是吧?最好的食物食材,就在我这里之类的。”
说完,小拾看了眼应夭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好害羞的,王婆就可以王婆,我们还有李婆呢,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应夭夭不走心地安慰着,眼睛牢牢地盯在那鲜嫩可口的菇身上。
颜色鲜亮,看起来软弹可爱,应夭夭想,想必吃起来味道也特别好。
小拾大概也看出来应夭夭的心思,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
锅里的菜炒好落在盘子里,味道极好,应夭夭吃了一口,只觉得舌头都要鲜掉。
“夫人,要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