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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摇曳的树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影在窗棂上,点点的斑影错杂凌乱,单手支颔的伊人,紧闭着眉目,坐在窗前眺望远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少女不识愁滋味,却添愁绪。
“小姐,小姐,”一声声轻轻的呼喊也叫不回魂飞之人。
只当桃夭轻轻拍了拍清猗,才唤醒了她。
“小姐是在想思公子吗?”桃夭打趣着清猗。
“好一个桃夭,还敢打趣你家小姐,”清猗回过身来双手在桃夭身上作乱,誓要出这个恶气才罢。
“好小姐,好小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清脆的笑声喧闹在屋梁间,春风吹不走的是当年的稚气,豆蔻年华却该是如此。
玩闹了一会儿,两人也有点累了,清猗躺在软榻上看着屋里的木梁,思绪飘散,久久无语,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一间种满杏花的小院中一名男子正在舞剑。
剑光凛凛,杀气腾腾,跃起如鸿雁,轻盈飘逸,下扑如猛虎,视敌而弑,掉落在地上的杏花被卷起,男子手中的剑刃划过花瓣,只见拦腰而断,花瓣分成两半掉落。
舞毕,收剑。
男子提着宝剑坐到石凳上,旁边的小侍,见爷休息,双手托着布巾,递给了男子,男子拿过布巾,一手擦汗,一手转动着宝剑,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剑,欣赏的目光浏览着宝剑。
可惜,世人皆不知的是这柄大名鼎鼎的雌雄宝剑之一的干将会出现在如此不起眼的小院。
相传二人为夫妇,楚王命干将铸造宝剑,三年成雌雄二剑。雄名干将,雌名莫邪。干将自知楚王必将怒其造剑迟缓而杀他,故藏雌剑不献,留给其子,希望为他报仇,后其子赤鼻终于向暴君报了仇。干将莫邪这两把宝剑也便闻名于世。
剑身插回了剑柄中,本该光芒万丈剑刃却在此刻被掩盖的暗淡无光。
夕阳西澨,黑夜扼制白天的喉,大地被黑暗侵蚀,不同于白天的夜晚,似乎一切都是寂静的,但在这寂静的表面下却是血淋淋的捕食开始,如果说白天是在普照下精心装饰的君子,那么黑夜便是揭开君子虚伪表面的猎杀,思无邪身处的环境也不能容许他做一只蝉,野心勃勃他从来不缺,捕食才是他该做的。
黑暗中两人密谋的声音微小难以捕捉,一个难以辨别的身影走出了小院。
灯花下落,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墨发披落,朱唇紧闭,玉手执笔,白纸平铺,笔墨沾染在纸上,墨水晕开,一首《夜雨舞剑》便惊现眼前。
夜雨舞剑
已是寂寞三更雨,风也萧萧,残律无数。青宴处,我自横刀光影落,杏花红断香溢出。剑阁下,万般鬼魅魂自散。阊阖破,谁与狂?一曲昆仑望今宵。
笔归砚台,微弱的灯光下只有墨水待干,人影已离开。
几天后,清辙行商回来,听闻此消息的清猗便提着裙摆奔向了他。
“爹地,爹地,回来了啊!”清猗拉着正坐在庭院石凳上清澈的衣袖说着。
“还未出阁女子,这样成何体统,”清澈面带怒气呵斥到。
“那也就这样了,”清猗低声细语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
不过毕竟有事想求,还是拉了拉清辙的衣袖,撒娇道:“爹地,我有一事想求了”。
看着这样的清猗其实清辙也无可奈何,也自知对她有所愧疚,因着清猗打小失持而自己也常年经商对她有所亏欠对她很多时候有所宽容,恐怕她不开心。
看着清辙面容和缓知道现在是好说话的时机了:“爹爹,我和隔壁那家小姐约好了一起出去赏玩,望爹地同意”。
看着清猗湿漉漉的眼神清辙也没法不同意,可能也希望用此来弥补她吧。
清猗放开清辙的衣袖向着他行了行礼,便又提着裙摆小步奔走了,似乎刚刚的那一幕礼仪的虚幻的。
在清猗走后,清辙端起了放在石桌上的茶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茶杯突然掉落,茶水溅落,茶杯破碎,茶叶沾在破碎的茶杯上显得狼狈。
寻味,江南。
江南的雨稠密而又静谧,不失阳春白雪的风雅。在微风轻拂的时候,驾一舟舸,拖着密密的小雨在波澜湖面轻荡,时而腾峰而行,时而沉谷而平,舟心一圈圈涟漪反射开来。
舟中迎着霡霂小雨,载满了一季的沉重。,这时,在半闭半开的舟舸中沏一杯香茗,伴着袅袅青烟,体味着诗意的生活,惬意轻慢。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吟出此时闲舒的语境。
“我们什么时候去吃美食呢?”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稚嫩清脆的声音从舟中传出,带着孩子气的急切。
“不急,船靠岸就带你去,”女声过后舟中传来一男子的安慰声。
朝国的民俗不同与他国,风气较为开放,男女也可以私下见面,街上女子的行迹比比皆是,更何况是位于江南地带,因着经济繁荣,商女也不在少数,而商人也有些许地位,此地有许多行商发展起来的富贵豪门大家。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也不过如此。
弃船上岸,清猗和思无邪等四人在羊肠小道中欣赏江南小港独有的古老与苍凉。江南人似乎偏爱杏花,在墙角栽上杏花,待花开之时,满园的风光都收不不拢气其艳美,杏花枝条向墙外漫开,攀沿着布满青苔的灰墙,探求着外面的光彩。
逐步而走,在小道尽头溢满了酒的香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同样是古老的牌坊,只是眼前多了几个菱形悬挂串联起来的木板。
“入静,淡品”是这店的标志。
如果清猗是本地人那么也会知晓这家店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入的,这店专供达官贵人,需要提前预定。
缓步而入,屋内无华丽的装横,只是简单的几张黑色桌子以及一些黑藤木椅,而其中唯一亮眼的也只有那窗台上一个插口屏,三三两两枝红杏斜插颈口,苍穹干裂的枝条上点点落红,含苞欲放。
思无邪为清猗拉来藤椅后才入坐,随后店家小二端着一罐美酒摆放在桌上。
思无邪从罐中倒出一杯酒,轻轻推至清猗面前:“请”。
清猗小酌一口,眼睛中盛满了喜悦。
满口的醇香,似存放百年的佳酿,味道正宗浓实。
不久一盘盘糕点摆上了桌子,各种形状,各种味道的都有,精致而小巧。
清猗两指捻起粉色的状如桃花的糕点放入嘴中,入口即化的糕点带着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很是清雅可口。
“这款糕点是当地独有的,其他地方是绝对做不出这个味道,这糕点用了当地独有的桃花和泉水以及研磨好的大豆粉混合而做的,经过多道工序才做好的,”思无邪介绍着,看起来他已经很熟悉这些糕点。
甜甜的酒香混合着糕点的清香顺着缝隙与窗外的小巷交织在一起,缠绵隽永。醇厚的酒香,闲淡的人影,古老的小巷,共同构成江南独有的特色。
夕阳西迟,曼珠沙华驮着红艳鲜血入土而安。姣好的脸颜涌着汩汩泪渍。
本该夜来人散,今天的夜晚却是热闹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笑语盈盈暗香去,灯火阑珊尽人意。
当晚,河岸上人山人海,一盏、两盏、十盏、百盏……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浩浩茫茫地在大凌河上漂荡着。碧波托着粉色的河灯,红色的烛光映照着碧水,天上的星星在水中闪烁着,水中的河灯和天上的星星相互交织着,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水中,只有一条天地银河缓慢地涌动着……
放河灯又称放荷灯,是一种民间祭祀及宗教活动,用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们祝福,常在每月初一、十五和逝世忌日进行。在江南,病愈的人及亲属制作河灯投放,表示送走疾病灾祸,“纸船明烛照天烧”,就是对这一习俗的生动描述。江河湖海上船只,见到漂来的灯船主动避让,以示吉祥。
思无邪和清猗在河岸买下河灯,提着河灯放入水中,河灯顺着水流漂浮和河中的其他河灯连成一片,星星点点,带着对亲人的思念和祝福飘向远方。
“你是纪念亲人吗?”清猗看着思无邪和她一样放的是白色的河灯,本来不想询问,但还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小心的问了出来。
“人死如灯灭,愿他们安好,”思无邪看着远方的河灯,回应,没有沉重有的只是期盼。
朦胧的光辉下,忽明忽暗的人影,彼此难以辨别,但此刻,两人的心却相互靠近。
漫步间,远离了尘嚣。
雾霭中层层叠叠碧叶接连远去,月光泻满一塘,透亮的露珠嬉闹光斑,折人眼球。
“金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蓬。莲香隔浦渡,荷叶满江鲜,”思无邪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看着清猗吟出一首《采莲曲》。
清猗微吸一口,清香溢满口鼻,似三月初放的茉莉。莲,不似青萍,随波逐流,毫无根蒂,不似杨柳,含情脉脉,皱颦送离别,只是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本身的纯洁。
虽说汴下的治安环境还是很好,夜市也是繁荣,更何况今天不同往日,但是,思无邪还是一路相送直到看见清猗敲开了自家的大门才离去的。
两人同是住在汴下到也方便,省去了不少麻烦。
江南无限的眷恋与不舍,黄昏雨后黎明前已然模糊,思念却只待来年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