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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茶后,两人便相约去这边附近逛逛。
熙湖所在地恰好离着运河不远,运河的开通带来了贸易的繁荣自然也催生了一系列的经济活动。
运河还没开通前其旁边原本就有闹市的存在,在运河的开通下更是人烟稠密,粮船云集。
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还有“王家纸马店”,是卖扫墓祭品的,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横跨运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桥上人来人往,桥下船只贯通。
这一切恰似《东京梦华录·序》中的景象描写: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那边有糖葫芦卖我们去买吧,我想吃了,作为赔礼刚刚的茶礼可是不够的,今天该是你思公子买单了,”清猗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毕竟让她担心那么久,这一点赔礼还是要的。
看着清猗狡黠眼神中却带着贪吃的娇憨,灵动却又单纯,两种混合在一起到是很和谐。
“当然,在下乐意赔礼,敢请姑娘谅解喽,要不还能如何?”思无邪双手拢在袖子里放在身后,看起来威严极了,语气却上扬带着调侃的意味。
“老伯伯,麻烦来两串糖葫芦,”清猗看着河边的一位黄发垂髫的老人独自一个人贩卖着糖葫芦,难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想着去买他的糖葫芦。
“姑娘,多给了,不需要这么多啊,这可使不得,”老人看着清猗将多于两根糖葫芦数十倍价钱的钱塞到了他手中就走了,连忙叫住了她。
看着老人的推迟,清猗道:“嗯,那些钱就当是陪我闲聊的付费吧,您看是否可以和我们去往那边茶肆底下呢?”
清猗想着这样可以让他心安理得,又可以让他休息一下便提议道。对于他而言就算是获得了一笔很多的钱,为了生计他也不会停下回家的。
其实,思无邪在清猗买糖葫芦之前就已经递给她钱包了,清猗所给的钱是两人共同同意的。一点点微薄的支出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的,但对于他来说也算有所帮助。当然,思无邪和清猗也不能无限的给予,毕竟到处都有干渴的沙漠,不是单单靠他们的人力能够让其焕发生机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完全公平,如果要全部人的公平,那么这恰恰是不公平的体现。但是在权贵的统治下,压迫总是难免的。
“伯伯,您高寿啊!”清猗看着他面容苍老,步履蹒跚的,年纪大却未见子女侍奉就询问道。
老人端正的坐在茶肆下,小心地触碰着周围的一切。
“鄙人,已是花甲之年,是个老头了,”老人略带自侃的说着自己的年纪,仿佛一切都不在乎。
一盏茶的功夫,从聊天中可以得知,老人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他的儿子却被拉着去做了壮丁,从修缮运河至今,下落都不明,妻子早已离他而去,媳妇也已经改嫁他人,没有生下后辈。老人也曾多次上告衙门询问儿子的下落,却频频被赶出。为了生计,老人已是高龄却也做起了他卖糖葫芦的生意。
说来也讽刺修造运河导致他孤家寡人,他却不得不要靠着运河的经济维持生计。
听闻老人的心酸往事,思无邪和清猗都心事重重,只是相互喝着手中的热茶。只是无人发现思无邪眼中一闪而过的厌倦。
人走,茶凉。
闲来无事的市侩交流仍在继续,不是东边的掌柜失窃,就是西边的富家又娶了一房小妾。自古人们就对难登大雅之事好奇,贴近生活的小事往往会成为人们口中谈论的焦点,毕竟,久居太平,难免时间充裕,生活平淡下总要找点乐子。
日薄西山,一行人,在夕阳的铺道下回到了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