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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春梦随云,飞花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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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要离开,你先睡吧!”清影对着正坐在灯下看书的清猗说。

    合上书,清猗抬起了头道:“嗯,知道了,你早点,一个人很无聊的。”

    《山海经》,山上的生活无聊枯燥,清影就托去往集市的人带了一本书来给清猗看。

    山川地理,杂文轶事,清猗倒是看到有趣。

    龙虎山,明月寨的第一道防守线,位于一个山的隘口,狭窄易守,明月寨的土匪们在此地修建了一道屏障,如果没有人从里面打开,那么此地几乎难以攻进。

    正在夜巡的士兵,顶着山风正站在城墙上巡逻。

    “兄弟,这么晚了该歇歇了,这种时候也不会有问题了,”清影从城下走上了城墙。

    “清堂主有幸”。

    “清堂主”。

    “哟,清堂主啊!”正在巡逻的三个人看见清影客气道。

    “知道兄弟们也不容易,山风又冷,这不我拿了一坛酒和几个碗,我们几个好好喝一盅。”

    清影拿着放碗的盒子轻轻敲了敲提在手中的酒罐。

    “这…”几人看着酒罐,支支吾吾。

    “哎呀,现在这个时候也没啥大事,到时候要是算你们擅离职守,我一人承担,再说这个面子你们总该买给我吧!”

    清影声音加大,语气粗重地说道。

    “这…”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人说道。

    “清堂主,言之有理,”其他人附和道。

    几人坐在了城墙上。

    还没等将碗分发,他们就自己拿了一只。

    清影将封口打开,香浓的酒香顺着风飘入了在场人的鼻子。

    “好香啊!”一人闭着眼睛闻着这香醇的酒香,欣喜着闻到。

    清影将罐中的酒倒出,直到个个陶碗满了为止。

    “等等,我这还准备了一盘麦芽糖,”说完清影从装有碗的盒子中,拿出了一盘麦芽糖。

    几人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

    煮烂的黄米,加上酒母酿成的酒有一点甜。

    吃着麦芽糖,几人聊起了他们上明月寨为寇前的生活。

    当代税负沉重,民不聊生,官员贪腐,不管百姓死活,富人富足,穷奢极侈。

    一个脸上带着深深的一条伤疤的人回忆到,语气激动而带着哀伤。

    当初,我外出多年回到家乡,只听同村人说起。

    “哎哎,大人们我家真的没有了任何粮食了,近年此地大旱,粮食基本绝收了,”一个带着头巾的老妇人对着前来催促交税的官兵不停的磕头。

    “少废话,”官兵们没有理正在磕头的人,只是径直前往了家人。

    一番翻箱倒柜后,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

    “地下地窑找了没,”其中一人提醒道。

    地上的老妇人听到他们要去第窑查看连忙抱住了一人的腿,哀求道:“真的没有了,我家没有任何粮食了。”

    “走远些,”说完,被抱着腿的一个官兵将老妇人踢倒。

    “那几个,狗杂种,将俺娘唯一的粮食搜刮干净了,”说道此处男人眼中的愤怒,难以抑制。

    清影听闻眼睛微眯,拿起手中的酒大口,喝了一口,任由酒滴沾湿衣襟。

    平息了一会后,男人继续道:“后来…”。

    全村百姓被拉到了村门口,一个头发散乱,衣服破烂的老妇人被绑在堆满草堆的树枝上。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点燃了身体,烧灼了灵魂,只遗留下满地的黑色。

    妇人的叫喊不断,一声声惨叫声中带着慈爱呼喊着“七仔,我的七仔。”

    在场的村民不忍直视,抱着小孩的妇人,为小孩蒙住了眼睛。

    期间,也有不少人反抗但都被镇压,村中绝大多数的青壮年皆外出寻求机会。

    只遗留下老弱病残,妇孺儿童在家耕种,不起作用的反抗只是犹如掉进大海的一滴雨珠,经不起任何波澜。

    被按压在地的人和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残忍的一幕。

    “记住,这就是你们任意宰杀耕牛的下场,根据朝国律例,宰杀耕牛者,应当处于烧刑,”一个官兵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地上只有黑色的,难以分辨的草木灰和尸灰混合在一起。

    “那群狗娘养的,活活的把俺娘烧死了,他们搜刮了我家最后的粮食,为了不被饿死,我娘只好暗地里宰杀耕牛,没曾想招来此祸。”

    听者哀伤,说者动情。

    一个大男人哭了出来,喝着酒擦了擦眼泪。

    在场的人皆听完,无不感到不是滋味。

    “我赶回家中后,俺娘已经被我同村人,安葬了,只有墓碑留在坟前,可恨的是他们都没有留我娘亲的全尸。”

    “在临死时,俺娘还叫着我的名字,七仔,七仔,俺娘平日里就叫我七仔,根据田十七的大名而来,遗憾没能看俺娘最后一面,她就这么没了。”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下。

    “我上述地方官,得到的只是挨了一顿,这不我脸上的疤痕就是在那时留下的,”田十七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此后,我来到了这里就在此为生了,要我说当个草寇,都比当朝廷官员强,至少我们不伤天害理。整个朝廷腐败不堪,难以为继。”

    愤恨的声音响起,带着对这个王朝的不满。

    “对啊,我又何曾不是?曾经还想考科举,却因为种种原因来的此处,没有背景,没有贿赂,你只能落榜,”旁边的人也充斥着无奈。

    “朝廷中还是有不少好官的,你怎么不去他们禀明事理?”清影问到。

    “那我凭什么可以见到他们,他们会来关心底层的一个小小百姓吗?”田十七嗤笑。

    听完,清影没有再说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不是不曾试图改变,但他一人的力量何其弱小,他只能拼尽全力去改变一点是一点。

    听完,没人知道他眼睛中的光芒,无人知晓他眼神中更加坚定的目光。

    红楼遗梦,只是梦吗?

    不!

    他不愿如此。

    愤怒与心酸交织,今夜月光暗淡,唯有几颗星星闪耀其中,但也足以照亮一片天空。

    只是黑幕侵占大多,光亮只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