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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若凝来到卓晓院子里,听到书房有说笑声,她在门口探头望一眼,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卓若凝回头,见耿侃跟个铁塔似的立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想进去就进去,偷偷摸摸的干嘛?”
里面的客人都笑起来,卓若凝面色涨红,冲他翻了个白眼。
“各位公子好。”
大家纷纷回礼,卓若凝只认识耿侃和刘雍,其他人都是生面孔。这群少年显然与郑国公府见到的不同,除耿侃与刘雍外,其他人衣着明显差几个档次,腰上挂的也是笔袋扇袋,只有一个用杂玉绦钩。
普通官员家的孩子,不如勋贵子弟活泼跳脱,更显得文质彬彬。不过卓晓作为京城的交际花,哪个阶层的人都能交往,在哪都被簇拥。
刘雍一见卓若凝,顿时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问:“卓姑娘,不知你对形学了解多少,有几个问题困扰我多日,想跟你探讨一下。”
卓若凝:“形学是什么?”
刘雍被问得一愣,其他人都笑起来,“刘兄,你这就是为难人家卓姑娘了,她又不用学这些。”
刘雍仍不死心,继续问:“方田、商功和勾股呢?”
卓若凝摇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刘雍的眼神黯下去,显然失望极了。
卓若凝的自尊心有些受伤:“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你出题我肯定会做,要是做不出来,我把题吃了。”
用最软的声音放最狠的话,反萌差又把大家逗乐了,刘雍从书袋里拿出一本起毛边的本子,翻到其中一页给她看。
卓若凝恍然大悟,“你早说几何题不就知道了,我教你几个画辅助线的方法,还有公式……”
这些少年都在国子监读书,国子监有教算学的,所以多少能听懂些,都围过来认真听讲。
讲了两题,夏桑过来通传,说卓若凝的大舅娘来了,让她去见客。
大家听她讲题正入佳境,纷纷扼腕叹息。
卓若凝便说下次找机会接着讲,她跟着夏桑去东厢房,疑惑道:“我还有大舅娘?”
夏桑对她的胡话见怪不怪,“您的大舅舅叫林吉良,是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常年在中都主持皇宫营建工程;大舅娘文氏是浦江大族文家的女儿,她带着一家子住在浦江,离咱们老宅不远,今天一起来的还有您的表兄林家鸣和表姐林娴静。。
说话时已经跨进东厢房,屋里屋外坐了不少人,林氏与一个穿姜黄过肩云缎衣的丰润妇人拉着手,正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妇人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十七八岁,女的十三四岁,都长得挺秀气的,相貌与林氏还有些像。
这应该就是大舅娘了,卓若凝走过去,向妇人行礼,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大舅娘。”
“哎呀,几天不见,念念胖了呀。”
林氏笑道:“不知是不是南京的风水好,搬过来后不挑食了,给什么吃什么,可不就胖了。”
“胖些好,有福气。”文氏哈哈笑道。
卓若凝默默打量自己细弱可怜的小手臂:这是从哪里看出来胖了?
她抬头打量表哥和表姐,正好见林娴静对她笑了笑,于是高兴的牵起她的道:“二哥哥在西跨院招待做客的公子,我先送表哥过去吧。我们女孩子都在后罩房月影轩玩,静表姐你跟着我走。”
林娴静被她突然的热情弄得措手不及,文氏惊讶道:“念念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正说着,外面起了骚动,蒋妈妈急匆匆跑进来:“大太太,快给大老爷准备公服,圣旨来了!”
“这么早?”林氏连忙起身,“是哪位公公来宣旨?二太太准备了银钱没有?”
来的人不同,准备的东西自然也不同。
“二皇孙亲自来的,锦衣卫的徐校尉随行。”
林氏一听慌了神,“香案都摆好了吗,谁在招待二皇孙?”
文氏扶住她:“别慌,你家二太太向来能干,肯定早准备好了。”
卓若凝耳朵里只听到“锦衣卫徐校尉”,她对林娴静说了声“我去一下”,扔下她赶紧往月影轩跑。
拿了东西去前厅时,老太爷还没换好衣服,刘霄与卓晓等一众公子悠闲的说笑,其他客人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徐锦辰头戴乌纱帽,穿大红飞鱼服,腰挎绣春刀,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徐锦辰,”卓若凝扒在门边上冲他招手,“过来一下!”
徐锦辰看她一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二皇孙身上,便从人群后穿过,跟着她出来。
卓若凝在西厢房与跨院围成的一个墙角站住,双臂抱胸,鼓着脸等着他。
“你不是说等我祖父过完生日再来吗?”她首先发难。
徐锦辰神色淡淡:“今日来是有别的公务在身。”
卓若凝打量他,发现他今日穿着比以往正式,大红的飞鱼服花纹繁复华丽,衬得他皮肤莹白如玉,五官如水墨画一般干净、精致。
不能怪我花痴,分明是他长得太犯规。卓若凝为自己的心猿意马找借口。
“书找到了,你自己看吧。”
徐锦辰接过书,却没有翻开,盯着卓若凝看了一会,“卓姑娘似乎对我有意见?”
“不敢。”她伸手,“我的图纸呢?之前把你错认成我二哥哥,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说不是,但你没听进去。”
卓若凝从荷包里拿出江都郡主给她的簪子,“图纸还给我,这个你还给江都郡主。”
徐锦辰目光触到簪子,猛地一沉,脸色变得难看。
卓若凝又道:“之前我不懂事,在你面前说了不少郡主的坏话,请徐校尉别放在心上。”
徐锦辰垂下眼睑,将万般的情绪都收进黑沉沉的深眸里,再不漏出一丝光亮来。
他沉默的接过簪子,拿出叠成小方块的图纸交到卓若凝手里,转身走了,全程没有一丝表情。
图纸上似乎沾染了他身上的莲子清香,传到卓若凝的鼻尖有些发酸。
她举起小纸块问:“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图纸当然不可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