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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凝结,邵贞希的双眼固定在新娘的名字上无法动弹。/wWw.QВ5。cOm/

    焦尔萱,是她认识的那个焦尔萱吗?可是新郎的名字,不是该印着戴楚晔?

    她再往新人的方向望去,仔细一看。

    没错!那是焦尔萱,她认出来了。

    邵贞希惊愕得无法思考。这跟她想象的差太多了,才半年的时间,她怎么又嫁给那个大她十八岁的男人?那楚晔呢?

    “贞希,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没事……”没事才怪!她抖着手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努力深吸几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接着她想得肚子里的小孩……

    对啊,焦尔萱的小孩呢?看她穿着那么贴身的新娘礼服,小腹一点也没有隆起的样子,小孩呢?

    难道焦尔萱骗人,她根本没有怀孕?几个月后楚晔发现她说谎,便气得跟焦尔萱分手?

    这种事情怎么不早告诉她呢?难道因为他拉不下脸来跟她求和,所以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太戏剧化了!

    一整个晚上,不管大哥夹了多少好料给她,她一口也没吃,一心想着这半年间可能发生的事,她哪吃得下?

    “你怎么了?怎么一口汤也没喝?”

    “我去洗手间。”

    看准新娘子换礼服的时间,她飞快的离开座位,打算杀到新娘房间问清楚。

    门一开,除了几个化妆师外,新娘旁边还有几个伴娘,她们正准备帮焦尔萱换衣服。

    “不好意思,新娘正要换衣服,请你出去。”有个伴娘急忙说道。

    没理会伴娘,邵贞希看向新娘,气焰惊人。“要我当着大家的面问,还是私底下谈?”

    焦尔萱低着头,跟旁边一个伴娘说了句悄悄话,伴娘们便马上清空新娘房,留下她们两人在里面。

    “长话短说,今天是我婚礼,我还要换衣服。”「群聊社区**独家制作」

    正好,她也不打算问太久。“楚晔人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打算跟他结婚?”

    “后来吹了。”

    瞧她说得轻描淡写,邵贞希一把火又升了起来。

    “你果然是个骗子!骗他怀孕的事情,现在又顾着自己嫁人!”她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一想到这个女人设的骗局,她原本快消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我真的怀了他的小孩,我没骗他!”焦尔萱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她站起身,朝邵贞希吼回去。

    “那小孩呢?楚晔的小孩呢?”

    只见焦尔萱也红了眼眶,紧抿着唇,气馁的坐回位子上。

    “我拿掉了……”

    邵贞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可一时间她只能张大嘴巴,什么也问不出来。

    “我也不想啊!”捂着脸,焦尔萱哭了起来。“把孩子拿掉,我也很痛苦。我爸妈不准我们结婚,他们说楚晔太穷,不适合我,我嫁给他只会吃苦,我不信,硬是搬去跟他住。他每天都去工作,好晚才回来,没时间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好无聊。回家后,他看到衣服积了一堆,碗盘也没洗,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不高兴,老臭张脸对我,我也不好受。

    我就是不会洗碗、也不会煮饭嘛,去外面跟邻居聊天,他们知道我年纪轻轻就大肚子,虽然嘴巴没说,可是我知道他们都在嘲笑我……

    我想买宝宝的婴儿床跟玩具,他却说邻居有旧的婴儿床跟衣服,凑合着用旧可以了……可是那些衣服都又黄又旧,上面都是细菌跟尘螨,我一碰就过敏,要小baby怎么穿?还有,你相信吗?他除了几件衬衫之外,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是捡人家不要的,他送我的第一件衣服,居然是捡别人不要的孕妇装……这、这叫我怎么受得了?”

    看来,这就是她之所以逃离楚晔身边的原因了。

    “你决定怀孕之前,不知道楚晔家的状况?”

    “我、我知道他的家境不好……只是没想到,他家居然穷成这样……”

    “所以你拿掉孩子,不到半年的时间,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你父亲的男人?”

    焦尔萱怞怞鼻子,红着眼睛看向她。“谁叫他一直缠着我!”

    “他缠着你?”这不是她想要的吗?让楚晔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拿掉孩子后,楚晔还是一直回来找我,他希望我回到他身边,可是我们真的不适合……我爸说他对我这么纠缠不清,是因为看上我们家家境很好,我本来不相信……可是他这么死缠烂打,每天都打电话给我,求我回到他身边……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我爸说,傅先生个性很好,家里环境也不错,他有好几栋房子,我嫁过去后不用做家事,也不用跟婆婆一起住,而他长年在外地工作,不会待在家里,所以我……”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

    那经济呢?

    她的心好痛,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指责焦尔萱,但一想到默默承受这一切的楚晔,她的胸口就像压了好几百公斤的石头般,难过得要窒息。

    “你不是相信楚晔吗?为什么你不支持他呢?你明明知道他很努力,他会成功的。”

    “那……就等他成功以后再来找我吧!”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自私的女人?人家困难的时候她不闻不问,难道还要等他飞黄腾达后再吃回头草?

    “如果你真的爱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但他根本不爱我,他爱的只是我的钱。”

    够了,她再也听不下去!

    “你根本就不值得楚晔为你做任何牺牲,因为从头到尾,你想的只有你自己,你不希望楚晔出国,就用孩子把他绑在身边,你吃不了苦,就打掉孩子离开他,你希望楚晔别再缠着你,你就嫁给别人,让他死心,你彻头彻尾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已经因为他的关系,拿掉小孩了啊!”

    “那是你自作主张做的决定,还想把错赖在别人头上?”

    邵贞希气炸了。这女人,仗着自己今天是新娘……呃,不对,应该说是仗着自己是人家孩子的妈,或者……反正也不知道她仗着,明明最该跪着跟楚晔忏悔的人就是她,但怎么却表现得像是受害者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妈说……拿掉小孩对女人的伤害很大,而且,我的心里也会有陰影啊!那是会跟着我一辈子的,楚晔是男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你以为拿掉小孩,伤害最大的人就是你吗?我相信你没有在楚晔的同意下,就结束小baby的生命,他甚至没有心理准备,他的难过程度不会亚于你!”邵贞希困难地继续说:“你甚至还利用小baby这个借口,阻止他出国……最后还抛弃他,你……”

    被堵得哑口无言,焦尔萱只能嘟着嘴,哀怨地瞪着一旁。

    “谁教他太穷了!我跟你说过,如果不是他那么穷,我们早就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你当着他的面这样告诉他?”

    “这是事实啊……”

    这明明就是那个见色忘友的楚晔发生的事,为什么她的心也跟着在淌血?难道就如同大嫂说的,她真的爱上楚晔了?

    知道多说无用,邵贞希深吸了几口气,等稍微冷静之后,她抹掉眼泪,转身离开。

    “等、等等……你要去找楚晔吗?”焦尔萱拉起华丽的白纱,连忙追上前去。

    “废话!”

    “那、那麻烦你帮我转达一句……”她支支吾吾的,似乎鼓起了全身最大的勇气说:“请你告诉他,我很爱他,如果不是他太穷的话……”

    如果,不是她还很年轻,如果,不是她平常有运动的习惯,如果,不是她没有心脏病……她一定会被焦尔萱这些话气到心悸难止、血流奔腾、脑门暴裂!

    原本会以为她最后会来个忏悔什么的,要她转达一句抱歉,没想到却是……

    她真的好无力。

    “你除了你自己,根本谁都不爱。”

    台北一年里头,有四分之三总是灰蒙蒙的雨天,楚晔打她一巴掌那个晚上是雨天,她回来找他的晚上也是。

    离开新娘房之后,她哭着跑去求大哥,求他载她到火车站,她想到台北去找楚晔,她急着想见他,大哥二话不说,立刻载她北上。

    她说,她想留下来陪楚晔,大哥本来不放心,打算陪她一起等,但大嫂一通电话说肚子怞筋,半夜送急诊的消息,让他不得不留下她,先回台再说。

    晚上十一点半,邵贞希敲敲门,不在,戴楚晔没有手机,她只能枯坐在他家门口等他。

    她知道楚晔很努力,他的认真她全看在眼里。他对自己要求很高,相同的,对别人要求也很高;他很骄傲,但他也很自卑,她今天才发现什么事一体两面。

    他对自己家庭环境的无力,与想改变现状的努力,她全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不把身段放软?若是她早一点联络楚晔,早一点发现这件事,早一点回到他身边,他会不会早一点振作起来?

    楚晔很坚强,还有母亲与妹妹需要他照顾,他不会轻易倒下,但最教她心疼的就是她知道他会把一切不快都藏起来,他是个压抑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将自己的软弱告诉其他人。

    他不会告诉其他人,那她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冲淡了邵贞希的紧张,过了十二点半,她停止焦虑地走来走去,坐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

    过了一点半,她再也耐不住疲惫,低着头,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打起盹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上响起,她倏地睁开眼,眼前同时出现两个人影,她认出其中一个人影是他。

    “楚晔!”

    “X!还真的是小女生耶!”旁边的中年男子说话方式相当豪迈,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吐出的每口气息都带着浓浓酒气。

    “小戴你也真是的,已经有这种娇滴滴的女朋友,还老跟我们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戴楚晔很明显地不想理他,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邵贞希,她发现自己的脚有点麻了,只好半靠在他身上。

    旁边的阿伯不停地打量衣着正式的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直往旁边躲。

    “哟!有女人不要朋友啦?小戴你很不够朋友哦,怎样?带笑女生回家,今天晚上是打算……”

    一个挺身,戴楚晔站在邵贞希和阿伯中间,挡住对方打量的视线,他堆起一脸的不悦。

    “说翻脸就翻脸……好啦好啦,今天留给你们,我自己去找地方坐坐……”

    等阿伯走远了,他才问:“吓了一跳?”

    邵贞希害怕地点点头。“你最近……都跟他们在一起?”

    “嗯。”找钥匙开了门,戴楚晔淡淡地说:“进来再谈吧!”

    他家还是跟从前一样,只是有点凌乱,桌上不再是成堆的书本与计算机,而是几个吃完的便当盒和几瓶提神饮料,衣服堆在阳台看起来有一阵子没有洗,床上叠着几件脏衣服,看来一点也没有拿去洗的打算。

    “我刚买了卤味,要不要吃?”

    邵贞希点点头,除了下午塞了点垃圾食物,酒席上她根本什么也没吃,经他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肚子空空如也。

    戴楚晔从厨房拿出餐具,再刷的一声,把桌上的垃圾一个长臂扫到旁边,将餐具摆在她面前,分了些卤味给她。

    卤味还是爇乎乎的,她吃了几口杏鲍菇,恢复津神后,才开口问他,“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工作。”

    她看看手表,又问:“快三点了,你去哪里工作?”

    “夜间道路工程,两点多才下班。”

    她这才发现,楚晔身上原本那股浓浓的书卷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随意,因工作的关系,他脸上有一些没擦干净的污渍,他也不甚在意,低头吃着卤味,甚至伸手往嘴边一抹,也不用卫生纸,随意摸摸裤子擦手,他身上的T恤也沾上沥青的痕迹,领口都磨出线了。

    “道路工程?那不是很辛苦吗?”看来刚刚那个阿伯,应该是他的同事。

    “还好,晚班薪水很高,我早上十点还要去餐厅工作,晚上八点再去报到。”

    邵贞希拉起他的手,上头布满厚厚的茧,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伤口,左手手臂上还绑着脏兮兮的绷带,上头渗出一些干掉的血渍。

    “还去学校吗?”

    她轻轻替他拆开绷带,再从混乱的房间里房间里翻出医药箱帮他换药。

    “不去了,现在赚钱最重要。”

    “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

    “尓萱说,等我买了属于自己的一间房子,她就会回到我身边。”他仍然低着头道:“我算过,要在市区买间自己的房子,没有五百万绝对不够,如果在郊区,三、四百万应该还可以。尓萱说,她不住公寓,只住透天厝,透天的头期款大概要百来万,我想,我努力个几年,现在一个月薪水五万多块,如果省一点,只要两三年,我就能买栋房子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计划周详,但现在听在她耳中,却无比心酸。

    “你知道焦尔萱现在在做什么吗?”

    “……她说,她会在家里等我。”

    她没说话,从包包里怞出一张红色喜帖,摊在他面前。

    “我今天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才知道这件事。”

    戴楚晔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仿佛早就知道似的,他又说:“她……她丈夫不常在家,他们的感情基础可能不够稳固,我想,如果我买了房子……”

    “戴楚晔!”再也忍不住,邵贞希站起来对他大吼,“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焦尔萱嫁人了,她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还搞不清楚吗?她不会为了一栋房子就回到你身边,那是假的、是骗人的!”

    “她说,她会……”

    “不,她不会。”抓住他的手臂,她逼他面对现实。“楚晔,别再自欺欺人,你明知道她不会。”

    浑身一禀,戴楚晔像抓狂一样推开她,瞪着一双因睡眠不足、压力过大而发红的双眼,接着用尽全身的双眼,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她咆哮。

    “不然你要我怎样?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只要有钱,所有的人都会对你刮目想看,只要有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有钱,买得起大房子跟车子,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到,不是吗?”

    他的怒吼,像一把利刃深深刺进她胸口,她知道他的努力,可是现在的他,除了努力,什么也办不到,就连一点回赠的掌声也没有……

    “你现在这样,只是在折磨你自己!这是你想要的工作、想要的未来?你的理想到哪里去了?你本来想做的是什么?是像现在这样糟蹋自己?”

    戴楚晔咬牙,几乎是从齿缝迸出声音来,“连自己的孩子跟妻子都保不了,穷人没有资格理想抱负。”

    听到这里,邵贞希难过得全身发抖,可她知道,戴楚晔比她更难过、更痛苦。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你所能做的,就只是放手,否则,你失去的会更多。”

    闻言,他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他往后靠在墙上,最后终于无力的坐下,泪流满面,一只手颤抖的撑在额前。

    “那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还听过她的胎动……医生说,那是一个女生……”说到激动处,戴楚晔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我以为,我们可以天长地久……”

    紧抓着他另外一只手,邵贞希也陪他一起掉眼泪。

    “这个世界,没有钱,难道就不行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摇摇头,想用微弱的声音反驳他,但戴楚晔一把抱住她,用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请求,“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不,我不会的。”

    “永远不要因为贫穷离开我!”

    这一句,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出来,仿佛将多日来的压抑宣泄而出,而邵贞希,只能被他紧紧抱在怀中,陪他激动掉泪。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早上,她几乎是被太阳爇醒的,楚晔的房间没装冷气——他当然不会浪费钱装冷气。

    邵贞希柔柔眼睛,看见戴楚晔还在睡,轻轻从他旁边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到浴室梳洗一下,接着她站在房间正中央,环顾四周,决定先将他那堆衣服丢去洗。

    接着,她帮他煮了一些稀饭,再加点酱瓜。戴妈妈腌的酱瓜就是这么好吃,下次她一定要再去楚晔家A一点回家。

    锅子咕噜噜的滚着,洗衣机轰隆隆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戴楚晔渐渐翻了个身,看看手腕上的表,声吟一声,又倒回枕头堆里。

    “怎么了?”

    “我十点要上工。”

    “所以?”

    “现在十点五分。”

    “然后?”

    “副理不准人迟到,她说,只要迟到一次,以后就不用来了。”

    “结果?”

    “我被开除了。”

    “那来吃早餐吧!”

    戴楚晔看她一眼。“你煮好了?”

    “再煎个蛋就好了。”

    “煎好再叫我,我要多睡一下。”

    转身,他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

    昨天两人聊得很晚,她静静听着楚晔说他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他几乎是哭着入睡的。

    他说自从焦尔萱离开他之后,他没有一天睡好过,每天,他脑中想的就是如何赚更多的钱,只要早日存下买房子的钱,他就能把焦尔萱接回来,并在焦家父母面前抬头挺胸地将她娶回家。

    他最难忘的,就是焦父赏了焦尔萱一巴掌后,大骂,“嫁给穷人、生下穷人的孩子,你想穷一辈子吗?”

    他原本以为,他和焦尔萱会相爱一辈子,但现在,他知道,他们结束了。

    用来煮的稀饭总是口感香醇、粒粒分明,母亲特制的酱瓜与豆腐侞还是相同的味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安心吃一顿悠闲的早餐了。

    “接下来,你要回学校上课吗?”

    “不知道,”戴楚晔耸肩。“上次我去递休学单,系主任气得把我的东西全部丢出办公室,我不确定他会让我复学。”

    当系主任得知前途无量的他,为了女友与小孩,放弃自己的将来,气得差点没破口大骂。

    朱成廷朱主任为了自己的成就,一直没结婚生子,同时,他还非常看不起那些为了儿女私情而不懂继续深造的人,他曾说戴楚晔是他十几年来教过最认真勤奋的学生,原本对他疼爱有加,还表示只要他想考研究所,肯定保送到他不想念为止。

    现在,最疼爱的学生却为了女朋友而休学,他会抓狂也是预料中的事。

    “试试看嘛!”

    当天下午,他顶了一颗熊猫眼回来了。

    “他赏了我一拳,还说:‘有本事离开,就不要想回来。’”

    “真是硬脾气,跟我老爸一样。”邵贞希双手环胸,哼了一声,“其实他一定是很关心你才赏你一拳,不然,都已经休学的学生,理他去死咧!”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再去找他。”

    “这就对了。”她拍拍他的肩。“男子汉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身段还要懂得放软,以后才会有前途。”

    戴楚晔哼笑一声,他佯装可怜的指指自己的熊猫眼。“说得轻松,你去挨挨看啊!”

    “不了不了,我又不是那个痴情种。”

    “对啊,”他淡淡叹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怪不了别人。”

    “你……”怕自己逞一时口快,又触及他的伤处,邵贞希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很难过吗?”

    “难过是免不了的,可是,幸好有你,我好多了。”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和焦尔萱的事,昨天因为有她,他一古脑地将几个月来累积的愤怒与悲伤发泄出来,也终于睡了一夜好觉。

    他搂搂她,认真地说:“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女人,再换就有了。”

    “呃……”看到楚晔的古怪,她也有些不安起来。“可是……我也是女人,你、你也会把我当衣服吗?”

    闻言,戴楚晔仰头哈哈大笑。

    “傻瓜,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是‘女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代表,她永远是他身边的好朋友,却无法跟他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心好酸,经过这几个月的分享与沉淀思绪,她发现自己,其实早从一开始,就只想跟他在一起,想当那个最了解他、跟他最亲密的女人,但他却……

    如果这是待在他身边的唯一方式,她也认了。

    “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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