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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小，夏日清风一吹，仿佛就要散去。
若非站在她身边，沈澜熙也是听不清的。
突如其来的道歉，终于让沈澜熙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同我道什么歉？”
她倒没因这人一句道歉就心软，她只是觉得这人奇怪。
家里出事，身处宫中的女儿来求陛下开恩正常。
因为兹事体大，以及自身性格原因不敢求见也能让人理解。
但这人为什么要对她道歉？
要知道，结党营私的事情可是她捅出去的。
依理，这人应当厌恶她才是。
“是该道歉的。”郑选侍垂着头，小声解释，“之前我与陆姐姐走近，帮她说了些对沈姐姐不好的话，我...”
沈澜熙淡淡打断：“你没说过什么对我不好的话。”
她是跟在陆灵薇后面晃悠了一段日子，但她向来胆小，又怕茵苒怕得紧，狠话确实没说过。
最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在辩解偷盗之事时，暗示了一句。
但这并算不得什么。
毕竟生死是由淑妃定的。
见沈澜熙不认她这声道歉，郑选侍的声音更低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该道歉的，我以前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沈澜熙默了默，没再开口。
再与她纠缠此事，没意义。
沉默一瞬，稍稍平复心情，郑选侍又扯扯嘴角自语：“说起来，也怪我自己傻。我知自己在霜雪宫中最差，连入宫，都是侥幸沾了各位姐姐的光。”
“所以陆姐姐愿与我走近，我开心极了...”
接下来，沈澜熙便听了她一路自述。
大抵意思便是，她父亲官职不高，也没什么人脉，仕途一直不得意。而她又是家中庶女，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地位既低也不得喜爱。
她一直很自卑，所以，这次选秀侥幸入宫后，她想做出些跨越和改变，让父亲在心里重视她。
也因此，在陆灵薇示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靠了过去，并掏出一颗真心相待。
她从没想过要鼓动父亲做结党营私的事，亦不知陆灵薇交好的背后藏的是这份心...
两人一路走，郑佳莹一路说。
沈澜熙没回过一次话，郑佳莹也没要求沈澜熙给她什么答复。
直到，行至霜雪宫门口。
“澜熙，你去哪儿了？”刚走到门口的白茵苒笑着走到沈澜熙身边。
见到旁边的郑佳莹，她面上又生出一分古怪：“你跟着澜熙做什么？”
这人不是跟陆灵薇好吗？
怎么又凑到澜熙身边了？
还一副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
“我刚去了凌云宫，她正好也去了，所以就一道回来了。”沈澜熙笑着解释。
白茵苒也没多问，点点头便说起别的：“我新得一种种子，你看看？”
说着，她就直接把沈澜熙拉去了清芷阁。
郑佳莹被落在原地。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她眼不禁泛起一丝复杂。
她们感情真好。
进到清芷阁内，白茵苒便问：“你怎么去凌云宫了？还有那郑佳莹，她是不是想乘你这阵风面见陛下？”
“陛下前日留了串手串在我这儿，却没说是做什么的，我去探探情况。至于郑选侍...”
沈澜熙微微凝眉：“恐怕不是你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