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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救了这只“凶猛”恶犬,梅妍告诉自己:恩,我是怀着一颗博大的“仁爱”之心,在“毒化”,不对,是“渡化”世人。\\wWW.qΒ5、c0m\
可不是对柯莫宣有什么想法啊,提醒大家不要误会。
梅妍狠狠地将药水擦上柯莫宣的额头,某只狂吼:“嗷——你就算为了证明对我没意思,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吧?”
“呵呵,梅妍,今天亏你能在舞会上想起那么个办法。”舞会结束后,梅妍和唐小夕结伴回住处。
月朗风清,两人踢踢搭搭,逍遥自在。
“让我去吻储程,还是杀了我吧。”
“哈哈……”
“算你聪明,可以想到那样的办法。”
“才发现,笨!”
“你又欺负我!”
“说实话难道也是种罪过吗……”
“看我这次不刮你的鼻子!别跑!”
唐小夕将挎包向身后一甩就向梅妍扑来,梅妍灵活的闪开。像两只活泼伶俐的燕子,两人嘻嘻哈哈地追赶,一前一后。
穿过人流攒动的人行道,拐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灯光暗淡下来,前方是错综复杂的胡同,一旁是垂柳遮掩的护城河。
离公寓不远,唐小夕和梅妍分开,她今晚要回家去,老妈的生日,做女儿的当然要回去尽下孝道。
两人分手后,梅妍沿着护城河边缘的护栏散步一般向前走着。虽然已经是夜晚,但白天的燥热还没有散尽,刚才跑的太急,全身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清冽的河水在月光下散发着丝丝凉意,清爽从毛孔钻入,沁入心脾一般受用。
圆月映在水中,破碎的水钻一样,被微风吹起的涟漪聚拢打碎,亮亮得晃眼。
高大的柳树枝繁叶茂,站在树下简直像被严密地包裹淹没一般。
梅妍刚把一把栏杆上散落的柳叶扔下水去,就听见河对面有人怒喊,紧接着边是一阵喧闹。
借助月光,梅妍终于看清了对方的人影,竟是柯莫宣,他被一群一看便知来意不善的小混混挡住了去路。
梅妍见领头的“黄毛”对柯莫宣大喊大叫颐指气使:“奶奶的,你打伤了我小弟,让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倒好,还像没事儿人似的,给谁看啊?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为小弟报仇!”
“灭了他。”
围在后面的人喊。
“他活该。”柯莫宣说。
“妈的!这小子果然欠揍!”
梅妍也在心中撇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柯莫宣估计是大脑缺弦。即使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眼前八个人啊……
反正与自己无关,而且看样子是他先动手打的别人小弟。
而且,从没听柯莫宣打架输过……
梅妍决定一旁观战。天气比较热,她以手代扇来回扇着,将身体靠在了树上。
果然动起手来。
是柯莫宣先动手的。
先下手为强,当即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几下下来,似乎那八个人高马大的人都是泥塑般不堪一击,竟渐渐只有招架而没有还手之力。反而被围困在中央的人精神矍铄,越斗越勇,似乎还打上了瘾……
果然,不愧是圣新学院的老大!打架比考试拿手多了!
梅妍在心中暗想。
这时,就见“黄毛”手中有金属一闪,竟拔出一把匕首来。他冲柯莫宣扑过去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然后柯莫宣似乎受伤了,踉跄后退,被趁虚而入的人打翻在地上。
梅妍顿时着急起来。
她拢圆双手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只几声,对面围劫的人便跑的一干二净。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梅妍站到柯莫宣身边的时候,柯莫宣还在地上坐着。他的左肩受伤,渗出血来。
“是你?”柯莫宣一脸不甘愿甚至是恼羞成怒的表情。他从心底里不想让自己这种样子暴露人前,尤其是——她。“不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的,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而已。”梅妍说,“即使是条小狗被打伤了,我也会拖着它去上点药。”
“你把我当成狗?”
“呵,既然自己想当,我也不勉强。”
“你这女人——”咬牙。
“纠正,是女孩,有眼无珠的家伙。”似乎是欺负定了柯莫宣此时无法暴跳起来咬人,梅妍说得毫不顾及。
“是男人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吧!”
本来同样想回一句:纠正,我不是男人,是男孩,有眼无珠的家伙!但想了想,还是男人更威风些,柯莫宣决定就不跟她这么斤斤计较了。
“胳膊伸好了,我给你包住止血!”梅妍从背包里掏出干净的手帕。
“他妈的,竟动刀子!”他愤愤不平。“啊!你轻点儿行不行?死女——孩!”
“你怕痛?”这样反问着,手下的力气却更加轻柔,纤细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谁怕痛?笑话!”疼的呲牙咧嘴的人狰狞。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小诊所,估计现在应该还没关门。”
“我不去诊所。你不用管我了!”柯莫宣扭头,脸上闪过一丝抑郁。他讨厌所有医院,讨厌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讨厌那些穿着白大褂子四处游荡一脸默然的人……那会让他想起曾经的不快。
“……那先去我公寓好了,我先给你抹点儿药。”
柯莫宣看看梅妍。
“怎么?不敢去?怕我把你卖了?”
“死丫头,要卖也是我卖你才对!”
柯莫宣跟了上去。
晚风有些清爽,柯莫宣跟在梅妍身后,可以看到女孩在空中飞舞的发丝,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发香。
“梅妍——”
“什么?”
“没想到,你跳舞还挺有一手的……”
“恩。”梅妍头也不回。
“你扮演的白马王子也很…有味道。只是看起来让我想起了古时俗称太监的男人……”
“哼——”梅妍开口,“别忘了,过一会是谁要给你上药。”她梗着脖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虽然嘴硬,两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吗?这家伙……
“讨好你?!有必要吗?”还在嘴硬。
“既然没必要,麻烦阁下到时别嚎得我耳朵疼。真是可笑,算术不好就罢了,难道眼睛是装饰品吗?一群人和自己,不觉得太单薄了吗?以为自己高了些就是金刚?”
“我愿意!”
“所以你就输了!”
“用不着你管!!”
“那你跟着我干吗?”
“你——”
“哦?你要走吗?害怕我就说吗,我知道你很害羞。”
“谁,谁害怕?我为什么害怕?我从来不害怕!”
“不要这么激动,走吧,小心,这里有个坎。”
“我扶你。”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病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着,越吵越欢,说双簧一样。
……
梅妍和唐小夕所租的公寓远离闹市区,比较宽敞,而且价格便宜,虽然只是高中生,但是在清水长流这样的学校里,又有谁会去住学校宿舍呢。
收拾的干净利落,窗台还摆放着一盆藤蔓妖娆、黄色花朵的植物。
“这是什么花?”柯莫宣问。
“黄瓜。”梅妍边从柜子里拿出备用药箱边说。
“黄瓜?你养黄瓜?”
“纯天然植物,即可以观赏,又可以摘来吃,而且环保,比其他种看不种用的东西强多了。”
“你真奇怪,一般女孩子不都喜欢玫瑰之类的吗?”
“是吗?”梅妍反问,小心地将药水轻抹在柯莫宣伤口上“一般的男孩子也不会面对八个人逞强的——”她丢掉棉棒,“除非是笨蛋!”
“你是不是想打架?”
“放心吧,我不欺负带伤的人,更何况又缺筋少弦呢。”
“你——!”闷声,不理人。
“哦?那我做的饭你吃不吃?”梅妍站起来,“你不饿是不是?”
“不,我饿了。”柯莫宣老实的回答,并更老实地坐好。
梅妍做的饭菜很好吃,柯莫宣吃的酣畅淋漓。
“我吃饱了。”他终于说。
你终于吃饱了,如果没吃饱是不是想连锅碗盘子桌子都吃下肚子啊?!梅妍好笑地望着他。
“看什么看?不就是多吃了点儿吗?”柯莫宣有些窘相,“对饿的人来说,什么食物对他来说都是最好吃的。”
“是吗?”梅妍讥笑着站起来,把碗碟端进厨房。
柯莫宣在身后喊:“喂,有水没有?”
吃完了就喝。
梅妍装做没听到。
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见柯莫宣歪在了地上,身旁放着一饮料罐——雪碧。
但里面其实装是高度白酒——
是梅妍和唐小夕做面点用的。
“笨蛋。”梅妍无可奈何地轻轻踢了早已睡熟的柯莫宣。
最后还是将人拖上了床,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你这家伙,等着吧,醒了再和你算帐!这么想着,困意袭来。
梦里又是那片沉睡的栀子花林,自己仍然是梦中的公主,梦中的王子就在自己身旁站着,他将跌倒的自己扶了起来——这似乎是那场不完整的梦的延续。
不知名的音乐响气,悠扬舒缓,他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来,脸上的表情温和儒雅。
自己便将手交给他。
旋转起来了
翩翩起舞。
脚下旋起的落也碎花沾满衣襟,红红的汁水,甜腻的香味。
落花纷纷扬扬,像场永无尽头的大雪,落满了双瞳。
如此谐和完美的舞姿和感觉,就像两只水中漫游偎依的天鹅,他笑着,低垂下头,明亮的双眼撒满星光——
“我对你……”
他说。
忽然一阵风,话语随着逐渐消失的身影一起淹没。
本还拥抱着自己要对自己说什么的人突然开始变的透明起来,一步步消退下去,马上就会不见。
“柯……”
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心头一震,梅妍醒了过来。
又是那场梦!
头有些麻麻的感觉,梅妍坐起身,在沙发上睡觉确实让人全身疲倦,像被石头碾过一样,心情也就跟着烦躁起来。
窗外的阳光已经灿烂地照射进来,撒了一地的细碎斑点。
而床上的人还在酣睡,盖在身上的毯子被掀翻在地上,横七竖八地侧身躺着。
“喂,起来了!”梅妍喊,将头发拢在脑后。
床上的人没有反映。
“起床了!”
一动不动!
“打雷了!”
毫无知觉。
梅妍来到床前,拎起枕头压在柯莫宣俊朗的脸上,左右揉了揉,边说:“起~床~了!”
“哇啊——”拼命挣扎,“你谋杀啊!”
柯莫宣坐了起来,枕头被扯到一旁,梅妍没有防备,一个侧身,两人擦面而过——
梅妍的刘海扫过柯的眉,柯的眼,鼻尖相摩,两张脸靠得如此之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闻到清淡的发香,身体突然一窒,如遭雷擎,然后是一阵莫名的心痛,异样的感觉让柯说不出话来,急急下床,背对着她,却明显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越跳越快,几乎穿胸而出,面红耳赤,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都同样红了脸,都同样不知所措。
柯莫宣紧张地几乎站都站不稳,那是什么感觉?
满足亦或是被开启触动?
不论是什么?但那一刹那竟是如此的幸福!就像将整个世界拥抱在怀里。
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却又像突然失去了什么?
害怕失去什么……
“那,那个——”柯莫宣一开口,“谢谢你……给,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丢人啊,我柯莫宣什么时候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没,没关系。”
“其实,那个,其实昨天晚上那些人……我是因为他们那个小弟竟想强*奸一女孩才揍他的……你不要以为,那个,他们……其实我……”
“我相信你。”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解释,但听到梅妍一句“相信你”的话竟莫名地感到安心。
“谢谢。”
“没什么。”
“有机会我,我请你吃饭吧……”
“哦……”
微妙的,强烈的化学变化开始了!
我们相爱,不可分割,彼此信任,如同血脉贯通。
我们懂得,一眼就看到彼此的心底。互相怜悯,却并不宽恕。
像一掬水流淌过干涩的眼底,清清凉凉,有些痒有些痛,更多的是毛孔舒畅的甜蜜扩张,大声叫嚣着:解放!解放!
那两颗孤寂、封闭已久的心,同时同刻同在——
相逢、相撞
溶化、粘合
发出细雪亲吻大地的声响。
因为那一个偶然的吻使梅妍和柯莫宣的处境变得有些尴尬。
有些事情,越是拼命想要忘记越是清晰地浮现眼底脑海。像数根尖锐细长的针,一跳一跳,寻找着契机,活跃的很。
花期正盛,空气中膨胀的花香浓郁热烈。
唐小夕找梅妍的时候,柯莫宣已经先走一步。
他坚持不肯回自己的住处,说会去兰星的公寓暂住。
临走时似乎想说些什么,脸红红的,终究还是一句话未说就钻进出租车扬尘而去,车子开出老远却又探出头来火急火撩地对梅妍大喊:“谢谢你,梅妍!”
似乎是个鲜会道谢的人,简单的两个字说的有些生涩腼腆。
一句谢谢似乎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至少应有种感恩夹杂其中才对。但当柯莫宣养伤回来,两人重新碰面却摩擦的越发厉害起来,较之以前竟有了种不甘示弱的霸道之气,直撞出噼里啪啦的让人心惊胆战又倍感莫名的火花。
柯莫宣领金凌一众人在校园四处“招摇”。
望进梅妍等人在打羽毛球,便隔着老远大喊:“切!水平太低!”
喊着喊着便丢下一干人等直扑进球场,夺下梅妍对方手中的球拍趾高气扬:“让你这女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羽毛球!”说得霸气十足。
挑着眉,横着眼,黑曜石的眸子却心虚地飘啊闪啊不肯看对方一眼,偶有四目对视——
哗一声。
两人同时红了脸!
气氛诡异到让四周无辜之人冷汗直冒。
“老大。”有一天,金凌终于忍不住问:“你最近,似乎,仿佛,我觉得,好像很喜欢找那个丫头的麻烦。”
“哪个丫头?”柯莫宣正在和兰星下棋。其实他棋艺很差,却又从不肯认输,于是每次都必输必战,必战必输,循环不断,毫不气馁。
“梅妍啊。”金凌傻呵呵地说:“我怎么觉得,老大好像对她格外在意,莫非——”
一记爆栗成功的让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换来兰星一阵没心没肺的大笑。
“你有时间在这里磨牙,还不如马上去想想怎么搞好那个校谢春祭!”柯莫宣吼。
“圣新学院”学院每年都会召开一次大型的校园祭。
今年主题是谢春祭。
而这次的主办刚好是柯莫宣所在的班级,经过和学生会一干人的“切磋”,大家决定进行一次别开生面的“倾国怨伶岛”旅行。
地点就是圣新学院旁边那座四面环海的孤岛。
那座小岛一向没有人烟,野草丛生,遍地开着一种貌似雪花的白色花朵。树木茂密却又阴森恐怖。唯一一处人文景观据说是一小小的庙宇,供养的也不是什么菩萨神佛,据说是一位美丽的歌女。
传说她与一富家弟子相恋,两人的感情并不被富家弟子的父母所认同,两人边约定在那座小岛相见远走高飞。
歌女逃出来,早早在那片海边等待,结果等来的却是富家弟子家中的一干手持刀剑的家丁。
那男人最终没有胆量放弃他的荣华富贵,他在最后关头出卖了那个痴情的女子。
那个歌女死后就被埋在那座孤岛上,她的墓碑只是一块白色的石头,但一直没有人找到过。相传,如果一对男女情人能在同一时间找到那块石头就说明他们是注定的情人,会彼此恩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后来有人在孤岛上加盖了一座庙宇。
有人说,那座岛屿经常可以听到忧伤轻柔的歌声,尤其是在月朗星稀的夜晚。
活动主办方事先已在小岛上布置了很多渲染恐怖气氛的道具和人手。
只等在15日深夜,学院各个系的学生代表蜂拥而入,目的地是找到小岛中央那座寺庙,其中放置着谢春祭活动的标志。
只要首先将标志带回学院,就算获胜。
柯莫宣是f班的学生代表队长。
他本来对这种“小儿科”的活动没多大的兴趣,但在某天他听说梅妍是d班学生代表队长之后便开始对这活动关注,并耿耿于怀起来。
他对英语班的学生代表说了三不准,三必须:
一不准输!
二不准输!
三不准输!
一必须赢!
二必须赢!
三必须赢!
活动当天,大家个个斗志昂扬。
凌晨出发。浩浩荡荡,大有踏平一切艰难险阻的气魄。
柯莫宣和储程一组
梅妍和唐小夕一组。
柯莫宣冲梅妍笑:“你们d班清一色娘子军啊!”
梅妍笑:“的确不比你们混杂。”
进入小岛深处才知道,整个如同迷宫一般。树木高耸入云,杂草没膝,连一条可以区分的小路都几乎不见。还好学生会的人事先已经开辟出一几条羊肠小路,才不至于使大家迷路。
开始还有条不紊有规有矩地前进,行同蠕动,大家走得都很慢,对周围的环境也充满好奇。
后来便开始各找近路,分头行动。人显得少了些,四周渐渐变的空旷。
越往里走越觉得另人窒息,遮天避日的古树张牙舞爪,将阳光挡在外面,四处洋溢着腐草和苔鲜的味道。
开始天气只是有些阴沉,后来便开始下起蒙蒙的小雨,大家披着雨衣,像一群茫然的小兽,渐渐的便有人开始咒骂这天气的反常。
雨越下越大,后来道路变的泥泞不堪,大家动作慢了下来。
梅妍一直跟在队伍旁边,她披了一件柠檬黄的雨衣,在昏暗的烟雾中格外醒目。
雨水将额前的头发打湿,贴在脸颊上,显的一张清秀的脸有些苍白。
“队长!梅妍——”队伍后面有人喊。
梅妍走过去,是解影,她着急地说:“小兰,小兰不见了!”
“小兰不见了?”梅妍也有些着急,她向后望望,黑乎乎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没有和大家在一起吗?”
“她刚才还在的,刚才说肚子痛,结果竟不见了。”解影几乎要哭出来。
“没关系,也许是掉队了,我到后面去找找。你跟上去,不要和大家走散了。”梅妍拍拍她的肩膀。
“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认得路。”梅妍说。
“可是……”解影还要说什么。
这时旁边队伍里有人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柯莫宣。
他披着红色的雨衣,站在雨中显得很精神。
梅妍告诉他有人掉队。
柯莫宣说他和金凌可以陪梅妍一起到后面去找人。
“看什么?我又不是想帮你们。”他对梅妍说,“我是想自己毕竟也是圣新学院的学生,当然不能见同学掉队不去管她。”他撇头,显示自己的不屑和傲然。
“谢谢。”梅妍说。
“哦。”柯莫宣扭了下头。
队伍继续往前走,柯莫宣、金凌和梅妍朝后面走去。
路很泥泞,又湿又滑,两边的树木交错,枝蔓伸展到处都是,横七竖八。
“小兰——”三人边走边喊。声音在狂暴的雨帘中几乎细微得不可听闻。
本来是白天,但因为是森林的缘故,周围竟有些黑的可怕。
“小兰——小兰——”
“我在这儿——”终于听到回声。三人狂喜,连忙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梅妍一个踉跄,被一根攀爬出路中央的树根绊了一下,险些跌在地上,还好旁边的柯莫宣即时扶了一把。
脚腕似乎扭伤了,梅妍靠在树上站不起身。
“你们先去找小兰。”梅妍说。
“这样,金凌,你去把小兰接到这里来。”柯莫宣迅速对身后的金凌说,“我来看看梅妍的脚,只是崴了一下对不对?先坐下来。”他将梅妍扶到一棵歪倒的树旁边,让她坐下。
金凌很快将小兰领了来。小兰眼镜丢了,哭个不停。
柯莫宣试着将梅妍的脚正好,两人都满头大汗,雨水汗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楚。
“金凌,你先和小兰赶上前面的队伍,我和梅妍一会就赶上去。”柯莫宣便按摸着梅妍的脚腕边说。
“那你们自己要小心,要快点来啊。”金凌说。
“我知道了。”
“用不用找几个哥们来接你们啊?”
“不用了。人多了更麻烦。”
雨下的很大,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怕痛吗?”柯莫宣问。
“你技术行吗?”
“哼——不是我吹的,我——”
“好啦,你不用吹了。轻点儿就好。”
“那我就开始了?”柯莫宣似乎比梅妍还紧张。
“哦。”
“真的开始了?”
“哦。”
其实柯莫宣还是很厉害的,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只一阵刺麻,脚似乎就轻松了好多。
“能站起来吗?”柯莫宣小心的问。
梅妍试了试,又坐回了树干上:“对不起——”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要必须赢。”
柯莫宣扶梅妍坐到一古松下面。
这棵松树似乎有好几百年的样子,整个树干象右歪斜着,顶部没有多少分枝,稀疏的几簇针叶,只是树干粗的惊人,而且布满了竖着的裂纹,中间空着,象一座小小的山洞。
两人坐在树洞里,外面雨声喧闹的厉害。
偶而可以听到风灌进洞口,盘旋一圈发出的嗡嗡响声。
“这颗树似乎很大岁数了。”柯莫宣摸着树洞光滑的内壁说。
“说不定它还见过那为歌女呢。”梅妍望着外面的雨帘。
“说不定真的见过。”柯莫宣说,“我们老家曾经也有一棵老树,我听一老爷爷讲,有一年打雷,那雷电就击中了那颗树,结果竟从树里流出血来,鲜红鲜红的——”他扭头望着梅妍。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所以说树也是有灵性的。它会记下很多已经被人遗忘的东西,悲伤的快乐的沉闷的轻快的。所有,就像背负起一种责任一样,这也许就是他们身上竟出现这么多的沟壑的缘故吧……”
“时间可以冲淡所有东西——”
“但有些东西一定是永恒的。”
“比如说?”
“比如说刻骨铭心的记忆——”柯莫宣望着脚下蜿蜒的细细水流,“其实我想,关于这个小岛的传说一定还有后续。”
“后续?”
“我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变心了。我想他只是被家人欺骗了而已。他以为家里的人终于接受了他的请求,同意他和那个所爱的女子一起生活,所以他才告诉他们女子藏身的地方。那个女孩子死了,我想他必定也没有独活,因为没有了所爱的人,根本无法独自活下去——”
“你是个小说家。”梅妍微笑,眼睛却有些湿润,“这些你又怎么知道?”
“我只是感觉而已——我觉得,那个男人即使转生必定也在寻找着他前世的爱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要经历多少艰难坎坷,他们必定会在一起。”柯莫宣望着梅妍的眼睛,“寻找自己所爱的人,找到她,爱上她,再也不放手。”
“真的吗?”
“真的。”
“他们会幸福?”
“一定会的!”
柯莫宣回答地决绝。目光坚毅。
树洞外的雨渐渐小了,停雨后,两人从树洞里出来。空气清新异常。一团云雾笼罩下来,像仙女的雪白纱巾,抚在脸上轻柔舒适。有一段彩虹出现在蔚蓝澄清的天角,斜斜地插入葱郁的树冠,绚丽入梦。雨后的森林美丽的如诗似画。
两人并排站着,眼前是被雨水清洗后清爽干净的绿叶繁花。
“天啊,没想到这里的景色这么美!”梅妍惊呼。对习惯穿梭在水泥城市的女孩来说,这里简直就象是动画片里才可能出现的幻象。
“漂亮是漂亮,不过也很糟糕啊。”柯莫宣说。
“怎么?”
“小路不见了。”
果然,因为被雨水冲刷,那条新辟的小路竟被掩在齐膝的杂草下,现在四处一片荒芜的不知名小草,不要说路,连地面都看不到一点儿。
两人凭记忆开始摸索,头顶是婉转的鸟鸣,脚下是浓郁得滴水的绿草,树干上爬着一只只慢悠悠的蜗牛,树脚下是一簇簇鲜嫩的蘑菇。
路有些滑,柯莫宣将手伸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梅妍将手交给他,如此自然。
手心相握,如此温暖。
带着淡淡清香的温暖,如此让人安心。
没有语言,却希望如此可以长久。
两人穿过一排排的大树,淌过浓密的杂草,然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面前是大片被树木所包裹的空地,开满了雪白的花。
那是种叫做雪花的花朵,有着百合的外型,象征逆境中的希望。
如海洋般跌宕起伏着,飞舞的细碎花瓣像小巧轻盈的蝴蝶。
两人呆立许久,一阵风吹来,繁花如雪花般飞扬,大片大片的花瓣洋洋洒洒,旋转着,将两人的衣角扬起。涟漪般荡开,直冲如洗的碧空。
梅妍冲进了花海,两人手拉着手,如同在海边嬉戏,而那些飞扬的花瓣就是温柔跳动的音符——
“看这里——”柯莫宣首先发现了花丛中的一块白色的石头。
干净的几乎透明,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泽。
上面的花纹似乎像是一副画。
一男一女。
“这女的好象你啊。”柯莫宣说
“这男的也和你很象。”梅妍笑。
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
找到三生石的人就是自己注定的爱人?!
从此相依相守,永不分离?!
微风将梅妍的发丝扬起,柯莫宣将她额上的乱发轻轻拨开,端着她的手,轻轻滑动着,两人在花间轻舞——
就像那次化装舞会的延续。
而此时,
他是王子!
她是公主!
这是那场梦的蔓延吗?
这种舒畅心悸的感觉?!
“梅妍——”柯莫宣附下身来。
梅妍一楞,却没有躲开。
宽大结实的手温柔的捧住脸颊,有淡淡的烟草味——
小心翼翼地轻点,柔软温暖的感觉——
不知身在何处,人在云端——
那是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花吗?
一朵一朵,密密麻麻的,落在周围——
甜蜜的,霸道的,温柔的,恣意的,快乐的,忧伤的,决绝的,充满希望的——
吻!
柯莫宣放开梅妍,表情竟有些迷茫。眼前的人清秀美丽,熟悉而陌生。
自己为什么吻她?
这么不由自主
甚至有些心痛的感觉——
不明白,但这么想着,还是又低下头去,轻点上梅妍的眉梢——
他忽然想起曾有人对自己说:
吻一个人的眉,就代表:
我要你记得,永远记得。
不要忘记。
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一生一世。
生生世世!
将梅妍拥在怀里,越来越紧,却不说话——
“柯莫宣——”梅妍尝试着开口。
柯莫宣只是更紧地抱住她。
面对着眼前这块洁白的石块——这座传说中歌女的坟茔——
只想落泪。
两人找到集合地点时,大家已经都到齐了,标志被美术系的学生先拿走了。
“梅妍!”两人刚跨进庙门。展韶御马上冲了过来。
“你没事吧?”他焦急地抓住了梅妍的胳膊,这让一旁的柯莫宣眉毛皱了起来。
“我,我,吓死我了!有没有受伤?来——”他将梅妍拉到一旁“还好你没事,我都想组织些人去找你了。”他脸色有些苍白,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关系。”
“你不知道,刚才我真是要被吓死了——”展韶御脸有些红,“我其实——正好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他紧张地望着梅妍,“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梅妍一愣。
柯莫宣更是僵直地愣在了当场,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上了梅妍。不,应该是爱上了梅妍才对!
“梅——”他想开口,却听展韶御又说:“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梅妍,我只是想告诉你,尤其是现在。”
“我知道了。”梅妍说。
“你不会是真的——”柯莫宣冲过去,有些焦躁地抓住梅妍的手臂,“要答应他吧?”
梅妍不说话。
“柯莫宣!”人群中储程站出来,“你在做什么?”
她想抓住柯莫宣的手臂,却被一把甩开。
柯莫宣这样不留余地的样子是储程第一次见到,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认清过这个男生。
“储程,我有话要对你说。”
储程突然感到有些冷。她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不知不觉的,或者说,其实从一开始它就只是一美丽的假象,而被蒙蔽的,只有沾沾自喜的自己?!
“我,我不想听……”
“请跟我来一下。”
语气冰冷。这是她所陌生的柯莫宣。
……
计划之中是要报复储包赋的,但让储程不痛快似乎也是一种报复手段。
柯莫宣向储程提出分手,他觉得自己真正喜欢的是梅妍,他不想再拿爱情开玩笑。
更不愿意脚踏两只船。他要重新找机会报复储包赋。
所以他提出离开储程。
当他见到储程那张惊讶甚至流满眼泪的脸时,有些复仇的快感,却也有着针刺般的惆怅——
自己似乎是有些变了?
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竟再不像曾经那样果断决绝并冷酷
现在会想些什么、并被牵制!
他不习惯!
但又无能为力!!
只好选择漠视。
现在他还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家布置雅致的日本料理店。
“什么?怎么向女孩子告白?还要非常非常的浪漫?”兰星悠闲地喝着茶,他有一张精致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干净清爽的男孩子。只是经常挑起嘴角笑得邪邪的,一双明亮的眼尖锐的能把人整个看穿,有些小小的狡诈。
点的东西慢慢地上了桌。生鱼片,鱼子寿司,海胆,清酒。
“对。就是这样。”柯莫宣坐在对面一脸严肃。
“又是什么复仇计划吗?”兰星挑眉。拇指中指和小指端起杯子,小酌清酒,眨眨眼睛。
“这次是认真的。”柯莫宣红了脸,“喂,你严肃些,我可是很诚心的找你帮忙!”
“哥的忙,哪次我不是全力以赴?”
将一虾子剥好,放入口中,兰星道:“那次在月光下唱歌,其实就很浪漫,不过,哥,似乎并不适合这一套。”
继续剥虾子。
“那么只能是老套的方式了,就是红酒玫瑰加reiwn音乐烘托——大把大把的鲜花,最好是丝带扎好的,当众交到她手中,哼哼两句歌,脸皮厚点可以加点儿舞蹈动作,左扭扭右晃晃,然后一个单膝跪倒,满目深情:啊,我的公主!我的甜心!我的玫瑰!切记,凝重的表情,深沉的音乐,忧伤的眼神,颓废的仪表,摆出一颗破碎千万的心——然后开房——上床——ok!”
“我不是在把马子!正经点儿!”
“呵呵。是要清纯的对吗?那就来个偶尔邂逅,美丽的爱情是天使所牵引的,你我本素不相识,或者说是相识而不相认,甚至是相认而互相折磨!那,在图书馆同拿一本书,在cd店同拿一张唱片,电影院门外同看一场电影而刚好都是独自一人——巧合,巧合,巧合,一连串的巧合,即使是石头也会认真想想到底是何缘故了,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就会归为命运因缘——人嘛,都有这不良惰性的。不过这办法需要你的跟踪本领!”
“我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悉了,这办法不妥。”
“那就实行苦肉计!”
“苦肉计?”
“假说命不久亦,情书奉上加泪水涟涟。不求永远只求一刻相思相守。说不定日久生情她会被感动呢!”
“学校刚体检,她知道我身体健康能杀红牛。”柯莫宣郁闷。
“她是梅妍?”兰星问。
“你如何知道?”柯莫宣疑惑。
兰星诡笑。说:“那就直接约出来再说。”
“什么?”
“你们本就是同学,大可不必做些喧宾夺主的铺垫——明天周末不是?你约她和唐小夕在亮闪闪游乐场见。”
“她和唐小夕?”
“yes,初次时候,必要的电灯泡可以使大家心情放松。放心,到时我也在场随时指导——耳朵靠过来。”
兰星在柯莫宣耳边一阵细语,说得柯莫宣心花怒放。
“明天就如此办。”
“好!”视死如归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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