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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飘出更加醇厚的丹香,这回菡林仙子看着那瓶丹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倒入手心,一下子大大小小的十几粒滚下来,那笑容瞬间凝固。装作若无其事装回去,仍还与竹薰,捧着心失魂落魄地一般跨出门,扔下有气无力的一句“我突然想起来这会儿与九长老有要事相商。朱玉,你带竹薰熟悉熟悉。”就走了。
原以为,这个小徒弟资质差是差了点,炼丹悟性差,但好歹费了上百炉也是炼出来了上上品三花丹,两相之下也就能抵消了吧。谁知……她的丹连个形都没成……作为师父的,徒弟如此废柴,心灵所受冲击不小。
“恭送师父~~师父万安~~~”后面传来小弟子乖巧的声音。这声音欢快得,脑子里闪过小徒弟甩着帕子像是花楼里姑娘招徕客人一样,却是送瘟神一样如获大赦。不万安,一点都不万安。又拿出昨日的小瓶子,倒出一些丸子往丹口中送。
师兄师姐们已替她捡好那些奇形怪状,绢丝帕重新包好交还与竹薰。竹薰接过,又往地上看了几眼,似在犹豫,然后反身又爬到椅子底下去,开心地拿出一枚上品灵石——正是刚才师父用来砸和玉的。
朱玉看着她跟小孩炫耀糖果似的笑靥如花,轻笑道:“拿着吧。以后你都有得是。”一枚上品灵石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笔财富。也把刚才顺手捡的几枚被师父砸出去的灵石一起给了她。
这么一笑,竹薰就似觉清风拂面般和煦。大师兄本就轻眉细目,线条柔和,身材纤薄,着金丝绣边交领月白袍,一副迂弱书生样,这一笑更是有温良恭俭的气质,与那无正一样是干净清白,却又有气场强弱不一般。
和玉看见竹薰这模样便心中知了情,偷偷笑,看来又有人要被大师兄那副文迂模样欺骗喽~却不打算提醒竹薰,转身抬腿也准备撤了。
“和玉这就走了,小师妹的见面礼还没给呢?”
“呃……这个……这不是个意外嘛~~改日我挑个好的亲自送到……嘿嘿”这脚顿半空中,这个无比想要隐身的人又被点名了。
“不用改日了,我们现在就去你那里挑吧。正好也带竹薰熟悉一下路。”
“……”不是,让小师妹熟悉他院子的路干什么,不知道这个大师兄又要坑他什么,硬着头皮带着他们去自己的屋子。
幸好在山顶上,妙仁殿很大,但建得很平坦,若是御剑再往上飞一些,整个殿的平面结构便可一览无余。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御上飞剑,从高处看,整个殿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园子,中间有座高达三丈的漆黑的鼎立于一片火红花海之中,为炼药之殿的神圣象征。过鼎后青石地板广场再往内走才是妙仁殿正殿,再从两侧绕过有排列齐整的厢房,几层高的阁子和另有殿主偏殿等,除各种露天演习场外,空地皆种以火红地狱花。园子排布齐齐列列为基础,兼以点缀各处亭阁,火红基色远看去更比外面的温柔浪漫更添一些血色烈性,外面像是鸟语花香的春天,里面则是烈炎的夏日风格。
“九长老。”在偏殿上方,朱玉向一名踩着碧玉拂尘的白发白胡的仙岁道骨老人抱拳。二师姐与和玉也只跟着抱拳行礼,于是竹薰也有样学样。
那老道人微颔首示意,眼略略扫过几人时并无在意,只是看见老道人旁的竹薰时,眼神微顿,似有点意外,一个如此普通的小修士竟与和玉并肩齐行。不过也没有深思,就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
“九长老……?”竹薰疑惑地看向大师兄和玉。
“咳咳……是……”几人一阵尴尬沉默。
“到了。”一直到了整个殿的西北角上一个偏远院落。
因着殿主住在殿内的缘故,殿主亲传弟子可在园内分得一院落。和玉就在园中西北角上得一小园子,园子仍以青瓦红木镂空花白墙隔开,从月门入得其内方觉不同。整一片是郁郁青青的草地,只以大块平坦不规则鹅卵石蜿蜒点铺其中,各自通向院内小池塘,厢房练功房丹房等处。虽如此,小园并不矜以雅意,如池塘边无蒲无竹尽栽果树,塘内水清鱼游也不过普通鱼。
竹薰跟着他们便走入小园堂屋的一间房内,里面这才令竹薰大开眼界。这里各式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大师兄随意打开一个箱子,里头也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贝壳状物,有黑色石头上瑬着七彩金属光泽的,有不知道从什么兽身上扒下来的甲,什么妖兽内丹,獠牙,还有一些显然是已经完成但不知是何用途的奇形怪状的器具。相比于之前的暖茗阁各式物品物码放整齐的宝库,这里更像是一个一时堆放一些材料的仓库,而且这些材料却不像是普通炼丹师那样的多为草植等炼丹之物。
显然两位师兄师姐也没见过他这些玩意儿,也边走边看这些东西。仙道修的是自己的道,无论师兄弟或师徒之间,虽则关系亲厚,也不会事无巨细报备。各人所得机缘除部分必要上交宗门以外,其余归己所有。强行归己所有,也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乱了自己的道,反受其反噬。
“师弟,这是什么?”琳玉拿起一支通体黝黑管状物件。
“这个啊,随手做来玩的。只要一点点精神力控制,就可以把石子打出去,呐你看看——”便拿出来朝着门外一指,一颗小石子便弹射出去,门外的一颗未成熟的青果便应时而落。竹薰自然是看不大清的,只是听见了些动静,知道定是打中了果子掉落下来。朱玉和琳玉境界高,精神力强大,自然看得清,这支小管里弹出石子的速度极快,竟是他们金丹期在不防之下也未必躲得过。
这一小刻的安静,和玉知师兄师妹都被自己所制之物所惊折,将它交于旁边琳玉手中得意道“只需一丝精神力,无需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