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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李五十顾不上系好大带就跑出来“谁啊?有这么敲门的吗?懂不懂规矩?”
“开门开门。”外边依旧叫嚣。
“你不讲清楚,这门俺不开。”李五十也犯了倔,隔着门缝大喊。
“俺们是郑家的,李五十,俺是廿子。”门外之人无奈,只好报上名号。
“廿子?”李五十把着门瞅了瞅“还真是,大清早的你做啥?”一边问,一边开始卸门杠。
“俺家公子来了。”廿子趾高气昂的回了一句。
李五十撇撇嘴,却还是打开门,没等他继续问,一个壮汉就闯了进来,推开他,让出路,片刻后郑虤带着廿子还有另外一个壮汉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二哥……”看郑虤不管不顾的往里闯,李五十赶忙要拦,却被那壮汉挡住,只好大喊“二哥,俺去通传一声……”
“记着。”郑虤扭头对廿子道“一会儿找个新门子,这里是全家的门户,不可大意。”讲完自顾自的拐进前院。
李五十一听,立刻恼火的质问拦着他的壮汉“二哥啥意思?”
“意思就是不用你了。”壮汉趾高气昂的甩了一句,小跑的跟了进去。
李五十哪里肯干,同样跟着往里走“凭啥啊,俺做错啥了……”
“二哥来了。”郭贴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闯进前院的郑虤主仆,还有跟在后边喋喋不休的李五十,赶紧迎了过来“俺……”
“郭管家。”郑虤打断对方,指着李五十“把他革了。”然后指着正在晨练的壮汉问“这是谁啊?”
“俺家的车夫贺五十啊。”郭贴觉得莫名其妙,回了一句,就要问个明白“李五十哪冒犯二郎了,俺……”
“革了。”郑虤记起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蠢笨车夫,不耐烦道“一并革了。”
恰在此时,一个莽汉从另一边出来瞅热闹,见此问郭贴“郭管家,他是谁啊?咋这大的口气?”
“这又是何人?”郑虤看对方那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更加不满。
“朱大郎,俺们东家的亲随。”郭贴听的莫名其妙“二郎……”
“一并革了。”郑虤皱皱眉头,原来这个莽汉就是在真定为非作恶的朱千户,呸,还千户,就是个贼军余,见了举人老爷竟然不下跪行礼。
“啥?”朱千户立刻不干了,彪呼呼的走了过来。一旁原本正哭鼻子的贺五十一看,也不哭了,跟着冲了过来“俺和你们拼了。”
郑虤带来的两个壮汉立刻往前一站“站着。”
可是朱千户与贺五十哪里在意,依旧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郑虤原本以为会是一番龙争虎斗,可几乎眨眼间他带来的那两个人就把朱千户和贺五十押在地上治住了。
此时躲在屋里没露头的赵耀庆终于跑了出来,一副委屈的模样“表兄何来迟也?那个莽汉好生无礼……”一边向郑虤倾诉委屈,一边掀开衣衫,露出白花花……不是,累累伤痕。
“表弟莫怕,为兄这不来了。”郑虤轻拍靠在他肩膀上的赵耀庆以示抚慰,扭头对不知所措的郭贴等人道“郭管家,俺兄弟如今下了大狱,家里用度紧张,能省都省。不过俺还在,郑家还在,这里还是郑家的产业,你要把这里管起来。对于俺刚刚讲的那些人,让他们立刻走。俺兄弟落到如今这个结果,少不了他们的撺掇……”
朱家兄弟连带在场的众人都被郑虤的话吓住,茫然的互相瞅瞅。
“俺错了,错了。”朱千户最先反应过来,赶忙磕头如捣蒜的求饶“俺以后给爷当牛做马,绝无怨言,求老爷饶了俺吧……”
“俺也错了,错了。”贺五十又哭了起来“求郑老爷看在俺年老无知的份上饶了俺吧。俺以后赶车,老爷问话,绝对有问必答……”
“二虎。”正在这时郑宽急匆匆从角门进来“五虎这不省心的孽障,竟然闯了这等大祸,眼下该如何是好?”
“叔父莫慌。”郑虤恭敬的向对方行礼“俺已经让人把五虎的所有产业都看住了,就算是锦衣卫的那些爪牙来了,也莫想拿去分毫。眼下俺正在收拾院子,之后就亲自去把五虎丢下的烂摊子捡起来。”
“这样啊。”郑宽如释重负,松了一口“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多亏了有二虎。俺以前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信了那孽畜的花言巧语。如今才晓得‘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古人诚不欺俺。”
“叔父过誉了。”郑虤赶忙道“侄儿之前也莽撞,害得叔父……”
“往事已矣,休要再提。”郑宽尴尬的敷衍道“如今那个孽障下了诏狱,俺准备向老太君提议,开革了他的宗籍,将他逐出郑家,二虎以为咋样?”
“怕只怕对叔父声名有所影响。”郑虤想了想。
“俺这无需担心。五虎言行无状,留着他才会有损俺们郑家清誉。”郑宽解释道“二虎顾念兄弟情分俺懂,可是五虎咋对你的?处处陷害,逼迫。简直禽兽不如。”
“如此,一切但凭叔父做主。”郑虤面露痛苦之色。
郑宽却满意的大笑起来。
“官人。”正在此时,一位少妇带着几名婢女走进前院。这妇人长着一双三寸金莲,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让人看了就皱眉。
“大娘子咋来了?”郑宽皱皱眉头,颇为不悦。
“妾身听闻郑直那个孽障闯了大祸,怕……”郑沈氏扭捏道。
“这有何可怕。”郑宽指着站在一旁目不斜视的郑虤道“二虎已经将一切办妥。”
“婶娘。”郑虤再次和对方见礼。
“原来这就是官人经常提的‘好侄儿’?”郑沈氏端详良久,只看得郑虤眉头微皱,这才听对方道“果然是好侄儿。”
“大娘子来的正好。”郑宽听到这句话才满意道“俺准备让二虎做俺的嗣子,不晓得大娘子何意?”
“妾身自然出嫁随夫。”郑沈氏讨好的凑到了郑宽身旁。
“如此,代俺禀明老太君,择日就请来众位亲友,让所有人都晓得,俺有了个好大儿。”郑宽大笑。
郑沈氏大笑,周围所有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郑虤矜持的向众人拱手。
“公子,公子。”廿子这时突然站在远处喊他。
郑虤皱皱眉头,瞪了他一眼,可是这厮依旧在喊“公子公子……”
“何事不能等等?”郑虤怒斥一句,睁开眼,郑宽,郑沈氏等等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他也没有在方家胡同郑直的院子里。擦了把口水,他竟然做梦了。
“公子,赵四郎来了。”窗边的廿子解释一句。
郑虤一听,这才记起正事,赶忙瞅瞅外边天色,已经吐白?不由懊恼“俺就来。”顾不上洗漱,他就出了卧房,瞅了眼正房,问凑过来的廿子“俺叔呢?”
“老爷去翰林院了,讲今日有应酬。”廿子回了一句。
郑虤稍稍放心,来到前院,就看到了等在院子里的赵耀庆“表弟咋回来了,俺不是……”
“表兄可否借一步讲话?”赵耀庆显得很着急,打断了郑虤的话。他原本在门外等着,准备截郑虤。可是直等到郑宽都出门了也没有瞅见郑虤的身影。害怕这位不靠谱的提前行动,这才找上门。看了眼对方的嘴角,这是睡过头了。
“跟俺来。”郑虤自然晓得大概啥事,更可能是他慢了一步,被锦衣卫那群番子提前得手了。心中不由懊恼,不该听赵耀庆的啥夜禁,抓住了不过挨几句骂,可是如今银子可能都没了。
留下廿子守着二门,两人来到二院郑虤的房间“咋了?”
“事情有变。”赵耀庆也不含糊,直接讲了“五虎出来了。”
“啥?”郑虤一愣,这比他被锦衣卫抢了银子还让他懊恼“他咋出来了……不是,俺的意思是,他不是被抓了吗?”
“确实如此。”赵耀庆解释道“他确实是被抓了,不过抓他的不是北镇抚司,而是街道房。然后就又给放了。”
“北镇抚司,街道房不都是锦衣卫吗?”郑虤恼火的质问“他们也不问问清楚,咋能随随便便就放人?”
赵耀庆无语,也不理会对方的语无伦次“俺本来都到了九衢货栈,幸亏遇到了巡夜的熟人,人家告诉俺,五虎和那个姓孙的都被放了。俺原本也是不信,却又怕是真的。才特意赶去昭回靖恭坊,结果千真万确。至于为何放了?”他瞅瞅窗外,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六舅是沈家女婿。”
“岂有此理。”郑虤一拍桌子,吓了赵耀庆一跳“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卫,本来就应当听命皇帝。只是最近几十年慢慢被文臣渗透,驯化,才有所收敛。郑虤此刻除了来来回回念叨这么一句外,也不敢讲旁的,他还没有疯。
“不管咋讲,五虎终究平安,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赵耀庆提醒一句。
郑虤一下子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再次恢复成了一滩烂泥,也不理会赵耀庆,继续念叨“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天地昭昭,万物生焉。”郑直看到《庄子·南华经》这一句话,合上书页,对沈麟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是五月节,就放你一日假。”
沈麟一听,高兴大叫一声,赶忙开始收拾东西。虽然最近隔三差五就放假,可是对于小孩子来讲,谁会觉得假期多不好呢?
柴房门口的李嬷嬷看到沈麟矫捷的跑进二门,却没有慌着追过去,反而柳腰款摆的走了进来“郑解元放堂了?”
“对。”郑直起身将课本装进褡裢,就要走。
“明个儿是五月节,俺家大娘子备了一顿酒席,请先生。也不是啥大菜,却都是俺们大娘子和大姐亲自挑选的。还请郑解元受用。”李嬷嬷说个不停,这身子也跟着颤个不停。
郑直赶紧错开眼道“麟儿功课很好,却不是俺的功劳。实在是他的底子好,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嬷嬷请转告大娘子,不必如此破费。”言罢就往外走。
“郑解元何必自谦。”李嬷嬷却拦住了郑直“自打我们搬过来,这周围的浮浪子都安生了。再者讲,俺们大姐都夸二郎如今越来越有俺家老爷的做派。这不是郑解元的功劳吗?”
郑直刚刚差点和对方撞在一起,心有余悸道“俺这人无酒不欢,可酒后无状。平日在家也就算了,可不敢在麟儿面前失了身份。”
李嬷嬷一听,掩嘴笑道“先生难不成以为是俺家二郎作陪?”
郑直一愣,顿时脸色苍白“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大娘子好意俺心领了,不必在意。”也顾不得体统,直接小步飞奔而出。
李嬷嬷觉得莫名其妙,赶忙追了出来“郑解元,郑解元……”
沈栓子好奇的从角门走了进来,揶揄道“你把郑解元咋了,瞧把人家吓得?”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嬷嬷咒骂一句,拽下汗巾一边扇风一边道“我就讲明日大娘子请他吃饭,他就这样了。”
“不至于吧?”沈栓子心不在焉的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李嬷嬷的汗巾闻了闻“真香。”
“闻闻闻。”李嬷嬷气不顺,立刻夺了回来“告诉你,这事是大娘子交代的,若是办不好,以后俺这门你就别想敲开了。”
“啥意思?”沈栓子不懂“这咋成俺的活了?”
“你去不去?”李嬷嬷把眼一瞪,双手叉腰盯着沈栓子。
“去,去。”沈栓子不由后悔,赶忙凑过来,只好苦着脸,转身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李嬷嬷赶忙问。
“找郑解元要钥匙去。”沈栓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待他来到方家胡同口郑直家时,却看到几个健壮的仆人正在往里边搬东西。
因为他和李五十也算熟人,打了招呼凑了过来“郑解元要搬家?”
“哪啊。”李五十笑道“俺们五郎的一位朋友借住过来了。”
“哦。”沈栓子松了口气。他之所以如此上心,实在是,因为有了郑直教导沈麟的由头,他才可以和李嬷嬷日日研究这门咋开,若是没了郑直,他可做不出翻墙的事。沈栓子做人有规矩,沈传生前待他很好,他又是沈家的家生子,可不想做对不起沈家的事。至于和李嬷嬷,不是他不想求大娘子恩典,而是李嬷嬷心疼大娘子,非要他忍几年。
“那俺一会再来吧。”人家有客人,沈栓子很有眼力见。
“去吧,去吧。”李五十却摆摆手“这是俺家五郎朋友的行李,人还没到。五郎如今可能在后院练拳。”郑家如今没有女眷,所以对门禁并不严格。
沈栓子一听,拱拱手,向里边走去。绕过影壁,走进角门来到前院,郭贴正和一个人聊天,看到沈栓子,急忙告罪一声,走了过来“沈老弟有事?”
不同于消息闭塞的沈家主仆,郭贴可是早就听到了外边的传闻,因此对沈家的事格外上心。毕竟不晓得啥时候,那院的女主人就成了这院的内助了。
“哦,俺来求郑解元点事。”沈栓子懂分寸,人家不是给他面子,是给沈家,所以并没有拿大。
“跟俺来。”郭贴一听沈栓子讲的含混,就没细打听,引着对方来到内院,却没有进去。沈栓子独自走进门,绕过木影壁,果然,郑直正绑着沙袋,在院子里跑圈。
“老沈,咋了?”郑直刚刚通过一系列的剧烈运动平复了心情,看到沈栓子,下意识的以为沈家有事。
“哦。”沈栓子当然懂郑直十分在乎沈家,原本心中忐忑,突然有了主意。先向郑直行礼“明日五月节,俺家大娘子准备考校二郎功课,又怕拿捏不准,请郑解元拨冗襄助。”
郑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