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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一大早,郑直带着六辆大车组成的车队在阜成门外与郑宽等人汇合。尴尬的发现,郑宽不过只带了两辆车,十嫂家同样也是两辆。不由后悔,前夜太累了,忘了和自个的嫂子对对账。
这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当着郑宽的人的面和孙二娘等人一辆车,长途旅行骑马很累的,算上方家那三个,这就要三辆车,然后给各家带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四千多两的黄金。朱千户等人虽然骑马,可是也有捎带的东西,还有那二百多乡党来了一个多月,关饷之后,也买了些东西捎回去,林林总总的又是三辆车,这已经是压缩在压缩后的结果。
来为郑宽送行的人不少,郑直则和郑虎等人等在一旁,瞅着众人一会饮酒一会赋诗,有些无聊。
“二虎来了。”这时赵耀庆提醒了一句,众人看去。果然郑虤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出现在了城门口。
“俺公务在身,无法回去。”郑虤一下马就得罪了所有人“下月祖母的寿辰,俺也没啥钱摆阔气,写了一幅字送给她老人。”讲完从马鞍上摘下一幅卷轴递给郑直“算是俺的心意吧。”
郑直无语,一个月一百五十两银子,普通人家躺着啥都不干都用不完的,再者道录司也有俸禄的,却还是接了过来。
“十嫂在六婶那边。”郑健提醒道“十哥也过去吧。”
“不用了。”郑虤立刻拒绝,佛尘一辉“俺已出世,尘缘已了。”
居高临下的郑直瞅了眼对方脖颈处的红痕,这尘缘了得好。
“十哥。”这时郑宽家的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行礼后道“大娘子请十哥过去。”
郑虤有些无奈,只好跟着那个侍女走了。
眼看就要红日高挂,微醺的郑宽才和众人依依惜别。郑虤扶着郑宽上了车。一切妥当后,郑直向郑虎等人拱手道别,车队启动,正式踏上了回乡之路。
这次他回乡因为打算南下湖广,所以带上了陈懋,毕竟他和施勇在河南和大同待了不短日子,又从他那伙子人里挑了六个同行。除此之外就是朱千户、朱总旗、刘六、刘七、齐彦名五人。朱百户和朱小旗留下来,一是保护郑直产业,二是监视冯铎和李主簿。自从有了王增这事,郑直一下子对谁都信不过了。至于谁能保证朱百户和朱小旗的忠诚?不可言,不可言。
皇明内地交通线以京师和南京为中心,驿路为干线。以京师为中心的驿路有八条,除了直达山东济南和山西太原的驿路距离较短外,其他六条都是纵贯南北的交通干线。其中直达四川成都和广西桂林的驿路都要途经真定府,因此沿途州县都有驿站,官道维护极佳。
有了郑宽的招牌,从固节驿开始,只要他们的车队进入驿站投宿,不但驿丞殷勤备至,就连当地堂上官都会送来名帖拜会。这就算了,临走之时,打着各种名义赠送的土特产,数不胜数。
以至于车队到达保定金台驿时,郑直不得不又买了三辆马车来专门装郑宽收到的这些礼物,心中不由对错失状元有了些许懊丧。这比他提着脑袋砍人,骗人来钱还快啊。还有面子,不要都不行,不要人家就翻脸。
也因此,明明不到半个月的行程,愣是走了二十多日,才来到新乐县西南十里处的西乐驿站投宿。
“小的是藁城县民刘惠,奉了本县老父母之命禀报郑老爷晓得,县里的杨主簿已经带领巡检司在县界靖安周边,老父母带领本县大小官员静候郑老爷荣归故里。”刚刚住进驿站,就有人拿着郑直大伯郑富的书信找了过来。
郑宽有些为难,按照之前收到的书信,尉氏应当在真定郑家的院子,可为何又变成了廉台堡?两位兄长一会站到朱忠一边,一会又站到藁城县一边,弄得他有些无所适从。扭头问郑直“给真定的书信送出去没有?”
“还没有。”郑直恭敬的回了一句。
在固节驿受到款待之后,六婶就提议让郑宽写了书信,由郑直派人去前边的驿站打前站,顺便借出一些驿卒到县界等候,帮忙扛一些东西。郑直和郑宽有些为难,他们倒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这种事他们之前见多了,总想着不该如此,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个也会如此。总算郑直晓得轻重,对六婶的吩咐不折不扣的执行了,然后临了,拿出一些银子以赏钱的名义送给了派来的驿卒,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那就不要发了。”郑宽道“俺们直接回乡。”
郑直应了一声,然后拿出一锭一两的银块递给刘惠。对方自然不可能只是县民,否则就不会得到这个差事。不过是囿于朝廷官员非公干禁止越境,皂吏同样遵行的制度,只能这般变通。
刘惠却没有接,而是跪下“小得有把子力气,愿意跟在郑老爷跟前以供差遣。”
“俺此次回乡停留不得多久。”郑宽不同于郑直,早就听过刘惠大名,甚至还和对方有过不多的几次接触“刘白役还是安心在家就好。”
白役,官署中的编外差役。一般是三班衙役中的快班配置最多。若是往常,郑宽也许讲话客气许多,可如今时移世易,他在这真定府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更何况一个乡野光棍。
刘惠脸色尴尬,却不敢显露一丝不满,讷讷不敢言。
郑直换了一锭五两的金花银塞到对方手里“刘白役辛苦了,到外边用些饭菜吧。”
刘惠无奈谢过之后,起身退了出去。
“五虎一会派人把车里的东西分类,然后提前运去真定。”郑宽沉默半晌突然道。
郑直应了一声,却不明所以“给祖母的东西也送去真定?”
“那倒不用。”郑宽想了想“你的侍妾不能回廉台堡,朱谅等人倒是无妨。”
郑直尴尬的应了一声,从郑宽的屋里退了出来,却看到了朱千户身旁的刘惠。
“这位刘白役,以前俺们认识,家里行三。马上功夫是把好手,五郎不是要去湖广吗?郧阳府周边一直不太平。”朱千户也没有不晓得分寸,将刘惠的情况大概介绍了一下后,就闭嘴了。
“千户的面子俺是给的。”郑直看着刘惠道“不过丑话讲前边,跟着俺,俺不会亏待了,可若是用到三郎时……”
“小的若是眉头皱一下,天打五雷轰。”刘三赶忙忍住喜悦赌咒发誓。
“那回信咋办?”郑直问道。
“俺这就去送。”刘三有些顾此失彼。
“不急不急。”郑直哭笑不得,扭头对朱千户道“给三郎换身衣服,吃饱了喝足了,路上也暖和些。”
刘三有些尴尬,他今日穿的已经是家中最好的一件短袍,可是不要讲和郑直比,就是朱千户等人身上穿的都比他身上的要好太多。
“还不谢五哥赏。”朱千户点了刘三一句。
刘三赶忙收敛心神,回了一声。
“行了,千户带着三郎过去吧,然后过来找俺,有些事去做。”郑直转身又走进屋里。刘三刚来,啥成色他也不晓得,所以有些事还是要当心一些。乡党,也不保险的。
待郑直走后,刘三凑到朱千户跟前道“兄长,俺还有位好朋友,唤作邢老虎,可否……”
朱千户打断对方的话“三郎莫不是以为俺在五哥面前有天大的面子?”
刘三尴尬的不敢吭声。
“别的不讲,五哥原名之中可有个‘虎‘字啊。”朱千户解释一句“倘若三郎那位朋友真的有本事,日后可看准五哥高兴时举荐,目下是不成的。”
刘三一听,笑道“是俺不识好歹,难为兄长了。俺记下了。”
因为有孙二娘,方氏等人在,刘三走后,郑直不得不亲自带着朱总旗、刘六、刘七等人押解车辆在晌午就出了驿站,赶往真定县。朱千户上次回来招人时,孙汉就帮着在真定城里寻了一处不错的地方。
“地方倒是不错,可为啥跟你家挨着?”众人紧赶慢赶,总算沿途都提前作了准备,五十里路平安无事,车队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赶在真定县城门关闭前分批入了城。出于谨慎,车队并没有进郑家在真定府城的院子,反而来到了孙汉为郑直寻摸的新院子里。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不但带着一座大花园还带着一个跨院,着实不错。十嫂住在正院,孙二娘她们住在跨院……想多了,想多了。
“远亲不如近邻嘛。”孙汉笑的让人很讨厌。
“俺受够了。”郑直一摆手“在京师俺自个一屋子人憋在巴掌大的地方,到了这,你还来,不干。”
孙汉尴尬道“那俺也没银子了……”
“俺有啊。”郑直直接道“你把那处院子卖给俺,俺出高价。”到时候十嫂住在这处院子里,孙二娘住在那处院子里,两处院子就隔着一堵墙……想多了,想多了。
“凭啥?”孙汉一听,顿时不满“这院子是俺千挑万选的。”
“所以你就给俺选了这是吧?”郑直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俺不听你解释,走走走,俺累了,明个还要赶路。”
“哼。”孙汉终于抓到了把柄“俺还没有问你,好端端的,杨娘子咋住进了你的院子?你这样不成啊,人家有男人的啊,你还没成亲啊……”
“总旗。”郑直大喊一声。
片刻后门口的朱总旗走了进来“五哥。”
“去,把隔壁院子的方大家还有她姐姐接过来,今晚上俺要唱大戏。”
“你……”孙汉立刻跳了起来“你你你……”
“再不走。”郑直露出一副淫荡的表情“你跟俺们一起唱大戏?”
孙汉恼火的转身就走。
朱总旗瞅了瞅郑直“五哥,还接人不?”
“接啥。”郑直撇撇嘴“赶紧刚……对了,如今谁是门子?”
“没人啊。”朱总旗挠挠头“五哥没吩咐啊。”
“让贺五十别管车了,去看门吧。”郑直一拍脑袋“赶紧关门,再不准那个穷酸进来。”
朱总旗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他瞅出来了,郑直和孙汉俩这是闲的没事玩呢。
郑直靠着炉子暖了暖身子,这才起身,来到后院。
开门的是给李茉莉新买的丫头书南,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取自‘拥书南面’,是郑直翻遍了新华字典才找到的。没办法,谁晓得那位刘先生为何给书香取这么个名字。至于为何不配婆子啥的,郑直想着是年后就要回京,自然也就不愿意来回折腾。毕竟六辆马车已经不少了,当然比起如今郑宽的十二辆马车的行李,差远了。
不过如今院子这么大,确实应该搜罗一些了。
“奴要在这里设一个茶台,爷冬至时可以在此吃火锅。”孙二娘拉着郑直开始在后院她的小天地内筹划。
郑直兴趣缺缺,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着。孙二娘似乎是个知足的女人,可是为何轻易就勾搭自个?解释不通,想不通,郑直也就不再费心思,总之大伙不过彼此需要而已。
“爷,咱还回京吗?”突然孙二娘停下盯着郑直问。
“回去啊。”郑直觉得莫名其妙“若不然早就给你们把婆子丫头都配齐了,这不是怕折腾吗?”
“奴……”孙二娘依偎在郑直怀里“奴不想走了,就想一辈子守着爷,以后守着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一起过。”
郑直好奇询问“为啥是五个秃蛋?”
“爷排行第五啊。”孙二娘狡黠一笑“第五个是我的,前边四个都是大娘子的。”
郑直哭笑不得,将孙二娘抱起“走瞧瞧茉莉那收拾的咋样了。”大步走了出去。
书香撇撇嘴,旁观者清,显然这位‘爹爹’并不是多么喜欢孙二娘。奈何孙二娘中毒太深,她就算点破也是枉做小人。好在郑直有些良心,从来不曾亏待对方。瞅了眼院外有些荒凉的院子,这就是她们以后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