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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枪挑真定府(十五)

作者:叫你敢答应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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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郑直神清气爽的从钱家翻墙头出来,回到了得意坊,何景父子还有石东来已经等着了。

    “这是俺们何家五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秘方和工序。”何景郑重其事的将一个木匣子送到了郑直面前“还望郑解元莫要嫌弃。”

    “何坊主这是啥话。”郑直同样郑重其事的接过木匣“俺一定会小心妥善使用,况且这工坊日后俺还要多仰仗何坊主还有何老哥。”这也算正式的确定了双方的关系“石掌柜,拿章程出来,请何坊主过目。”作为千金买马骨,何景将会出任新设立的爆竹工坊掌柜,石东来则任司理,而何滨将会担任工坊将作大匠。

    何景拱拱手,接过石东来递过来的文书瞧了瞧,不确定的问“这……”

    正所谓言出必行,何景父子既然给他面子,他也不会让人家吃亏“原本讲好了是一成,可是何坊主痛快,俺也就不能让何坊主受委屈。这两成还望何坊主莫要嫌弃,实在是俺也要分给旁人一些。”

    “岂敢,岂敢。”何滨这次并没有等何景开口,赶紧道“郑解元仁义。”

    待入股文契签订之后,双方落座,郑直也不再隐瞒开始将打算讲了出来“县城这地方原本交通便利,可如今河道改了,这一来一回十多里,实在太浪费工夫。俺的意思是,工坊直接搬到府城,在那找一块靠近滹沱河的地方重起炉灶,不晓得何掌柜咋看?”

    “东家想的没错。”何景斟酌片刻道“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俺们不是真定人。”

    “嗯?”郑直一愣“俺们咋不是……”

    “俺讲的是俺们不是真定县人。”何景解释道“在外俺们虽然是乡党,可是乡党也有远近亲疏,内外有别。”

    郑直沉默片刻“对,何掌柜考虑的对,那不晓得应该在哪?”

    “廉台堡下游七里的地方,也有一座军堡,名为丰屯。”何景行商五十年,不敢讲全府走遍,最起码藁城境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更何况他也早有腹稿“那里就在滹沱河边上,因为多次河水从丰屯附近溃堤,所有历来都是本县治洪要地。可也正因如此,丰屯周围砂石遍地,几无耕地。俺们若是去那里,第一,没有田土纠纷,第二,那里的军余也有很多壮劳力,用工的价钱也低。第三,靠近滹沱河,如此进出料都方便。”

    郑直想了想,虽然他感觉何景如此推介可能还有旁的理由,可依旧当即拍板“就这么办。”两家毕竟刚刚开始合作,他要表现出诚意,同样的,何景也要为儿孙计“不过廉台堡那边俺要翻修,所以这炸药饼越早做出来越好。”

    “东家放心,一会俺就带着人和工料去廉台堡。”何景立刻给予积极回应“只是昨日俺跟着石……司理瞅了那火药饼的威力,只怕稍有不慎会伤及军堡土墙。”其实何景讲的还含蓄了,毕竟只一块火药饼,昨日就差点把工坊炸没了。

    “何掌柜所虑极是,奈何工期不等人。”郑直故作无奈道“说不得,到时候,还得想法子赔给卫里些钱,俺们来修复。”

    皇明崇尚‘衙门不可过于修饰,但取门户牢固、墙壁坚完。’连带着最近一些年,武臣也受了影响,只要大门还有围墙能用,就不让修,否则就是铺张浪费。廉台堡的墙都是土墙,已经修了百年了,看上去土得掉渣。郑直原本就打算借着修缮的机会给他包上青砖。因此,郑直巴不得把堡墙震坏了。

    何景老而不死是为贼,立刻从对方含混的回答中发现别有内情,也就不再劝。双方又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郑直也不挽留,喊来邢老大来介绍给三人“以后老大就负责整个工坊内外周全,还望诸位精诚合作。”

    送走四人后,郑直看看日头,带着庞文宣出城前往码头,准备和刁谦延介绍的人面谈。

    之所以如此安排很简单,相比庞文宣,郑直对邢老大更放心一点。他还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除掉庞文宣既解恨,又不会引来齐彦名等人反感的机会。不是要证明他很在乎谁,而是要让所有人都晓得‘俺给你的,都不一定是你的。’

    藁城城池不大,只有东西二门,郑直二人从东门出来后,就直接向北,前往城北的郝庄渡。原本滹沱河旧河道距离县城只有一里,甚至藁城县城的护城河都是从那里引得水。可是前年发水,县城附近这一段河道毁了,滹沱河夺了八里外的郝庄汹涌而过,城外原本的渡口也就荒废了。

    之前他也不觉得如何,如今看来码头到县城太远了,运银子也不方便。可是让郑直再出人出银子来修复故道,就太高看他了。大不了在码头找块地……

    现实很打脸,来到郝庄渡口后,郑直就推翻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无他,这个渡口不大,却早就屋舍林立。他记得几个月前从这里过也没有这么繁华。如今再拿地,难不成在码头边缘?那同样太不安全了。

    约定的酒肆名叫‘一点透’,位置相当不错,就守着码头,只是不晓得谁取的这么怪异的名字。这码头毕竟形成才两年,酒肆自然也谈不上多么的精致,不过是用木板简易搭建的单层平房。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在柜台和人闲聊的刁谦延。双方见礼之后,郑直留下庞文宣,跟着对方走进了包间。

    “这位就是孙儒士。”里边已经有一位中年人等着了,刁谦延赶忙为双方介绍。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郑解元吧?”穿着儒衫,头戴襆头的中年相当失礼的起身拱手“本官兴王府纪善。”

    郑直转身就走,刁谦延急忙追出来,将他拉进隔壁空包间,低声问郑直面前“郑解元何故如此?”

    “刁儒士怕是不要命了吗?”郑直皱眉道“俺还未成亲,莫害俺。”

    刁谦延不明所以,甚至以为郑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孙怀南刚刚那倨傲的态度“他之前在府里不过一个库大使,走了运,才被保举做了纪善。大字不识几个,不过一个浑人。解元莫与他一般见识。”

    “这位可不像嘴严的。”郑直看刁谦延也是糊涂的,只好明言“张嘴闭嘴王府,是怕旁人不晓得俺们在做啥?”

    “对对对。”刁谦延赶紧道“解元稍待,俺去给这浑人讲明。”

    郑直不过给那个姓孙的一个下马威,落座之后,打开五十文的折扇扇了起来。他不是拿不出好的扇子,毕竟郑禃的丧事是他办的。关键不合适,一来太招摇,二来显得不伦不类的。

    正无所事事间,传来的敲门声,片刻后,一个风姿绰绰的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客官久等了。”

    郑直不置可否,任凭对方将托盘里的水果和茶点放下“客官是第一次来本店?”

    郑直看了眼对方“这不是俺朋友点的?”

    “刁主文如今可顾不上。”女人笑容妩媚“这是本店招待客官的。”

    郑直点点头“多谢了。”

    “客官何必拒人千里。”女人自报家门“奴是这里的店东,叫尹香玉,客官可要多照顾一下奴的买卖。”

    郑直笑笑“尹店东说笑了,这里人来人往,哪里还用俺一个穷书生照顾。”

    尹香玉看郑直不接招,只好悻悻然退了出去。

    郑直看着一桌水果还有茶水,摇摇头。他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萍水相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眼睛放光的女人,谁晓得是祸是福?

    好在不多时,刁谦延走了进来,再次邀请郑直去隔壁一叙。

    这次孙纪善收敛了很多,虽然脸色难看,却没有之前那么目中无人了“俺这有一堆东西,你要啥?”

    “二位慢慢聊。”刁谦延有些无语,这连过度都不要了,他只好插话“俺去让他们准备些酒菜,待一会俺们多吃几杯。”显然不想多听。

    郑直对此人的掩耳盗铃弄得也没脾气,点点头,待刁谦延离开后才问“你总得告诉俺,你究竟有啥啊。”

    “瑞谷是不成的。”孙纪善想了想“俺这里有土豆,山药,辣椒,烟叶,花椒,棒子,甘蔗。”

    “棒子?”郑直听着稀奇,那东西不是拽一根树枝剥了皮就成了?

    “就晓得你会这么问。”孙纪善撇撇嘴,拿过一旁的褡裢,拽出一根金黄色的小短棒递给郑直“尝尝,这东西可以磨成面,熬粥最好了。”

    郑直不动声色的用左手的戒指刺了一下“这东西能吃?”

    “你尝尝,顶饿。”孙纪善催促道“又死不了,你怕啥?吃吧,可香了。”

    郑直点点头,用余光扫了眼戒指,这才大着胆子拿起一根棒子啃了嘴,慢慢咀嚼起来。

    “咋样?”孙纪善笑着问“好吃吧?”

    郑直细细品味,香甜软糯,颗粒饱满,口感细腻有嚼劲“要多少?”

    “二百两银子,俺给你一船。”孙纪善立刻开价。

    郑直一边继续咀嚼一边问“你的甘蔗咋卖?”

    “那东西,俺就是带着当零嘴的,没多少。”孙纪善直接道“五两银子都给你。”

    郑直无语了,做大买卖的,连五两银子都不放过,却立刻应了。

    “有糖不?”糖是好东西,那个赵碧惠就会糖的提纯。虽然人死了,具体法子没人晓得了,可是旁人根据搜罗来的只言片语,也提高了纯度。关键这东西也在两次爆炸中出现了。

    “有啊。”孙纪善眼睛一亮“俺这有绵砂糖,最正宗的花旗国弄过来的,你要多少?”一边介绍,一边从褡裢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郑直。

    郑直放下棒子,伸手接过纸包打开瞅了瞅。比赵碧惠做出来的糖还要白,颗粒还要均匀。拿起一些放进嘴里,软软的,甜甜的,难怪叫绵砂糖“你有多少?俺都要。”

    “一口价,三个仓,俺要五,八百两……”孙纪善狮子大开口。

    “你还有辣椒?”郑直避而不答。

    “对啊。”孙纪善也不在意,索性将褡裢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你也别套俺话,俺这些原本是要弄去京师大赚一笔的。毕竟府里上上下下都等着呢,合适你就要,不合适俺再找人。”

    郑直不动声色的盘算开来,据刁谦延讲,兴王府一共有四条船。因为上半年直隶连续出了多宗大案,朝廷下了旨意,最近治安有所好转……一个亲王的贡使队伍死光了,会不会太扎眼“你的东西俺都要了,开价吧。”

    “……”孙纪善一愣,确信没听错,大喜“痛快,痛快,俺孙怀南自从出了京,就没瞅见公子这么痛快的……”

    “足下是孙怀南?”郑直一愣“敢问兴府有几位孙怀南?”他记得王钟讲过,那个孙怀南是右长史啊。

    “就俺一个啊。”孙纪善好奇的追问“解元晓得俺?”他虽然不通文墨,可是跟着一帮穷酸待了这么多年,也晓得‘足下’啥意思。

    “俺叫郑直,肥羊坊是俺的店。”郑直拱手。他之所以要拿郑禃做挡箭牌,很简单,肥羊坊自从开张以后,一直大量采购辣椒。之前他从没有关心过具体的进货流程,只晓得是湖广。如今看了孙怀南的那些样品,还有王钟讲的,这才开口试探。

    “啥?”孙怀南一听站了起来,又尴尬的坐下“这事闹得,俺记得江东主不是讲你是广西人吗?”事实上,他如今出售的物资里,有一部分就是肥羊坊订购的。因为实在着急赶路,孙怀南才决定把货主的东西给私自卖了,本来打算入京之后编个理由搪塞,不想遇到正主了。

    “那是掩人耳目。”郑直一听江东主,立刻想到了肥羊坊账册中的一个供货商,江大水,湖广安陆州人,果然对上了。含糊回了一句“既然是老朋友,那俺也不回嘴了,孙东主讲啥是啥。”他瞧出来了,这个孙怀南好虚名。

    “豪爽,不愧是俺们直隶的这个。”孙怀南立刻竖起大拇指“解元痛快,俺也不藏着掖着,所有东西一共六百两都拿走。”

    郑直不由咋舌,这位的兄弟这么值钱?那些东西的利润到底多大啊“那不行。刚刚讲的光棒子和绵砂糖就一千两……”

    “那是给外人,俺们是兄弟。”孙怀南想都不想,一锤定音“俺只要不赔本,啥都行。”

    “那不行。”郑直却不答应“如此,孙兄太吃亏了。做买卖,当然要双……赢,对,双赢才能开开心心。这么着,孙兄吃点亏,让让俺,你的所有东西,两千两,俺都要了。”他这么做当然是有计较,别的不讲,那绵砂糖三仓就绝对值这个价。

    孙怀南一拍桌子“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