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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进门几日了,也不见达达在她那过夜。”李茉莉有些幸灾乐祸“到底没学会她的本事啊。”
书南自然晓得李茉莉这是指的谁,也不吭声。没法子,李茉莉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外边斗不过颦颦,就在屋里耍威风。好在这位就是个嘴快的,不是个心狠的,不曾刻薄她,就是整日在屋里唠叨个没完。
“瞧瞧,这就有没安好心的找上门了。”如今郑家里里外外都换了玻璃,因此李茉莉可以足不出户,就能将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书南抬眼望去,果然,妙小娘带着染香去了西屋。
如今五房后院中孙二娘住在正屋西次间,李茉莉住在东次间。然后妙玉住在东厢房,颦颦则住在西厢房。这当然很不合规矩,可是郑直从来没有反对,也就这么住下来了。
妙玉搬进来最晚,所以吃亏的住在了东厢房。待颦颦离开后,她本想搬去西厢房,可是孙二娘不答应。道理很简单,郑直心里,颦颦就是特殊,就是比妙玉重要。妙玉虽然感觉屈辱,却无可奈何。
“瞧着吧。”李茉莉冷笑“上赶着不是买卖。人家什么身份,哪能看上你一个假尼姑?”
书南实在无聊,正要询问李茉莉要不要喝口热茶,就听到外边传来动静。抬眼望去,就看到妙玉抱着脑袋从西厢房跑了出来,片刻后,染香一身黑的也跟了出来。
李茉莉没忍住,笑了起来。
“别去。”孙二娘一边继续练字,一边叮嘱一句。
“东边的可是越来越放肆了。”书香不高兴道“不就是外边有个哥哥吗?”
前几日,李主簿来真定了,脱离东门号后,郑直让他重新创建了新招牌,大顺号。对方这次来真定是为了盘账,毕竟年底了。不光大顺号(顺天府货栈兼营部分运河四十号货栈),从前几日开始嘉靖会(直隶境内八府二州当铺)、庆字号(真定府五州二十七县货栈)、真定煤业行会(沿太行山七县煤矿)、漳卫当,滏字号(彰德府城水运船行兼营部分运河四十号货栈)、绫锦院(李娘子等人掌握的织厂)、豫粮号(李娘子等人掌握的粮铺)在各地的总号掌柜都会齐聚真定。
为了让李主簿安心,郑直当日将李茉莉带了出去让兄妹二人相见。过后又带着李茉莉去王娘子那里住了两晚上,这样的结果自然让双方满意,李主簿十五返京时一再叮嘱李茉莉好好在家,莫惹郑直不高兴。
“幸亏我没兄弟。”孙二娘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看书香不懂,笑笑没有解释。
郑直经常感叹读书少,她以往不懂。可是这半年她沉下心从识字开始,一点一点的学,一页一页的读,慢慢的懂了很多道理。
比如凡是做事的人,都能犯意想不到的错误。 不做事,少做事的人,必然就犯错少。李主簿兄妹这几日确实得意了,可依着郑直的脾气,每每记起他如同小优儿般在李家兄妹前赔笑,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如此,李茉莉对孙二娘就没有了任何威胁。
再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颦颦保留在家中的地位,这听起来夸郑直长情的举动,又何尝不是孙二娘的手段。在郑直看来,他喜欢打野食,院里的女人自然就谈不上吃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心思用错了地方,不如勾心斗角彼此背地里捅刀子来的痛快。在妙玉,李茉莉等人看来,颦颦自然就成了遭人恨的靶子。以后但凡颦颦出现一点疏漏,不用她动手,妙玉和李茉莉一定会扑过去要死对方的,而孙二娘什么都不需要做,手也不会脏。
会识字能读书真好。
郑妙常午休之后醒过来,就被请到前院,才发现几个裁缝婆子已经等着了。
“先给十三姐量吧。”唐奴娇把玩着手腕上新换的玉镯“一会三嫂出来,再给她量。”
“不用了。”郑妙常赶忙拒绝“我的衣服都做好了。”
过年了,唐奴娇显然准备打肿脸充胖子。可家里什么情况郑妙常当然知道,关起门来过自个的日子,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回事。”唐奴娇瞪了对方一眼“眼瞅着没几日就过年了,总要喜气洋洋才好。不止你,三嫂,就是我也要做几身。”
“这哪来得及。”郑妙常的女红是顶好的,赶忙劝“明年再……”
“住口。”唐奴娇立刻不高兴“什么明年,明年你都嫁人了,老娘凭什么给你做衣服。”
“姐放心,我们绫锦院有最好的裁缝。”一旁的裁缝婆子解释道“三奶奶选的也都是我们家自产的新料子,不用等,保准误不了姐过年走亲戚的。”
唐奴娇看向郑妙常“听到了,快点。”
“……”郑妙常无可奈何,只好应了。
她早就发觉唐奴娇这几日有些不对,平日间逮谁都要诉苦。却不想最近几日,完全变了一个样,除了说话有气无力外,这气色也好多了。不再是唉声叹气,昨个竟然还笑了。难不成又从十七弟那里讹到银子了?对于唐奴娇的所作所为,郑妙常并没有不满。很简单,家中人口众多,有一个不省心的爹,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兄弟,唐奴娇若不支棱起来,三房就垮了。
正量着,三娘子周氏被人扶着走了进来,向唐奴娇行礼。
“你病着,我也晓得。”唐奴娇脸色多了一丝怜爱“仟哥在外,可是这东西不能缺了你屋里的。你身边的这俩丫头没少操心,一会也做一身。”
周氏身旁的两个丫头大喜,赶忙道谢。周氏虽然病着,可是家中情况也是晓得的。对于阿姑刮五房来养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毕竟,唐氏刮来的银子没有乱花,光是她的药就要占去一大半“媳妇整日躺在床上,这外边也出不去,还是不要做了。”
“你瞧瞧。”唐奴娇这次没发火,不过也没有赞同“这家日后是你来当的,谁家过日子不是过人气?”扭头看向正记录尺寸的裁缝婆子“我家三嫂再多做一件披风。有什么好皮子的?”
“最近从山里送过来几张银狐皮,根根如同银针,做成围子最是暖和。不过就是不晓得有没有人订出去。”裁缝婆子笑着介绍。
“你个老货。”唐奴娇笑骂一句“那就赶紧打发人问问。”
周氏和郑妙常对视一眼,这已经不是惊奇,而是不对。唐奴娇偶尔的一颦一笑,可一点都不像心情郁结之人啊。
很快出去的裁缝婆子就带回了消息,狐狸皮还有,不过可以做两个围子。
“我不要了。”陪在唐奴娇跟前的郑妙常立刻决定。
“这里哪有你开口的份。”唐奴娇直接霸气的对裁缝婆子道“打听一下还有谁订了,我用一倍的价钱买回来。无论如何,做三件。”
郑直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和颦颦在绫锦院盘账。没办法,因为李娘子很‘坏’,临走前‘坑’了一把郑直,将李家织厂库房内的所有库存都倒卖了出去。这还不算,大名府和彰德府那边也早就开始了行动。保证这一次要把郑直坑一个‘欲哭无泪’。
原本郑直提议让李娘子用本名,可是却被拒绝了,偏偏依旧选择了‘颦颦’二字。郑直确实心动了,也答应了,却无可奈何。这个女人处处算计,家里一个颦颦,外边养着一个颦颦。一旦有了子嗣……咳咳咳。
“这三奶奶不会吃定你了吧?”颦颦看看订货单,粗略下来,足足一百二十两,这还不包括那三条银狐皮“那银狐皮是打算给我们几个做披风的,让给她?”
“想得美。”郑直赶忙表决心“俺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别理她,她能有啥银子。好东西俺们留着自个用,就给她讲没货了,就做出来让她眼馋。”
“算了,算了。”颦颦反而安慰郑直“毕竟是长辈,再讲了,男人和儿子跑了,女儿成了寡妇,日子不容易的……”
“那不成。”郑直却不肯罢休,反而坐了起来“一百二十两,俺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哩……”
“边去。”颦颦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闹了半天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郑直依旧愤愤不平。
颦颦无可奈何,只好道“我能不给你准备嘛。等着,原本是打算过年的时候才拿出来的。”起身爬向炕脚的衣箱。另一边的书展赶忙凑了过去帮忙,书盈被指派给了李珠儿,跟着对方一起进了郑家。
郑直松了口气。同时不由挠头,这……这?这!总算蒙混过去了。可下一次呢?绝不给她机会。
郑直并没有在绫锦院待太久,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片刻就走了。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因此,打算忙里偷闲,今夜回去歇歇。
这些日子,郑直忙着参与手下各个产业盘账。每日睁开眼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怀里躺着陌生的女人。然后在崇恩庆或者刘三,或者李主簿等人的陪同下,和一群只在纸面上相识的人,讲一堆无聊的废话。
郑直也很无奈,酒桌上的宾客虽然都是他的雇工,帮虎,可若是哪一个不意思意思,都会出问题。再加上‘刘健’那些人对他的污蔑,哪怕他一再表示不置侍妾,也不得不勉为其难的浅尝辄止一番。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往家带过一条肚兜了,无它,太过容易,无趣。
正盘算一会该如何应付大大小小一堆债主的时候,不想当先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郑仟,立刻心虚的与对方见礼“三哥啥时候回来的?”
半年多未见,郑直才留意到他的个头竟然赶上了郑仟,体格也比对方魁梧一些。
“昨个傍晚,和大伯一起回来的。”郑仟相比年初强壮爽朗了不少“俺们本来打算找十七吃酒,可二哥讲你忙着哩。”
“瞎忙。”郑直干笑几声“俺先去给祖母问安。”赶紧摆脱了对方。心中立刻对夜里的筹划进行调整,太尴尬了。
待来到祖母的院外时,恰好几个丫头每人都端着两个盛满饺子的竹篦子,从里边走了出来“这么多?”
“这才哪到哪。”其中一个丫头胆子很大,直接道“咱家的小厨房那整整一间房都已经装满了,里里外外全是饺子。”
郑直感觉不可思议,一屋子的饺子,吃的完吗?却不敢耽搁,走了进去。绕过木影壁,就看到了老老少少一群人正在有说有笑的包饺子。
“呦,这是回来吃现成的来了。”沈氏放下一枚饺子,最先发现了走进来的郑直。
沈敬怜一听,抬头看去,果然一个位昂藏丈夫走了进来。
许锦又拿起一张面皮,继续放馅,似乎没有听到。可是沈氏敢打赌,对方早就发现了那个酒混子。
唐奴娇撇撇嘴,若不是上午的一通挥霍,这个光棍指不定要躲在外边多久。她当然懂财不露白,可有些人得了便宜就跑,没法子才出此下策。至于为何晓得郑直在绫锦院,唐奴娇不晓得的。却知道,这么一大笔款子扔出去,这个光棍肯定能得到消息。
“祖母,诸位伯母,婶娘,诸位嫂嫂。”郑直规规矩矩的进来见礼。
“回来了?”尉氏并没有着急询问郑直这段日子去向“会包饺子吗?”
“不会。”郑直尴尬的笑笑。不是他不知好歹,实在是这里一堆大姑娘小媳妇,传出去,实在不美。
尉氏自然也晓得,却故意如此询问。自然是让郑直老老实实等着,一会有话讲。
“十七也累了,去歇着吧,一会煮出来,先尝尝。”冯氏给了郑直一个台阶。
郑直见祖母没有反对,应了一声,去隔壁歇着了。
等待最是无聊,郑直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的操劳,索性老老实实的端坐在东次间。不知不觉,有些昏昏欲睡。
“十七哥,用些热茶驱寒,顺带着解解酒。”迷迷糊糊间,有人走了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到了他的跟前。
郑直道声谢,却发现不认识这面前标致的小娘“你是?”
“奴婢锦瑟。”对方恭敬的行礼。
郑直道声谢,拿起水杯正要喝,就瞅见一道丽影走了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行了,坐着吧。”唐奴娇坐到了对面“锦瑟姑娘也在。”
“奴婢在这里服侍。”锦瑟回了一句,退去了稍间。片刻后端了茶水送到唐奴娇身旁,又返回稍间门口守着,看着了。这里是太夫人的院子,她可以出现在这里的任何地方。
房间里一下静了下来。
唐奴娇盯着郑直。
郑直瞅着唐奴娇。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静静对视,没有一丝逾矩。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匹眼冒青光的恶狼;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只虎视眈眈的恶虎。
狼顾虎视,虎前狼后,虎啸狼嚎,狼餐虎噬。
过了不晓得多久,唐奴娇错开眼,以手扶额。锦瑟见此正要进来,隔壁却传来动静,沈氏和许锦走了进来。锦瑟行礼之后,转身进了稍间准备茶点。
“十七,太夫人让你过去。”沈氏瞅着郑直就碍眼。
郑直起身见礼,却挟大胜之势,意犹未尽,肆无忌惮的看了眼许锦,笑笑走了。
好在背对唐奴娇,好在锦瑟刚刚进来。只是这莽汉的举动也已经让十娘子暗自恼怒,旁边的沈氏则更是火冒三丈。
这个光棍,越来越放肆了。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当面与许锦眉目传情。
“快来坐吧。”唐奴娇缱绻一笑,宜嗔宜喜道。不是她摆架子,实在是动不得。看到许锦、沈氏、锦瑟三人神态,才记起前些日子刚刚没了的颜恂,不由暗自责备那个光棍。舒缓心情,调整语气道“仟哥最喜欢吃饺子了。”
许锦、沈氏、锦瑟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