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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涨价了?”
“十二两,一下子涨这么多,一张破纸,这不坑人嘛。”
“骗银子喽!”
“你还收不收铺号?多少十五两?昨个不是还二十两了吗?卖,卖,都卖给你……”
甄二郎一边焦急的张望,一边死死按住胸口,那里有他全部的积蓄,整整七张铺号。他对于昨日没有当机立断出手自然后悔万分,可是真的要卖吗?
想到前几日娘子的叮嘱‘遇事不要慌,越慌越出错’。甄二郎对于娘子的经验之谈还是信服的。为了缓解紧张,他四下瞅瞅,特意找了一棵不起眼的大树准备冷静冷静。
“抛了,都抛了。”正解大带,栅栏之外传来了一个声音“给俺狠狠地往下砸,砸到十两以下。”
“东家,这还有人肯卖啊?”立刻有人提醒一句。
“你懂个屁。”那个声音回答的干脆利落“一分银子都拿不回来和去一存九,你选哪个?”
“高,高,东家高。”立刻有人附和一声。
“滚,赶紧去。”
甄二郎的位置正好是栅栏与一棵大树并排,再加上如今春暖花开,枝叶繁茂,栅栏外的人还真就没有瞅见他。
甄二郎待那些人离开,迅速的走向号贩子,这太疯狂了,能跌破十两,就能跌破一两,太可怕了,还是落袋为安。
只是这一会功夫,铺号又跌了,如今已经只有十四两三钱。就算如此,甄二郎依旧忍痛卖了出去。再晚一点,连本钱都没了。
揣着百两纹银,甄二郎终于松了口气,无意中看到了慈禧钱庄。这是真定刚开的一家钱庄,甄二郎是晓得的,不想这里也有了分号。想着路上不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似乎是为了安全,也是取信于人,待走近了,他才发现这家慈禧钱庄分号的旁边就是更铺,里边不但有白役还有正儿八经的伙夫。
一进门,早有跑堂迎了过来招呼,问明他要做什么后,将他引入柜台特定窗口旁,一切流程果然与真定府城的总号一模一样。按照跑堂介绍,这叫规范化流程,不论是哪的慈禧钱庄都会是一个模式。
甄二郎虽然听着新奇,却无心探究,他想的是保住银子,不是人家怎么挣他的银子。
正在这时,甄二郎身后传来动静,就听到钱庄跑堂喊了一句“唐东主又是来存银子?买卖兴隆啊。”
“不敢当,不敢当,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唐东主谦逊的回避了话题“还有多久。”
“唐东主是俺们的大主顾,有威艾匹通道,您二位请跟俺来。”此时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为对方和抱着一个大口袋的壮汉引路。
甄二郎偷眼瞧了瞧对方背影,那声音他认得,那背影他认得,原来这幕后黑手是姓唐。
不过这与他无关,甄二郎打定主意,下午就走。收了银票,再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外边传来咒骂声。仔细一听,竟然真的跌破十两了。
来不及感叹,甄二郎就哼着小曲,一瘸一拐的向码头走去。少赚了四十两,他心都要疼死了,哪舍得再雇驴车。
别看只有不到五里路,可是甄二郎腿脚不方便,直到下午才走到码头。他原本雇的船几日前就走了,不得不在码头挨个打听。
“不走。”船夫不耐烦的回了一声,转身忙活自个的事了。
甄二郎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准备询问旁家。此时已经是傍晚,若是再不能找到客船,他今夜都要露宿街头了。没法子,这码头的酒肆,榻店太贵了,出门在外,谁不是能省就省,省下的就是赚到的,赚到的给娘子添一尺布也是好的。
恍惚中,迎面走过来几个人,甄二郎赶忙让开。
对方并未倨傲,拱手道谢后,对身旁的人道“何先生,请。”
待那几人过去之后,甄二郎赶忙向码头外走去。
刚刚那几人因为天色昏暗,没有认出他,可是甄二郎却认出了他们。回礼的就是白日里那位要给药材市场捣乱的唐东主,而那位何先生,应该是真定府城内最大药铺和善堂的东家,何鹏。
这不对,何鹏平白无故来药材市场,还是跟着那位黄东主一起来的,有文章,大有文章。
何掌柜他虽然没有多接触,却了解,此人向来做药材买卖,进出货物都很大,可限于和善堂周边地价,不但药铺不能扩充,就是库房也只能修在城北。难道他是冲着药市的铺面来的?
甄二郎想不通,若是如此,那这位黄东主就应该是要帮着何鹏拿到铺位,那为啥还要把铺号价格打下去。难道为了打下去铺位价格?铺号如今一文不名就是因为都讲药市做不起来,各地的大药商不认。倘若何掌柜来了,是不是意味着真实情况并不像外边传的?
斟酌再三,甄二郎决定留下,反正也没有船,万一有好处呢。
“气色瞅着确实比在家的时候好多了。”唐奴娇看着今日刚刚在白衣庵结束了十日清修的郑妙宁“行了,赶紧去瞧瞧孩子吧。你也真狠得下心,整整十日不闻不问。”
郑妙宁脸色微红,自知理亏,也不敢分辩,走了出去。
唐奴娇撇撇嘴,那腰扭得,看来这段日子没少受苦。继而怒从心起,瞅着从窗边经过的郑妙宁,手上微微用力“咔”。
“算了,算了。”老光棍回来后晓得二嫚儿竟然将玉镯摔断了,也不在意“赶明我找找,给你重新配一个新的。”
“配一个,配一个。”二嫚儿本来就心气不顺,听了立刻不满“原刀配原鞘,好马配好鞍。新配的,还是原来的吗?”
“那你要咋的?”老光棍逗弄对方的耳垂,笑着问。
他今个也忙的脚不沾地,有了目标就要行动,小旗被他打发去上游灵寿县寻找符合江侃罗列的那些条件的地方。廉台堡地面建筑已经修好了地基,这也代表地库可以使用了。嘉靖会,乾隆当总号,藁城分号银库里的银子都要挪过去。虎威镖局的总号也要开始悄悄搬迁。庞娘子,甄娘子,城外庄子里的那些女人如今也要想办法让她们搬去廉台村。至于口子巷的还有妙玉则到时候一起走。哪哪都是事。
他忙里偷闲就是想抛开杂事开开心,却不想又遇到了这事。原本有些不满,可是听了二嫚儿的理由,突然感觉很开心。哪怕明明晓得对方也许在哄他,可有个女人愿意哄着,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亲达达给奴找个首饰匠人,用金子镶起来。”二嫚儿仿佛中了邪,温顺的抱紧了老光棍。这耳垂是她的命门,郑安几十年都不晓得,可这无赖才几日就一清二楚了“这辈子认准了,就要他。”
老光棍眉角一扬,更高兴了“南关抽分厂的廖中官听过吗?”
“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晓得。”二嫚儿不懂对方冷不丁问这么一句什么意思。
“井陉有座木场他给了俺。”老光棍笑道“所有木料都按照最次等的收银子,明个儿你派人过去接过来吧。”
二嫚儿一听顿时有了精神,甚至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转过身“你是不是靠着他整得方进新那个小畜生?”
“什么叫靠。”老光棍刮了对方的鼻子“俺们是一起做买卖。”
二嫚儿也不深究,她懂什么时候该精明什么时候该糊涂“可是玉璞在藁城呢,回不来,旁人奴也信不过。”偷眼瞧了瞧老光棍“奴有四个侄子。”
老光棍哭笑不得“这不是你前一阵念叨在家被嫂子,姐姐欺负的时候了?”
“可奴就这一个兄长。”二嫚儿无奈“以前奴是自身难保,如今有了亲达达,自然就想着帮衬一二。”
“这样行不行?”老光棍轻拍二嫚儿后背“俺以后多照应点玉璞,至于其他人,顺其自然。”不等二嫚儿开口,他继续道“人无远忧必有近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玉璞能信守承诺,这很好,证明你兄长大面上肯定行。可花团锦簇之时看不出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他如今是误打误撞凑过来的,看不出关键时候靠不靠得住。锦上添花谁都会,与其最后落得一个心灰意冷,不如细水长流。”
二嫚儿哑口无言,郁闷之情又涌了出来,甚至比刚刚还郁闷“说起来一套套的,不就是埋汰我娘家人呗?你走,给我修镯子,不然不准进门。”
果然板荡见忠臣,才不过片刻,‘亲达达’就成了‘你’,自称也不是‘奴’了,直接造了反。
第二日一大早,书香,不,孙三娘依旧坐着马车出了郑家。不过不是去城外庄子里,而是口子巷。
名义上是瞅瞅郑直住在这里的几个外室,顺便给过两日从清苑接过来的一位外室安排住处,其实是来查询郑直之前的一段日子是不是又有新欢。
没法子,她男人要走了,那么所有他的女人都要一起跟着,一个都不能少。
刚刚走下马车,就看到了染香,笑着问“你们搬过来了?不是在北院那边吗?”郑直刚刚给了慧静师太一处院子的事她是晓得的,位置就在郑家附近。
“师父命我来瞅瞅院里的诸位小娘。”染香笑着扶住孙三娘“听人讲姐姐已经分房了?”
“乱讲。”孙三娘敲了对方额头一下,笑道“你这蠢人,不是把你师父卖了个通透!”
“不是,我不是听娘讲的。”染香连忙否认“是家里三房的六姑姑。”
“她倒是会祈福。”孙三娘嘲讽一句,前些日子郑妙宁在白衣庵祈福的事她也听人讲了。只是认为,这八成是慧静师太那个淫尼又去祸害人了。
“姐,给你讲个事。”染香一听对方口风不对,怕孙三娘吃亏,赶紧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
孙三娘初时不过无可奈何,可片刻后就眼睛微微眯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直的毛病,她学的真真的。
“这有啥。”孙二娘听了孙三娘讲的,浑不在意“要怪也是怪慧静那个小妖婆。至于旁人,不过都是苦命人而已。”
“他这每日间跟种猪般四处乱拱,多伤身子。”孙三娘有苦难言,只好找了一个蹩脚理由。没法子,一滴精十滴血,那个浑人拱可以,孙二娘在这,你使劲拱啊。这怀孩子需要老天爷开恩,否则她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啊。更关键的是,若哪个女人有了,她到时候是带走还是不带走啊“不行,得管管。”
“你敢管他?”孙二娘翻了个白眼“也对,咱家没有你不敢管的,可你别连累我,我怕事。等你分房之后,随便管。”
孙三娘气的给了孙二娘一巴掌,孙二娘惨叫一声,吓醒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孙三娘,赶忙察看“我打的是哪?你捂着胸口做什么?”
孙二娘没忍住笑了起来,将孙三娘拉进怀里“你啊,就安安生生吧,咱男人比你还怕死。我懂,你是疼我。可是他六岁就出去,野惯了。如今冷不丁,你管了他,反而会落埋怨,何苦呢?至于你讲的那些,去,通知厨房那些虔婆,以后每日给他备些补身子的汤。”
孙三娘无可奈何,却顺势提出“我大小也是小娘了,总不能整日跟着娘屁股后边。你得找几个小丫头,我先带着,慢慢我就不管你了。”
孙二娘翻了个白眼“好好好,快去吧,记得,让她们什么贵,准备什么,别给老娘省银子,老娘有的是银子。”
孙三娘压住打人的冲动,起身气鼓鼓的走了。合着她们刚刚都是自说自话,谁也没听谁的。
孙二娘望着对方的背影,无奈苦笑。有时候读书明事理了也不好,她如何看不出孙三娘最近不对。可那就是个闷葫芦,就算问也白搭。在孙二娘想来孙三娘这是长大了,懂得疼人了,自然也更懂了内外之别。
看了眼面前的汤药,孙二娘有些无奈。喝了这么久,她哪里喝不出药已经被换了。孙三娘处处维护,她才不忍心戳破。拿起碗,将药一饮而尽“黑了心的老虔婆,喝我家的药还收两份银子。”
孙三娘有张良计,孙二娘有过墙梯。一察觉不对,她就趁着孙三娘休息的时候亲自去厨房找了婆子勾兑。合着这一副药,孙三娘出一两银子换了补药,孙二娘再出一两银子,换回避子汤。反正孙三娘也分不清,好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