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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苍天饶过谁(十一)

作者:叫你敢答应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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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城东北角一间工坊之内,郑直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边看边听江侃介绍。

    “这些都是好工好料。”江侃拿起放在一旁的弹簧递给郑直“最好的弹簧。”

    郑直接过来试了试,感觉用尽全力也无法让这曲里拐弯的东西有任何的变化,还给江侃“那就加快赶工。”他从林济州出来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再次来到了府城。毕竟如今事情发生了变化,马车的事情必须落实。

    “放心,我老婆这回也跟着回去。”江侃答非所问来了一句,笑着递给郑直一颗烟“加量不加价,保证月底,六辆新式马车交货。”

    “那个曹沾你对他好点。”郑直自然懂祝英台为何跟随,待来到工坊旁边的单间低声道“毕竟心服口不服,到了考场给你玩阴的,谁也受不了。黑脸俺来就好,你来红脸。”

    “够意思。”江侃大笑“不枉我把老婆给你睡。”

    郑直已经免疫了,又和江侃胡扯一会后,起身告辞。

    “干嘛去?”江侃赶忙拉住对方“我都安排好了,今晚上住我那,都是一水的良家,前凸后翘,上次的存货……”

    “俺家里还一堆事呢。”郑直摆摆手“下次吧。”

    江侃笑骂“咋地,把我这当妓院了,还下一次,就这一次。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那就算了。”郑直不为所动,走了出去。他今日确实还有很多事。比如,染香前几日被白衣庵的一群姑子欺负了。净月作为如今白衣庵实质的当家人,并没有为对方主持公道。

    “净明,净空,梵音,梵文,全部逐出本寺。”傍晚功课开始前,净月在课房月上脸色难看的当众宣布,对前几日违反庵规,在白衣庵内起了争执的女修进行处罚。

    台下站着的一众比丘尼和沙弥等纷纷错愕,谁也没有想到不过是简单的师叔师姐欺负小师妹,竟然会有这般的结果。四名要被逐出白衣庵的比丘和沙弥也开始大呼净月处罚不公。

    净月有苦难言,只做没有听见。就在这时,当事的另一方,慧静师太的弟子染香从一旁冒了出来。越过众人来到净月面前,凑到了她的跟前低语。净月脸色更加难看,却还是开口“尔等四人非但不知悔改,竟然重伤同门,送戒律堂,不,就在这里,每人一百板子,然后赶出白衣庵。执法何在?”

    月台下的一名志字辈的比丘出列“维那。”

    “执行。”净月师父讲完之后,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向偏院走去,那里是住持志清法师的精舍。嘴角淤青的染香站在台上,回身冷眼向周围扫视,一众同门此刻才晓得对方的厉害,吓得纷纷低头不语。

    染香冷笑,加快脚步,追上了净月,扶住对方的胳膊“师姐,慢点。”

    净月的脸色苍白,随着距离偏院越来越近,步子也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进了偏院眼瞅着就要到精舍门口,终于停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染香师妹,之前是师姐不好,日后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一会,一会若是达达着恼,烦劳师妹救救师姐。”

    染香笑道“师姐多虑了,爹咋舍得呢。”却推着对方进了门,然后偷瞧了一眼里边的那精壮的男人,红着脸关上了门。

    娘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了白衣庵。那些之前敢怒不敢言的虔婆在有心人鼓动下,就开始报复在她的身上。

    染香挨了打,找机会买通了粗使婆子到郑家求助。本来以为那个人最多就是帮她出出气,骂这些人一顿。甚至都不会发善心见她。却没有想到,对方会为了她,专门跑过来收拾这帮子恶人。

    郑直虽然身在尼姑庵,可是还算规矩,并没有偷香窃玉,而是一来就正大光明的走进了志清师太的精舍,抱着对方研学了半日佛道孰优孰劣“看来你挺不服气?”

    净月吓得一哆嗦,赶忙道“不是,不是,贫尼以为……”

    “俺不要你以为。”郑直一把推开怀里比孙二娘还惨的志清师太,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净月面前,一把拽下了她的罗衣,将对方推倒在床上“俺要俺以为。”

    净月不晓得她是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反正只记得师父志清师太一会儿是在她的左边,一会是在她的右边,然后又跑到了下边,最后到了上边。

    慧静师太跑了,自然让白衣庵内很多人的想法多了起来。比如讲为了自保不得不放弃主持位置的志清师太,还有为了向上爬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净月。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才有了这次在郑直看来相当幼稚的试探。是的,试探。表面上是众尼围攻失去了依靠的染香,其实则是看染香与郑直的关系。倘若郑直介入,她们自然会推出替罪羊,倘若郑直不管,那么白衣庵她们就会彻底的收复。却不想郑直如同她们害怕的,立刻做出了反应。却又出乎她们的预料,根本没有按照志清师太等人预想的那样,追究到当事人,而是直接收拾她们两个。真的收拾了个彻彻底底。

    染香关上院门,坐在了石阶之上。她不懂,娘为啥跑了。也不懂,为啥很多人都讲孙二娘还有三娘她们都被爹赶走了。却晓得,她在郑家的地位没有变化。想到这,看向前院的东边,那里还有爹的三个小娘呢。

    日落日出,随着远处传来鸡鸣,终于染香身后的院门传来动静。昏昏沉沉的她赶忙起身,片刻后,净月肿着半边脸,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用肿的如同火腿般的嘴唇含混道“师妹,师父请你进去。”

    染香应了一声,向里边走去,插好门栓。来到精舍,再次关上门,就看到郑直在系大带,赶忙凑了过去帮忙“爹找奴。”

    “别跟三娘学。”郑直皱皱眉头,摊开双臂,任凭对方施为“你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跟俺走?”

    “要不奴做主持吧。”刚到留头年纪的染香鼓足勇气,偏要学孙三娘一般,迎着对方的目光“这院子里的都是爹的女人。”

    郑直瞪了眼对方,没有搭理染香。

    染香却松了口气,三姐讲过,爹就是花架子,蜡枪头,只要你强他就怂了。果然,没错。继续忙着帮对方整理衣装。却哪里晓得,她想多了。因为染香的这一选择,反而救了她自个一命。有了孙三娘的教训,郑直又咋可能将另一个对孙三娘顶礼膜拜的人留在眼前。

    “做主持,你的年纪太小。”眼瞅着染香将他的衣服已经整理了三四遍,郑直才无奈开口“监院也不合适,维那好了。”扭头看向半死不活的志清师太“不过以后白衣庵,没有染香许可,你们啥都不能做。”

    志清师太此刻已经体面全无,忍着周身疼痛,用嘶哑的嗓子回了一句。

    染香这才发现,志清师太脑袋上的香疤又多了好多。不,娘说,这叫情疤,烧情疤。想到刚刚净月下台阶的模样,看来师姐也被烧了不老少。

    郑直出了白衣庵直接去了北门,并没有去往温氏几人跟前凑。很简单,这三个女人如今就是鸡肋,有则不喜,无则不悲,要不要吧!他之所以要在白衣庵搞这么一出,很简单,就是要用强硬来震慑一切蠢蠢欲动之徒。谁要是和他叫板,他就会送给谁沙板。

    在东水关换了船,中午就到了廉台渡。本打算顺便去看看药市,最近那里出现了很多卖假药的,刚刚从府城赶回来的程敬得到消息就找来吃酒“县尊昨日刚刚纳了第三房小妾,听人讲当夜就要了半条命。”

    郑直一听哭笑不得“老程有话直接讲,别藏着掖着。”

    “俺的意思是,县尊这一年多估摸着亏空平了。”程敬笑笑“怕只怕欲壑难填,毕竟公子把廉台这边搞得热火朝天,眼红的人不少。”

    郑直想了想“这么讲老程这次要下场?”

    听话听音,他如今对于听到的话都爱琢磨。无它,孙三娘的所作所为并非无迹可寻,只是他从没有细想。最明显的那次就是孙三娘下毒当日,形态举止样样反常。当时他只道对方怕了自个,逢低做小。却忘了,孙三娘是宁折不弯的人。很多事不是人家多么高明,而是自个蠢,想的少。

    “想要试试。”程敬道“俺已经下场两次,若是这次再失手估计就要就教职了。”

    “老程和俺投缘。”郑直喝干杯中酒“俺虽然喜欢吃独食,不过对于患难的弟兄们还算过得去。”

    对方自然不是要他帮忙偷会试试题,而是打预防针,防止对方一旦失手,远赴他乡,那么家里的产业不保。

    “这是当然。”程敬端起酒杯“五哥这话是大实话。”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大费周章,隐晦之意懂了就成。

    几人正吃酒,朱千户走了进来,将一个手本送了来。

    郑直接过来瞅了瞅,程文新派来的人到了,依旧是那位新安学生程不识。算算日子,他的书信应该刚到洛阳,想来对方应该从邸抄上看到了消息。

    “俺家老爷得到消息就写了书信给各位同窗,奈何朝廷也需要日子调度。”程不识恭敬的询问“不知解元可有良方?”

    “俺不过是侥幸得中而已,尚未有一官半职,哪有啥良方。”郑直立刻道“就指望着少仆正指点迷津呢。”不动声色的一个小匣子送了过去。

    如今彰卫当也开始在河南各府设立分号,为了遮掩,暂时并没有加入嘉靖会。所以郑直并没有准备银票,而是一盒银子,看起来更有冲击力。

    程不识看了眼郑直,索性明讲“俺家老爷的意思,这买卖自然是要自家人才能放心。不晓得郑解元有何推荐?”

    “若是可以。”郑直斟酌片刻“俺确实有一位好朋友可以推荐,此人乃是大宁都司经历谢国表。熟悉马政,唯一不好的是,出身吏职。”

    “这样啊。”程不识想了想“还请郑解元将意思落在纸上,俺回去请老爷定夺。”

    “还有件事。”郑直自然不会拒绝,却特意强调“月初俺就派人携带了书信前往洛阳告知少仆正,内容自然是将黄同知遇难经过详细禀明。要不要请尊驾歇息几日,说不得少仆正的书信就来了。”

    “不用。”程不识摆摆手“俺家老爷定会等俺消息。”

    “如此俺就放心了。”郑直起身道“请尊驾稍候。”走到书桌旁开始写信。

    果然程文不会派一个没有用处的人跟进此事,想必对方此次前来也有观察自个反应的职责。郑直原本是打算按照原来的筹划,适时推出霍贵,可是因为真定府这场洪水改变了一切。他吃的很饱,饱到霍贵都成了碍眼之人。对方和郑直终究是利益使然,可没有多么亲密,很多事让对方牵线搭桥就好,再多没有必要。至于南京太仆寺的马场,相信程文会比他还着急。

    代写好信之后,郑直用火漆封好递给对方,随口一问“俺不日即将入京,不晓得到时候可否有幸入阁老私邸喝杯茶?”

    “瞧解元讲的。”程不识恭敬的接过信,郑直之前就宣称要参加武举,因此对方此刻提出入京,程不识一点都不惊奇,立刻将早就形成的腹稿和盘托出“俺家老爷早就将解元引为知己,到时候定会有专人款待。说不得,首辅老爷也会请解元公一叙呢。”

    “不敢想,不敢想。”郑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要想中状元,考得好只是必要条件之一,还有很多路要走,比如刘家和焦家这一关。否则他连会试都过不了,就会被以各种莫须有的原因刷掉。不止如此,入京之后,郑直还要去张延龄,张鹤龄兄弟那里走门路,毕竟最后点状元的是主上。而郑宽终于到了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当了两年多的翰林官,每个月都是几百两银子的花销,总该在翰林院认识几个人吧?不奢求透题,可是敲敲边鼓总是可以吧?更何况对方和谢阁老的关系一直很好。如此皇帝还有内阁三位重臣,除了李东阳他找不到门路外,其余的都可以试一试。为了这个状元,郑直准备了十万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他就不信,十万两买不来一个大明的文状元。

    依着郑直如今的脾气,再要跟两年前在京中一般逢人伏低做小已经很难。可是为了之后的好日子还有荣华富贵,他忍了。如同杨儒讲的,历史书上只会记载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而不会记载这些胜利者付出过什么。跪着求来的状元,难道不是状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