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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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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护和谢艾手牵着手来到阎罗殿。

    阎罗殿:忘却前世一切的人被送到的最后一站。阎罗王会根据你前世所行的善果多少,来判定你将上升仙界还是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进得殿来,崔护和谢艾诧异的看着对方,互相不认识,怎么还手拉手,立时就把手分来了。

    阎罗王端坐在大殿上,对于来人,看也不看,依据白面判官呈上来的文书,正在勾生死簿。

    话说,不是阎罗王不抬头,实在是所需勾画的工作太多,也不是阎罗王敬业,这是他的份内工作,别人代替不了。

    这一刻,不管阎罗王怎么忙,他也要抬头,并且和来人聊上两句,不是阎罗王想怎么样,而是,规矩就这么定的:人世间充满着意欲横流,难免不受诱惑,死后转世不化成厉鬼或者变为牲畜,已然要看你的造化,要是可以靠所积之善果上升仙界,那更时万里无一、凤毛麟角。

    今日,阎罗王看上面的文书,此二人均已过了仙界的“录取分数线”,只是“档案”的备注上表明,他们的“终极愿望”是生生世世要在一起,希望阎罗王成全,一般情况下,阎罗王对于上升仙界的人所提之要求,都要予以满足,毕竟大家以后都是在天庭“同庭为仙”,以后谁还没有求到谁的时候,这也是人之常情,朋友多了路好走吗,在人间是这样,在仙界亦是如此。不过今天的情况比较棘手:他二人是喝了一碗孟婆汤而来,档案上记载得明明白白,他阎罗王就不能安排他们来生同在仙界“厮混”,他又看到了孟婆的“留言”,说是可以安排他们“桃花之事”,阎罗王犹豫着,就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请问大王!月老可要怎么寻找?”崔护和谢艾二人此时已经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月老一事,于是不约而同的问阎罗王。

    “你们找月老何事?”阎罗王问二位。

    “想成全一段因缘!”二人不假思索的说,也或许是他们的天性使然,任何事都忘了,包括身边的他(她),但依然能想起成全别人之事。

    “待我查查!”阎罗王心下对二人就很敬佩,拿出法宝影盅探访月老的下落。

    “月老原为白狐之身,我这里看到两只白狐成仙,但却无法判定哪只为月老!”阎罗王实言相告。

    “那我们分头寻找!”崔护和谢艾对视了一下,仿佛这一刻他们相识,是否是因为提到了白狐呢?

    “也好!”此刻阎罗王略一思量,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他二人如若功德圆满,可抵那一碗孟婆汤之事。

    “你们二人分头去吧!”说完阎罗王终于勾上了二人的生死簿。

    话说二人一个到了“惊维”,一个到了“触欲维”。

    从小有书生情结的谢艾化作了一位书生。

    一日的清晨,天边总是雾茫茫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有如蒸气一般。太阳从山脊缓缓升起,把白白的雾儿,蒸散在天空中。那旭日的光彩,也是千变万化、多彩多姿的,照射在雾上,现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了。

    时空中仿佛有人在吟唱一首歌: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书生无暇管这些,他聚精会神的坐在树桩上苦读诗书。书生一贫如洗三餐不饱,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担沉甸甸的书。

    书生每天都坐在这片林子里,随便寻个坐处,读到天黑,日子一天天的就这样在圣贤书中流逝。

    也是这日黄昏,书生正在读书,读到夕阳遍地时高呼:“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突然一阵“吱吱”的声音随风而来,书生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雪白得一尘不染,两只眼珠溜溜而动,口里哀声连连。

    说也来怪,小狐狸奔到书生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

    书生一把抓住小狐狸,只见小狐狸雪白的后腿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箭头沽沽而下,染红了一片。小狐哀鸣几声,双目对着书生,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书生叹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谁忍心伤你这么深……”

    语音未落,远处蹄声如雷阵阵踏来,小狐狸白溜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仿佛要从书生手里挣扎逃走,书生急忙捧紧小狐,一咬牙将箭拔出,撕下一片烂衣袍,将小狐狸的伤口包好,轻轻放入宽大的衣袖里,说也来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动不动的躺在书生的袖怀之中。

    书生刚刚端起书,只听得马蹄声轰轰而至,数十匹高大骏马踏空而来,为头的是一个虬髯大汉,满身华贵地叫道:“那位书生,可曾见过一只受伤的狐狸逃过?”

    书生抬起头来:“兄台说的可是一只满身雪白的狐狸?”

    虬髯客身旁闪出一团绿影,娇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的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

    书生只闻香风扑面,迎面是一张如花笑脸,书生猛然间惊慌失措,意迷情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身后结结巴巴的说:“刚刚从这边跑过。”

    少女娇声说道:“多谢书生!我们追!”

    猛一挥手,数十骑悠然而来,又悠然而去,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荡在书生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