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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的速度，付卿顺利走到了青牛桥，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走过青牛桥，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刘欣家所在的方向，迟疑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先去学校。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在音乐应用里翻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播放正常音乐的软件。
之前的催眠音乐效果拔群，还是不要轻易使用。
随便点开一个歌单，听着耳塞里传出的声音，他终于放松下来。
走到学校门口时，已经是七点四十多了。
今天不用值班，付卿跟轮值的邻班同学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教室。
刚刚踏进教室门，耳塞里的音乐声突然停了。
正当付卿想要称赞高科技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嗡嗡嗡……”
连串的蜂鸣声，伴随着震动。
随后，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说道：“您有一个新的C级协同任务，请及时确认。”
嗯？→_→
这跟外卖订单一样的提示音是怎么回事？
付卿忍住自己强烈的吐槽欲，回到了座位上。
掏出黑色手机，他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就连同桌的魏胖子都没什么反应，他才确认说明书里写的“心理迷彩”是啥意思，大概是让人潜意识忽略它的存在吧，就连耳塞也是一样的。
这个功能倒是挺实用的，至少上课不会那么无聊。
点亮屏幕，扭曲的掌印又换了一个，付卿观察了几秒，还是顺利地找到了指纹的位置，解开了屏锁。
刚刚进入桌面，一封邮件就跳了出来，自动打开。
【调查任务】
【任务等级：C级协同】
【任务内容：全天开启终端探测模式，扩大活动范围，发现妖力反应立即上报，保证自身安全前提下探明妖力源】
【任务期限：自发布之日起，长期有效】
发件人是周文，盖着“华国民调局湘南省S市分局”的电子印鉴。
看来这位周文应该是S市民调局的局长，当然，也有可能是负责任务发布的分管领导。
叮铃铃铃……
晨读的铃声响起了，付卿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手机放在了书边。
“心理迷彩”不是一般人能看穿的，但是如果他一直盯着桌子下面，未免也太可疑了。
今天是周二，迷死杨的英语晨读，不过只要不用听写，大可爱也不会特意过来。
付卿开始思考这个任务所代表的状况。
很明显这是在进行大规模的排查。
付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昨天的妖灵事件，由于吸血蝙蝠强大的繁衍能力，留下的妖兽必须好好处理。
具体怎么回事，付卿也无暇去关心，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他关掉邮件，开始寻找菜单里关于探测模式的功能。
找了一圈，他最后才发现，探测功能的实现需要结合手环，下载相关的拓展APP，进入应激模式，把时间调整为全天24小时。
忙完这些，就是漫长的校园时间，付卿兴奋地搓了搓小手手，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兴致勃勃地利用课间到处晃。
可惜的是，探测警报一直都没有动静。
.
当付卿还在黑域里挣扎的时候，城市的某处，一场召唤仪式正在进行。
昏暗的房间内，身材瘦弱的年轻男人跪伏在木板架起的环形祭坛中，周围摆放着被捆住的鸡鸭。
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跟谁说话，然而若是有旁人在场，就会发现那并非任何可以理解的语言，而是莫名其妙的疯狂呓语。
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男人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菜刀，挥向了祭坛上的鸡鸭。
锋利的刀刃划过脆弱的脖颈，鲜血喷洒出来，将祭坛染成了奇怪的暗红色。
男人的动作有些奇怪，总是会出现不自然的扭曲，每当动作稍微大一点，身体总会出现短暂的僵硬，然后包扎的绷带开始泛起红色。
艰难地转了一圈，终于将环形祭坛全都淋上了鲜血，男人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露出了些许挣扎的神色。
但是很快，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像是某种东西正在循着神秘的管道注入他的身体，缓慢而坚决地将他的神智吞噬殆尽。
随着鲜血的迅速腐败消耗，仪式进入了尾声，跪伏在地的男人突然直起身子，眼中泛起了淡黄色的光晕。
平静到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年轻男人缓缓开口，语气却是毫无感情。
“你想清楚了吗？”
沉默了几秒，男人再度开口，挣扎的神色更重了，但是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坚定起来。
“只要你能救她，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他所有的表情都平复了，像是一张锡纸被撑开抹平，他作为人类的部分正在被抹去。
“既然如此，你的身份我收下了，你的事情我会解决。”
他闭上眼睛，年轻的躯体内，属于人类的灵魂彻底放弃了抵抗，被来自灵界的强大存在完全取代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淡黄色的毫光逐渐隐去，与常人再无分别。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沸腾的空气逐渐恢复常态，房间的窗户投入了晨光。
“阿橙？”
年轻男人有些迟疑地念起了某个名字，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房间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年轻男人毫无意外地看向了某个黑暗的角落。
“你做得不错。”
稍顿片刻，他又说道：“给你一个新任务：去这个地方，保护一个叫阿橙的女人。”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停在了年轻男人面前，却是一只足有成年家猫大小的灰色老鼠。
灰鼠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搭起来做了个揖，转身化作一道残影，再次投入了黑暗中。
年轻男人静静地盘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照入房间内的光线逐渐变强，他突然抬起头，像是骤然从梦中惊醒。
空气再次躁动起来，某种力量循着尚未断绝的通道，再次灌入了这具躯壳。
年轻男人瘦弱的躯体像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肌肉组织超乎常理地开始增生，很快变得强壮起来。
连带着，他身上多处骨折和贯穿的伤势迅速恢复，淤积的血液化开，皮肤变得健康而富有韧性。
短短几分钟过去，他不但所有的伤势尽数恢复，还将身体强化到了所有特种兵王都望尘莫及的程度。
他看着自己的手，让指甲噌地长出一截，在空中嗖地画出一道残影，然后恢复正常，将手掌翻来覆去地看着，像是一只摆弄利爪的猛兽。
突然，他的动作停顿了。
几秒之后，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他露出思索的神色，表情逐渐流畅起来。
回应呼唤从那里出来之前，他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重返人间。
至于重返人间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他已经不记得了。
或许是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所有的记忆都被消磨，只留下最为纯粹的执念。
他检索着作为人类的记忆，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人生的意义需要自己去寻找。”
“生活原本是没有意义的，它的意义完全由我们赋予。”
“是这样的吗？”
“不过，我刚刚似乎记起了，我并不是人类，而是……”
“天妖！”
随着这样的认知浮现在他的脑海，一股妖气冲天而起，激起了空间的波动，向远处无尽扩散。
霎时间，这座城市所有隐藏的妖类气息突然受到了某种刺激，毫无遮掩地爆发了出来。
城郊某处的地下深处，警铃接连响起，地图屏幕上无数的红点亮起，然后迅速消失。
一套庞大而精密的体系开始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