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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峤独自坐在餐厅伤怀。
想起来除了俞风弋的糟心事,另一件事也要坦白。
好死赖死,死一回总比死两回强,她咕噜噜灌了大半瓶酸奶给自己壮胆,然后轻手轻脚上到二楼。
书房里传出男人通电话的声音,隔着隔音效果上佳的房门听不真切。
以往她会先推开一道门缝,他在训人,拉上门等他训完再进去,如果和颜悦色没有训人,她会径直走进去,但此刻她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直接推门。
交代完事情,简昱舟靠在椅背上。
右手横在额头,大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压着两侧太阳穴。
这是他缓解烦躁和疲惫的习惯性动作。
他心里存了怒。
他信她和俞风弋没有到那一步,从酒店接回来是他替她换的衣服,她有没有被人动过他清楚,也信她有悔意,但无法原谅欺骗和隐瞒,尤其……如果俞风弋不找上门,是不是打算瞒他一辈子?
她越过了他的底线,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
另一层,任何大型猛兽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小娇妻是他的所有物,是他领地的一部分,属于自己的领地被其他人惦记、觊觎和触碰,他想不介意、想不动怒都难。
但她太脆弱了。
光是一条威胁信息就害怕到从昨天哭到今天。
刚才只不过问她几个问题,就吓得缩进椅子止不住发抖,要再多说两句重话,他真怕她想不开闹自杀。
又太小,成天迷迷糊糊的。
没有他看着,谁都能戳她的脑门。
考虑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拿定主意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婚姻关系,他睁开眼睛,打算下楼看看她有没有做傻事,岂料房门一打开,从外跌进一团肉球。
肉球的脑袋落地,侧脸稳稳枕着男人的鞋面。
等太久,林峤坐在门外睡着了。
简昱舟将她抱回房放到床上,起身时脖子被她探出手挂住。
“简叔叔我知道错了。”
刚才被男人抱进怀里她就醒了,心里是怕的,男人沉着脸的样子冷淡极了,她提起全部的勇气才敢伸手挽留。
简昱舟:“先冷静一段时间。”
“冷静一段时间”等于“井水不犯河水”等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等于“时间一到,一拍两散”等于……她失去他了,失去她的简叔叔了!
想哭,但要忍住。
当男人宠你的时候,你的眼泪是软化他的武器,可当男人不屑看你的时候,你的眼泪只会让加快他对你的厌弃,从小将成为一名合格的豪门媳妇当成一项必修课,这点觉悟她有。
手松开了,他的味道从鼻端远离。
她抿紧唇。
在男人转身的瞬间,出声道:“还有一件事早上忘记说了。”
简昱舟转过身看她,平静又疏远的态度。
“我看见顾楠下药了,在茶水间门口看见的,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你想……我会信守承诺,不纠缠,我会听话。”
说完,她背过身拉上被子蒙住大半个头。
“离婚”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眼泪也控制不住。
除了把自己藏起来,她找不到更好假装坚强的方法。
鼓起的被子微微起伏,简昱舟知道她在哭,他的脚步不受控制迈出半步,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很混乱,厘不清对她是什么想法。
生气、愤怒,尊严被挑衅的狂躁。
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情绪,他说不清楚,暂时无法确定。
明知咖啡有问题还若无其事喝下,她骗了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打他的主意,他本该立刻将她拽起来扔出去,本该不留余地的报复,让她悔不当初、让她永坠地狱,但他又忍不住想,她看上的是他的名和望,还是看上他的人,如果是看上他的人,似乎又没那么不可饶恕。
“这几天不准出门,还有……不许自残。”
“不许自残”几个字咬的很重。
“嗯。”林峤闷着声回应,听着脚步声走远。
然后接下来两天她都没见过他。
*
简昱舟一只脚刚迈出车门,就见管家一脸焦急迎上来。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太太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了,也不让我们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