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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她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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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带刺的尖锐刺伤别人,也扎伤自己,这样的小娇妻很不讨喜。

    被自己的女人驱赶嫌弃,身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占据上风,简昱舟微微垂眸,在漆黑中与林峤对视,环住她腰肢的铁臂不动声色越收越紧,如火山喷发的滚烫身体紧密、强势地贴上去,无声宣示主权——

    她是他的,由不得她。

    他要她,也由不得她。

    吻,落下。

    辗转撕扯,重重的,在唇齿间掀起腥风血雨。

    铁锈味的腥气弥漫开,从口腔扩散到鼻腔,再扩散到呼吸的空间,林峤咬他,拼尽最大力气反抗,指甲深深陷进他烈焰般滚热的皮肤。

    “好狠的小野猫。”

    简昱舟终于放开她的唇,挪移至耳边逗弄。

    尝到了甜头,态度又软了下来,压低声线诱哄,“不要排斥我,以后简叔叔会对你更好。感受到了吗?我想你,他也想你,峤峤……”

    林峤默然道:“别逼我更恨你。”

    她是真的恨他啊,他比俞风弋还可恶,“简昱舟,别逼我永远不原谅你。”

    “那就别原谅。”

    简昱舟叫恼怒和原始本能冲昏了头,伤人的薄凉话就这么轻易出了口,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于是跟了句,“别恨,要什么告诉简叔叔,我都给你找来。”

    林峤停止挣扎,她没力气了,“我要什么简叔叔都给吗?”

    “给。”

    简昱舟迷恋的在她脸颊轻触。

    她好香、好软,丝丝甜香往他神志和心脏钻,蛊惑、迷惑着他,蚕食最后的理智。

    对他的触碰,林峤只觉恶寒和反感,“可是为什么呢?”

    “你是我的妻,我的都是你的。”简昱舟亲了下她的额头,很温柔,相比野蛮的欲念冲动,更多的是安抚,“我也是你的。”

    “呵!”

    空气中响起一声短促、突兀的嗤笑。

    是林峤的冷笑。

    她低低呢喃,“你的妻……”

    旋即语调升高,如刺猬伸展尖刺竖起防御,用最刻薄最恶毒最怨憎的语气,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冷淡,问他,“这就是无数港城女人梦寐以求想嫁的简爷对待你的妻的方式吗?强……”

    顿了顿,她缓缓吐出后一个字,“奸?”

    这话出口,简昱舟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周身血液瞬间凝滞。

    然而处刑还在继续。

    “你问我要什么。我要你滚。要你永远消失在我眼前,要你别再来烦我,要你高抬贵手放我自由。”

    “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我最后悔认识你,第二后悔嫁给你,第三后悔爱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和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后悔得恨不得重新投一遍胎。”

    林家的千金温暖,她也绝情,尤其表现在处理男女关系上,绝情到令人绝望。

    她用刻薄和残忍拒绝过一个又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把这份刻薄和残忍用在自己深爱的男人身上,她的心啊,好疼,但如果不拒绝她会更疼。

    是真的好爱好爱,爱到没办法对他宽宏大量,在他面前,她越来越小肚鸡肠,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患得患失变成神经质,越来越不像她。

    这样不潇洒的自己,她好讨厌。

    空气陷入死寂……

    不用在开灯去看也知道男人此刻的表情,肯定是乌云盖顶、潮涌翻滚、泥洪决堤,高高在上的神只习惯了俯视渺小,何曾受过这种奚落,一定恨死她了吧。

    恨吧,恨才好呢。

    谁也别念着谁。

    一起恨,然后遗忘。

    按在腰上的大手撤走了,接着迎来一阵窸窣声响,身侧的床铺空了,再然后墙上的感应壁灯亮起一盏,暖橘色柔光中男人的声音冷若寒霜,他说:“不要后悔。”

    最后是脚步离去的响动。

    房间里又只剩林峤。

    过了几分钟壁灯自动熄灭。

    静谧的夜里,偌大的房间和床,只能听见女孩咬住被子的压抑低泣。

    哭累了,林峤打开灯。

    明亮的光线照进眼眶,刺得眼睛生疼。

    她闭上眼睛缓了会儿,等酸胀的眼睛适应光线,起身下床,到洗手间清洗。

    嘴唇、脸颊、额头、眼角以及脖子和锁骨都沾有血渍,指甲里也是,她挠破了男人的手臂和手背,甚至从尖而长的美甲盖里抠出几片人类表皮,其他地方沾的血来自他的双唇和舌头。

    当林峤和简昱舟这头上演拉锯大战时,林安丰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和唐婉离婚前,他住二楼。

    现在搬到了一楼。

    林峤清洗完,换了身毛绒睡衣,怒气冲冲杀到林安丰房间,见到的就是他醉成死猪的样子,比菜盆还大的大脸埋在黄黄白白的呕吐物里,靠近床三米内酸臭熏天。

    “喝……喝……喝……”

    林安丰嘟嘟囔囔说着醉话。

    林峤快气死了。

    这坑娃的笨爹,都告诉他不要把人放进来,他到好,还跟人家喝上了,喝就喝吧,还喝不过,真够给老林家丢人的。

    “笨死了!笨死了!”

    实在气不过,林峤抡起枕头朝林安丰肥厚的大厚背猛砸。

    醉梦中的林安丰似有所感,大喊一声“闺女”猛地坐起来,吐字清晰说了句,“爸爸的心肝宝贝万里挑一,可爱又漂亮,嘿嘿!”

    特别傻气的嘿嘿憨笑了两声,头一栽,“咚”地栽倒。

    不到半分钟鼾声就响了起来。

    跟震天雷似的超级响。

    林峤看着,本来挺生气的,莫名就不气了。

    男人算个屁,她有爸爸。

    笨是笨了点,臭是臭了点,洗洗还能要。

    从林峤十岁之后,林安丰喝醉酒基本都是她在照顾,处理起来驾轻就熟,很快就替林安丰擦了脸、擦了手、脱了鞋、换上干净的床单枕头和被褥。

    犹记得第一次被闺女照顾,二百多斤的大男人愣是感动哭了。

    从林安丰房间出来,林峤来到妈妈过世前父母住的房间,将门反锁,抱着一家三口的相框睡了。

    一个温暖的家是治愈创伤的港湾,有家人伴着入睡,安心,宁静。

    窗外大雪飞扬。

    简昱舟坐在车里,看别墅内三楼某个房间的灯亮了又暗,看另一间房的灯亮了又暗。

    记得她说过第二间房是她父母的房间,每当伤心难过就到父母房间睡一觉,就好像三岁前夹在父母中间睡觉一样有安全感。

    “妈妈走的太着急了,我不记得她的味道了,但她的事情我都知道,知道她很爱我,我有外婆外公、有姨妈、有爸爸,还有简玉阿姨,他们告诉我妈妈最爱我了,我很幸福的,爸爸也最爱我了。”

    说这些时她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眼睛亮晶晶看着他。

    她对他说,“简叔叔,我这里装着很多很多爱,很暖的,你也在这里,感觉到了吗?它比平时跳得快,在说峤峤爱简叔叔呢。”

    骗子!

    简昱舟收回目光,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污浊。

    伴随汽车引擎的声响,车轮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车辙,昏黄的路灯一照,好深好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