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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杨也不知为啥特别懂事,躲在房间里完全没有动静。
直到昨天一大早,陈笑天从后山鸣鹿森林散步回来,采了一把波斯菊,心情极好。杨也嬉皮笑脸冒出来,一手一个锅盖,哐啷一声在他面前一敲,着实把身经百战的他吓了一跳,怒不可遏地命令杨也出外面凉快去。
杨也这小子,居然少见地听话,乖乖地遁走了,眼见他背影出去门也带上,陈笑天回身想把波斯菊找个瓷器装好,结果咚当一声,手里一把花全撒在地上。
眼前又一个杨也,这次是两个平底锅。陈笑天气得指着门,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懂,我明白!”杨也哈着腰又出了门。
陈笑天这次学乖了,立马五识全开,双目动用了透视功,双耳动用了顺风术,鼻子也开出了哮天神犬的原装配置,堤防这小子出了后门又通过什么渠道钻回来。突然他嗅到背后一股熟悉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回头,又是乒啷一声。
“分身术?”
陈笑天明白过来,定睛一看,两个白玉瓷盘在他面前裂成了碎片,气得背后狂风骤起。
“臭小子!这两个盘子是夜游神送我的,很昂贵!古董!”
今天一大早,陈笑天去书房想找点料理方面的资料。
推门进去,一看吓了一跳,杨简闭着眼睛,端坐在蒲团上。
“啊!老大!你什么时候来的?!”陈笑天慌得伏身拜下。
“笑天,你最近又欺负小也了?”杨简没抬眼。
“哈,哪有的事啊老大,咱家少爷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陈笑天哂笑道,头上冒汗,有点点心虚,他不知道杨简指的是哪一桩事,感觉自己像是有欺负他,但也算不上欺负,那不都是照着老大吩咐,用荼蘼咒制约他而已嘛!
“哦?我特地来这一趟,就是要你知道,小也他是我的分身,连着我的心脉,别再拿他玩笑了,那荼蘼咒什么的,发作起来很遭罪,我感同身受。他长大了,说教几句就能懂,小心呵护着,免得连累了我。”杨简仍然闭着眼睛。
“啊,还有这回事?!我明白了,早知道这样,我便不用那该死的咒语了!”
“嗯,你明白就好,现在开始也不迟。”杨简叹了一口气,“我还给你带了一瓶太上老君送的补气还魂丹,被那小子气到时,闻一闻,瞬间回魂,吃上一粒,比打坐一个时辰还管用。我知道你现在忙着你的理想,没时间打坐,内耗不少。”
“啊老大,你太贴心了!”陈笑天热泪盈眶,双手接过杨简手中的瓶子,闻了一闻,一股怪味袭来,他皱鼻道:“果然,瞬间回魂!谢老大对我如此厚爱!”
“嗯,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陈笑天唯唯诺诺拉上门,门还没合上,就反应过来了。推门一看,果然杨也在蒲团上滚作一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也只觉得两道目光如森冷的剑,直直刺在他后背上,让他一哆嗦,赶紧止了笑,慌道:“啊,笑天大哥!我大哥他刚刚走了!他让你要照顾好我,小心呵护着我!”
“你这混小子!”陈笑天拉过他的衣领,拔了那瓶补气还魂丹的塞子,就要往他嘴里灌,杨也紧闭双唇,那圆滚滚黑乎乎的丹药滚了一地。杨也两下挣脱了他:“笑天大哥,你这是要毒死我啊!”
“臭小子!你这是要用你的补气还魂丹气死我!老实说,这是什么做的?!”陈笑天吼道,背后一阵风刮起,把屋子席卷了一遍,杨也的头发被吹得炸了起来。
杨也十分得意,不怕死地答:“巡山捕风者特调补气还魂丹,古法炮制,无价之宝。原料更是万年难得一遇,取便秘皮猴的粪球若干,腹泻白猪的尿液斤许,受惊刨土鼠的脚底黄泥二两,混合庚子年申月桔梗花瓣上露珠一桶,揉搓成丸,三昧文火炙烤,三天三夜方成——”
“变形术?”
陈笑天眯缝了眼睛。
“刚刚我老大,是你变出来的?”
“嗯!”杨也乖巧地点头,“笑天大哥,我的变形术是不是惟妙惟肖,以假乱真,连你笑天神犬都认不出来?”
陈笑天……只好又屈尊求了一下他。
……
自从鸣鹿森林事件之后,丘小白好几次被陈笑天找去商议中秋美食节和感恩宠物餐厅开业的事宜。
接连几次都没见到杨也的人影,丘小白忍不住问:“你家的南崖特肥小野猫呢?”
陈笑天一听提到杨也,便觉得耳朵疼,冷言道:“遭了那有求必应咒的反噬,正房间里打坐呢。”
“听杨也那臭小子说,弦月甲选择了你做他的主人?”陈笑天漫不经心地问。
“他不是不相信吗?”丘小白疑惑。
“他不信,我信。”陈笑天咧嘴一笑。毕竟,你是跟二郎神颇有姻缘,咳咳,渊源的人啊。
“哦,你要是喜欢,不如给了你吧。”丘小白一副深受其扰的样子。
“你竟然想把我出卖了!呜呜呜!你竟然是这样的丘小白!!!”弦月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扑闪着大眼睛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我不活了我要离家出走!!!”
说着她头也不抬地往门外飞去,砰的一声撞到了门上,掉到地上又飞快地冲出了门。看得丘小白脑壳生疼,心尖儿颤了一下。
隔了一会她明白弦月是在作秀:弦月是“意识”啊!比灵魂还要无形的意识!怎么可能撞到门上?就是为了作秀给她看!想到这里,她越发对弦月没有好感了。
丘小白叹了口气,看到陈笑天盯着她看,便问:“你看到什么了吗?”
陈笑天摇头。
弦月这作精,这几天闹离家出走已经十好几回了。
她有意要显摆自己强大的意识掌控力,总想撩拨丘小白学习幻影术,丘小白不胜其扰。弦月那副趾高气扬指定人人巴着她的样子,太让她烦躁了。她尝试想象了一下自己用手给了她一巴掌,没想到弦月真的捂了脸,哭唧唧跑开了。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哎?”丘小白内疚地想,但至少确定了自己的思想还是自己做主的,这点权威立下之后,弦月态度还是收敛了一点。
弦月便换了种姿态,开始苦口婆心劝她放弃俗世的念想,用她给的速成法修仙。
丘小白对她失了信任,执意不肯。
她说学业繁重。
弦月说:“那还不简单,等你学了幻影术,随便给监考老师和同学施一个迷障,你想怎么作弊都没人发现啦。”
丘小白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作弊这种事情都说得出来!我可不是这样人!”
又说最近摊上了陈笑天这个大累赘,整天拉着她帮忙。
弦月说:“陈老板那里的事情,我帮你应付啊!”
“应付,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这样人!”
左右都不是,左右都有道貌岸然的理由,弦月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想想,你妈妈给你安排的生活,平凡的人生,乏味的剧本,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弦月说。
“那你给我安排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不是你想要的?我不能否认过去的自己,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不管我乐不乐意,都构成了现在的我自己。我现在,在你这件事情上,就要做自己的主!好吗!”丘小白把自己都说晕了。
那一次弦月赌气出走了一刻钟左右吧,就回来了。
丘小白下楼端水时发现弦月坐在客厅沙发上、老妈的旁边看电视,她怕弦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暗中观察了她好长一段,才知自己多虑了。
弦月看来很适应这所谓平凡的人生和乏味的剧本,只见她看得十分投入,一会笑一会哭的,后面还跟老妈抱在一起抹眼泪——当然,老妈完全没知觉。
“太好玩了,等一下她回来你要介绍一下这个小朋友我认识认识。”陈笑天一面端出一堆马卡龙色的桃形夹心粿,给丘小白取名字,一面乐呵呵地对她说。
不过陈笑天并没有如愿。
这一次过了24个小时,弦月还没回来。丘小白心下有点不安,但是不肯承认,玩笑地想:“我是不是该打报警电话啦。”
这次耳边没有一个聒噪的声音回应她,竟然觉得有点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