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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律师居然一点惊讶都没有,他眼中全是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声不响。
那女孩有些胆怯,只是听到这种称呼,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她声音好听得很,细柔而悠扬,用带着五江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先生,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叫杨阿娣?”
“对呀,先生,你怎么都知道?”
这时,王律师笑了,对古森昊说:“古先生,请你先尝尝这位姑娘的手艺,她的面条是一绝,不瞒你说,如果这位杨姑娘要开一家点心铺子,生意是不会差的,保证回头客如云,你先尝尝,故人相见的事儿,回头一边吃一边说好不好?”
又对那姑娘说,“小杨啊,那你就先不去忙乎了,坐下吧,你马上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那姑娘笑吟吟地坐下,眼睛倒是伶俐,却透着一股子害怕,一看就叫人平生怜惜。
他转向古森昊:“你尝尝这面条的味道,再说。”
古森昊早就等不及了,他大口吃着,才一口,便大喊:“没错,这就是小时候吃过的面条的味道,一点都不错。你瞧这些小菜,还有这汤头,我记得小时候看我家的一个服务员,她就是这么弄的,她告诉我,面汤,咱们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要用老鸭和黄鳝的骨头加一块里脊肉和鸡胸肉慢慢熬炖,我奶奶最、哦不,不是我奶奶,而是我们全家都最爱杨阿姨做的面条,每次我大姑放学回来就盯着厨房里要吃,被我奶奶训,说她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不能让家里的服务员干活,人家也需要休息的。可是每次杨阿姨都会瞧瞧帮大姑做着吃。其实杨阿姨比我大姑大不了几岁,好像就大个两岁吧。”
“这些你都还记得?好记性。”王律师不失时机地赞了一句,不过记住这些似乎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古森昊光是看到了面条,居然会想到这么多,这是玄乎一些了。
只有那女孩,傻傻地盯着古森昊看,满眼全都是疑惑,似乎想不起来眼前这位大高个帅哥是谁。
这时,王律师边吃边说:“好,谜底我来揭开,古先生,你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我——”
那女孩突然惊呼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不是昊昊哥哥?”
“对呀,我就是昊昊,你就是笑笑,对不对?”
女孩满面春风,全是欢笑,却流下了眼泪来,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还是王律师转移话题说:“笑笑姑娘的面条,乃是一绝,不光汤好,面条的功夫也到位,加上这几样精美的浇头,做一顿这样的夜宵,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古森昊忙问:“王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律师这才让笑笑先行离开一会儿,才对古森昊说出了一番话来。
原来,王律师接受了江睿秀女士的委托中,还有一个项目:要找到杨阿娣一家,并且要善待她们。
江睿秀女士自从古老爷子去世后,便让政府安排遣散了家中的几位服务人员,当时古老爷子在世,家里级别够,有好几个服务员,包括贾小军、仇万里那几个警卫人员、通讯员、勤务员,还有两个专门打扫卫生的园丁,以及家里的厨房服务员杨阿娣。
在杨阿娣之前,还有一个男性的厨师,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人带走不见了,但是杨阿娣来之后,大家都喜欢她的菜,尤其是苏式面条。
在古家这个大家庭里,气氛和睦,人人平等,不过,包括贾小军、杨阿娣这些人在内的所有服务员,全都是小心谨慎的,贾小军毕竟是老爷子的勤务员,关系更亲近些,仇千里则是家里的警卫员,说起来他的地位一定是家里服务员中最高的。
王律师告诉古森昊说:“你家里的厨娘杨阿娣,你应该记得清楚吧?她在你爷爷去世后就离开了你们家,其实呀,那么多服务员里,只有杨阿娣和另外一个园丁离开后情况不太好。好几位都被好好地安排了,现在有些人都身居高位,但是杨阿娣是本地人,她没愿意离开家乡,虽说帮她安排了一家纺织厂工作,但是那家工厂不久就被兼并了,卖给了私人老板,杨阿娣情况很不好。”
“杨阿姨怎么个不好法?”
“其实呀,你这个笑笑小妹妹在你们家过得挺好的,当时为什么杨阿娣会带着一个小女孩呢?是因为她成家很早,没到20岁,那会儿她已经在你们家工作了,后来就生了笑笑,所以你们全家都把笑笑当成你们的家人,但那会儿女孩才降生一年多,她亲生父亲就因为疾病去世了,当时你们家也出力出钱,还帮他找医生,可是还是没救活,杨阿娣就变成了单身妈妈,一个人带着女儿,在你们家,一切都很好,有人帮她带孩子,孩子生病了你们家警卫员汽车一开就送去医院了,问题是,她离开了你们家后,被人胁迫嫁给了一个酒鬼。”
“什么?还能被人胁迫?被谁胁迫?”
王律师摇摇头:“我也没调查清楚,有些是你奶奶告诉我的,有些是我去问出来的,你奶奶跟我说,她非常后悔把杨阿娣安置出门,她没有想过其实那样对这个女人很不好,这个女人内向,当然也很内秀,她从小是被舅父带大的,舅母肯定没有好脸色给她看,从小就养成了胆小怕事不敢说话的习性,却又是个美人儿,所以挺容易受人欺负。”
“那她该找我奶奶呀,回到哦我们家来,不就行了嘛?”
王律师淡淡一笑:“好了,这些都不说了,总之杨阿娣现在已经去世了,她们家有一种遗传疾病,她父亲也是英年早逝,她才四十出头,就没挺过去,剩下个女儿更是孤苦伶仃受人欺负,所以,你的奶奶给我提了个要求,把杨笑真管起来,要负责她的生活,要为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如果没有合适的,那——”王律师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