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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飞身离开后,凌风与婉月双双进到屋内,凌云也自暗处走了出来。
不久前,丞泽回到云清宫禀告,说是久久还没有死,刚刚凌风带着药王去给久久诊治了。
闻听此话的凌云,握笔的手也不自觉地一抖,导致那字的收尾被填上粗粗的一笔。
凌云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丞泽。
“你确定没有看错?”
他的声音虽然清冷,却也听得出镇压着不少怒气。
丞泽虽心中有些发毛,但还是点点头,道:
“是,陛下,臣没有看错。”
“啪”的一声,凌云将那笔撂在桌子上,起身向外快步走去。
“带我去看看。”
丞泽不敢耽误,赶忙追上凌云的脚步,带他去了桃花源。
果然,眼前那一幕让凌云彻底愣住了,久久在离忧的怀里安稳地靠着,而离忧与凌风也接连问着药王什么问题。
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却在没过片刻,就听见药王语调增高地说着什么,那近万年修为的什么蛇都打不过那凰鸟,要离忧三思什么的。
凌云便有些疑惑,他脑中不断思考着这是什么意思,半晌,灵光一闪,凌云才想起一个地方,与药王说的万年修为的蛇和凰鸟可以对得上,那便是巫山。
想当年这事发生时,凌云虽只有五百岁,却也有所耳闻。
而那时,凌风与离忧皆还没有出生,所以,他们不知道太正常了。
眼下看来,离忧是要去巫山拿那颗始祖天帝留下的灵药。
不过,凌云倒不担心,离忧给他的印象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这一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毕竟那凰鸟凶猛无比,离忧又怎能敌得过它。
凌云不禁轻轻嘲笑一声,可下一秒,原本还是带着戏谑眼神的他,瞬间皱紧了眉头,并极其凶狠愤怒地死盯着前方。
只因他看到了久久三番两次地靠近离忧的怀里,最后,竟还被离忧搂着,双双进屋了。
凌云的呼吸因着嫉妒与愤怒加重不少,胸膛也在肉眼看得见的状态下起伏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久久还活着,也不知道她和离忧为什么还能相遇。
他只知道,久久如此爱离忧,让他着实扎眼,如此扎心。
而久久活着回来,都没想过她心脉受损时,是他用修为救了她,他给她的情,久久从来都没想过要还。
凌云不自觉地收紧拳头,指甲扣进肉里的疼痛都没让他清醒过来。
但当凌云看见离忧再次出来,飞往巫山的方向时,刚刚心里的愤怒竟全然不见了,只剩下冷笑连连。
凌云坚定地认为,久久虽然侥幸活命,可离忧恐怕是劫数难逃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在此就要结束了。
如此多好,只要久久没有和离忧在一起,那他死或是久久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凌云看上的,那就是属于他的,若他得不到的,即使毁掉,那也绝对不会便宜了别人。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瘆人的冷笑,转身回了天宫。
翌日,久久起床后,却不见离忧,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床上。
刚刚睡醒的茫然感也登时消失不见,昨晚那种离忧不要她的感觉也涌上了心头。
久久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哭着跑了出去,却正迎上往屋里走的凌风。
久久刹不住脚地撞在他的怀里,凌风赶忙扶住嚎啕大哭的久久,问道: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凌风如此温柔的细语都没让久久稳定下来,她甚至还使劲地想挣开凌风,向前跑去,嘴里还哭喊着。
“离忧……离忧……”
凌风就晓得久久醒来一定会这样,可眼下也不能再将离忧找回来,只能尽量地哄着她。
“离忧很快就会回来的,跟师兄回屋,让婉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婉月也忙着安抚久久的情绪。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桃花糕了吗?我去给你做桃花糕,好不好?”
若是以前的久久,大概还会静下来,乖乖听话。
可如今的久久就如孩童一般,是全然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理智的。
即便加上美食的诱惑,也没有让久久冷静下来,反倒让她不停地挣扎,不停地哭喊道:
“离忧……不要我了……”
“没有,离忧没有不要你,他去给你采药了,你乖乖等他回来,好吗?”
久久挣扎不开凌风的钳制,又因哭喊得撕心裂肺,她直感到头疼,手脚也有些发麻,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她只能将头杵在凌风的肩上,来缓解这种不适之感。
却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不下气,肩膀不停地抖动着,甚至还咳了几声。
凌风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抚拍着久久的后背,才稍稍让她缓和些来。
余光瞥向久久满是泪痕的小脸,但见她的额头上已然布满一层层薄薄的细汗。
微风不时地吹来,久久的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栗。
凌风用袖子将那层细汗擦去,语气一如往常那般温柔,却也带着几分急迫。
“乖,离忧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不会不要你的,听话,跟婉月进屋,换身干净的衣服。”
婉月心疼地扶过久久,好在她已不再嚎啕大哭,也没有抗拒,跟着婉月进屋了。
久久坐在床上,不停地抽泣着,却因看见她本来白白净净的袜子已然成了黑底的,她又觉得好笑,竟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
而在翻找衣服的婉月有些惊奇地侧过头来,看了看久久。
久久也没再哭泣,反倒抬脚给婉月看,并伴随着天真幼稚的话语。
“袜袜黑了。”
婉月捧着衣服,走了过来,柔声道:
“不怕,一会儿帮你洗干净。”
将衣服放在床上,又帮久久洗了洗脸,才替久久换上干净的衣服。
刚刚还灰头土脸的久久,也瞬间干净如初了。
她细嫩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腰封上垂下来的带子,有些委屈道:
“月儿,离忧是不是不要我了?”
正帮她穿着白色绣鞋的婉月应声抬起头,但见久久没有再哭,却也噘着红润的小嘴,不大开心。
俨然一个有些负气,有些责怪,却也带着期待的孩童模样。
婉月怔了怔,忽感十分心酸,久久本不该这样的,她应该古灵精怪地活着,开心快乐地活着,却偏偏因为这副好容貌,而发生这些糟心的事情。
彼时,婉月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不过仅片刻,她就忍了回去,只摇摇头,扯出一丝温柔的笑容,道:
“怎么会?离忧殿下最爱你了,他真的是去给你找药了,只是不方便带着你一起去,你乖乖等他回来,好吗?”
刚刚因着惊慌听不得只字片语,如今稳定下来,久久也懂事地点点头,手却也指着窗外。
“去那里坐着,等离忧。”
她指的方向,便是桃花树下,婉月点点头,应了下来。
“好。”
本在等久久换衣服的凌风,见着桌上有纸笔,便也拿起笔来练练字,打发时间。
且听身后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凌风回头看去,发现久久正盯着他写字。
然凌风回头瞬间,久久也坐到他身边,一脸自豪地看着他,道:
“我也会写字。”
凌风温柔地笑笑。
“是吗?你会写什么字啊?”
还没等久久回答,就听见“咕”的一声,自久久的肚子传来。
凌风与婉月不禁扑哧一笑,婉月也放下刚刚为他二人倒茶的茶壶,语气极为温婉。
“我去做些粥来,再做几道开胃小菜和肉包,可好?”
凌风自然不挑。
“好。“
久久却急迫地提醒着。
“桃花糕,还要吃桃花糕。”
这丫头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唯独在贪吃的方面是永恒不变的,婉月宠溺一笑。
“好。”
之后,便起身做吃食去了。
而婉月走后,久久也拿起笔,在纸上写着。
“离忧,久久,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风凑过去看,微微一笑。
“可是离忧教你写字的?”
久久侧头看向凌风,眼里有些惊讶。
“师兄怎么知道?”
“离忧的字行云流水,丝毫不受拘束,是师兄见过写出来最潇洒好看的字体,你现在的字体和离忧一样,所以师兄知道。”
本是夸离忧,却像是久久得到夸奖一般,她脸上倒绽放出自豪的笑容,道:
“我也觉得好看。”
又随手画了几张丑丑的画,放在凌风面前,还与他详细地说明着。
“这个是离忧,这个师兄,这个是月儿。”
说实话,久久的画歪歪扭扭,不是那么好看,反倒还很搞笑,凌风打趣着。
“离忧有这么丑吗?”
诚然久久不这么觉得,反倒一脸坚定指着画。
“离忧好看,这个也好看。”
凌风宠溺一笑,没再说什么,果然小孩子的审美与成人是不大一样的。
已是深夜,离忧才抵达巫山脚下,抬眼极为严肃地望着山顶,心下琢磨着。
先前药王只说这生魂神草长在巫山里,却也没说具体位置。
想来,进这山就会招来那只凰鸟,那他也定然不可能安心去找此草。
可若是他直奔巫山之巅,将那凰鸟先行解决,那找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还可以顺手拿了那凰鸟守护的丹药,为久久疗伤,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离忧飞身而起,直奔巫山之巅,稳稳落在那山巅之上。
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在中间长着一颗草,模样与药王画上那株生魂神草如出一辙。
彼时,离忧方才明白,那仙药便是生魂神草。
而能增进修为的仙药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来摘取此草。
如此,旁人只知这山巅之上有着一颗增进修为的仙药,那想夺得这药,必会直奔这里。
虽会因此暴露那药是生魂神草,可即便这样,也无需担忧了,因为也是有命来没命回去罢了。
不过今日,离忧是势在必得要拿到这株草了,不敢耽误,他向那草快步走去。
却在刚要触碰到的瞬间,一阵凰鸟的长鸣,自他身后越来越近。
离忧急速回头,却见一只红艳如火的凰鸟向他飞冲过来。
离忧闪身躲过,那鸟也在它那尖嘴要触碰地面之际,扑扇着翅膀,直冲而上。
随后,一声长鸣,再次转头,停立在那上空之中。
如火焰般绚烂的翅膀不停地扇动,与此同时,自那翅膀上飞出无数羽毛状的火箭之雨,刺向离忧。
离忧并未惧怕,旋转于箭雨之间,用桃灵剑将那些箭雨悉数击飞,随即,剑指凰鸟的方向,飞冲而去。
然那凰鸟也不是好惹的,一声长鸣,自口中喷出一道看着就极其凶猛的火柱。
离忧冲得快,并未想过那凰鸟还会喷火,只得用剑快速挡住前方,却也将他击退几步。
原本干净的白衣,也添了些被灼烧后的烟火之痕。
那凰鸟十分凶猛,完全不给离忧时间考虑,再次俯身冲向离忧,想用那尖嘴将离忧的身体啄穿。
离忧怒瞪那凰鸟,也丝毫没有手软,提剑挡住那鸟嘴的攻击。
鸟嘴与桃灵剑碰撞之际,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离忧握着剑柄,旋转一周,反手将那凰鸟眼睛划瞎一只。
那凰鸟顿时厉声嘶鸣着,因受了剧痛,愤怒地挥扇翅膀,将来不及闪避地离忧扑向一旁的石壁上。
它力道极大,离忧“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之上,而后,应声落地。
还带下不少石块砸在离忧的身上,自然桃灵剑也脱离了离忧手中。
离忧一口鲜血,直喷出来,着实痛苦地捂着胸口。
本想拿起剑与那凰鸟再战,可惜那凰鸟也不傻,极其懂得乘胜追击。
它扑腾着翅膀,拦住离忧,将桃灵剑扫向一旁。
紧接着,用那只巨大的爪子,抓起离忧要拿剑的手臂,将离忧提了起来。
继而,飞向空中,猛烈飞转一圈,将离忧甩了出去。
离忧只觉得眼前的景色飞速闪过,看都看不清之时,他就摔落下来,与地面产生了摩擦。
“嘶”的一声,离忧滑出去几米之远,脸颊顿时添上几道擦伤。
这痛感不轻,离忧的眉头瞬间皱了皱,却没吭一声,反倒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迎面却齐刷刷地飞来那火箭之雨,似是要把他打成筛子一般。
离忧转身躲开,却也被其中几只箭雨划伤了肩膀和胸口。
那本来就已满是灰尘的白衣,又溢出不少血痕。
可离忧没在乎身上的疼痛,电光火石之间,他向那凰鸟飞速跑去,那凰鸟也向他火速飞来,张嘴便喷出一道火光。
却在要接触离忧之时,离忧倒身从它身下划过,顺手捡起旁边的桃灵剑,飞身而起,落在凰鸟的后颈上。
紧接着,他猛地一剑,插进凰鸟的脖子里,顺着凰鸟身下跳去。
桃灵剑直直地就顺着凰鸟的背部下划着,将那凰鸟的整个背部划开,森森白骨混着鲜血,裸露在空气中。
那凰鸟顿时发出一阵似要穿破长空的嘶鸣,刺耳至极。
离忧落地,旋身驻足,桃灵剑不断滴落着从凰鸟背部沾染的鲜血。
他重重地喘着气,死盯着那凰鸟,但见鸟头因着疼痛高高举起,硬如磐石的嘴大张着,还可看见里面的舌头。
仅片刻,那嘶鸣之声戛然而止,“砰”的一声,凰鸟应声倒地,便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离忧适才卸下一身的防备,身上的疼痛也再次传来。
他有些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地,一口血也吐了出来。
他伸手抹掉嘴上的鲜血,起身将那草拔了下来。
简单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势,而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