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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阿清阿欢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这早起自然不是她们的习惯,却是她们的一个计策,说来因着昨夜离忧的阻拦,久久并未成功对她们施加暴力,但回想起离忧的说辞是今天再收拾她们两个,那搞不好久久一觉醒来还真会记得这句话,如此一来,她还是会对她们进行袭击,兜兜转转若还得要挨一顿毒打才能了事,那阿清阿欢是难以接受的,也诚然是不允许这种悲剧发生的。
虽说她们一向争强好胜,对于别人的攻击她们都会打还回去,甚至于不打赢都不罢休,可若说对方是久久的话,那这仗就万万是打不了了,且不光打不得,还得先服软才行,毕竟实力悬殊太大,好汉是不能吃这个眼前亏的,至于会不会因此而丢了面子,那阿清阿欢是不大在乎的,谁让她们从小见离忧就不大需要脸皮这个东西,还活得相当滋润,耳熏目染之下,阿清阿欢便也始终认为,不要脸皮方才是正道,没皮没脸才会活得逍遥。
而要说用什么方式来获取久久的原谅,那必然就是出卖这天生的可爱皮相了,几百年的时间里,阿清阿欢对许多事情都曾不满意过,但唯独对修不成人身这件事,她们两个却从未有过半分抱怨,不管怎么说,那人身再可爱,也可爱不过她们原身的模样,就冲她们原身毛绒绒软绵绵之感,这人身就输了一大截,更不用说,她们用那张呆萌的小脸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撒娇时,基本就无人能抵抗住她们的刻意卖萌了。
双双下榻跑到离忧与久久的床边,撩开遮光的灰蓝幔帐,映入眼帘的就是离忧正怀抱着久久,而他们之间也并没有残留一丝缝隙,这就让阿清苦闷不已,心道都老夫老妻了,睡个觉还搂在一起,当真是不嫌害臊,然嘴上却对阿欢压低声音道:
“得了,就一边能躺,我看今天咱俩之间就只能有一个撒娇成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话说得阿欢真想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暗想阿清是真不在乎她这个妹妹的死活啊,手上也一把拽回阿清,不满道:
“凭啥你去撒娇,凭啥你不客气,我说你一个当姐姐的,你怎么就不懂得什么叫谦让呢?”
此时此刻,阿清心里是紧张的,虽说她已经压低音量同阿欢说话了,可眼见阿欢这情绪好像有点激动,她生怕阿欢一个不小心就畅叫扬疾出来,那估计到时候也就都不用求情了,没有办法,她甩开阿欢的手,妥协道:
“那就都上去,别墨迹了,一会儿都醒了。”
话虽如此,临上床前阿清还是推了阿欢一下,抢先一步躺到了久久身边,也气得阿欢吹胡子瞪眼,却不敢厉声痛骂,只能悄咪咪道:
“那我上哪儿去啊?”
阿清没有回话,只指了指久久的身上,阿欢瞬间就领会了阿清的意思,看来阿清这是想让她爬到久久的身上去啊,她顿时深感万分扎心,顺带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是什么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啊,久久又不是没有知觉,她爬上去的过程中久久肯定会被弄醒,搞不好久久再以为她要谋杀她,再一掌拍死她,那到时候也不用撒娇了,毕竟命都没了还撒个屁娇,没有同意阿清的主意,只用嘴型回了句。
“滚。”
继而爬上床,用那胖滚滚的身子硬挤进离忧与久久之间,久久睡得沉没有醒来,反倒离忧被拱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才晓得是阿欢挤了过来,虽说离忧向来没有起床气,但离间了他和久久,那他肯定就不大开心了,便皱眉蹙眼,低声道:
“你过来干什么?”
阿欢侧头抱怨着。
“我过来干啥,你说我过来干啥,你昨晚竟帮倒忙,说什么今天再收拾我俩,我这不是怕我娘一会儿醒了打我嘛,我才过来撒娇来的,我必须得趁她这火再度发起来前,就给她彻底熄灭。”
离忧寻思就因为这点小事,就不让他和久久好好睡觉,便不耐烦地嘟囔一句。
“真烦人。”
阿欢冷脸道:
“烦人总比死人好,我要是被我娘打死了,你以后想让烦你我都烦不了了。”
说罢,回头与阿清开始用毛绒绒的小脸去蹭久久的脸颊,还接连不间断地亲吻久久的脸蛋,直到将久久从睡梦中亲醒,阿欢才紧贴着久久,可怜兮兮地说着。
“娘,我害怕。”
久久抚着阿欢的小脑袋瓜,茫然道:
“怎么了?”
阿欢楚楚可怜地撇撇嘴。
我做恶梦了,我梦见我昨晚犯错了,你就不想要我了,我为了留在你身边,求你打我解气,那你都不打我,还执意要扔了我,所以我害怕,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就成了没人心疼的野孩子了,娘,你快抱着我,我现在都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呢。”
这操纵自如的精湛演技,还真是让阿清都目瞪口呆了,要不是她心里早就知道这是她和阿欢的计谋,那想必她都要被阿欢这得心应手的演技给蒙骗折服了,不对,这应该是得心应脸的演技,阿清佩服地看了看阿欢,心下想着,既然阿欢都表演得这么卖力,那她自然不能逊色于阿欢,便登时收起惊讶之态,抱着久久嚎啕大哭,道:
“娘啊!我也做这个可怕的恶梦了,都要吓死我了,还好只是一个梦,还好我醒了,娘啊,你千万不能抛弃我啊,我离不开你啊!”
她们彼此演得正忘我之际,只听离忧幽幽地来了句。
“那不是梦,你俩昨晚就是犯错了。”
阿清阿欢顿时收声,哑口无言地看向离忧,却见离忧正侧着身子,手拄着头,向她们挑了挑眉,眼神里也带着诸多挑衅的意味,她们这才明白离忧这是故意的,他肯定是因为刚才阿欢挤进了他和久久之间,又因为阿欢刚刚怼了他,他才故意提醒久久,才故意要拆她们的台。
而这一做法,也让阿清阿欢对她们这老爹有了些许不满的想法,都说爹疼闺女,那怎么她们的爹就一点都不心疼她们,反倒还时常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呢,说到底,她们不就是为了谋条活路嘛,何必因着一点点小事就对她们赶尽杀绝,不行,得把这局面赶紧扳回来,绝不能让离忧坏了她们的好事,阿清干笑几声,辩解道:
“额……对……对啊,就是因为我们犯错后心存愧疚,才会做了这样的恶梦。”
转而靠在久久的肩膀上,悲从中来。
“娘,我们犯错了你可以往死里打我们,就是不能扔了我们,我们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离不开你,我最爱的就是娘了。”
阿欢也跟着摇尾乞怜。
“我也是,我宁愿被娘打得半死,也不愿意离开你的身边,我要永远都和娘呆在一起,你绝对不能扔了我。”
要说这萌哒哒的小样还真让人难以抗拒,也果真将久久这慈母之心给勾了出来,想着她们大概是真心悔改了,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梦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她也就原谅她们了,便轻声哄道:
“好,不扔了你们,也不打你们了,不要害怕了,乖。”
承诺一出口,阿清阿欢适才感到如释重负,心满意足地靠在久久的怀里,脸上仿佛都要乐开了花了,离忧好笑地看着她们,心道这两个小崽子的演技还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逆转了要挨打的局面,说起那些肉麻之话时,就连脸皮都抛到了一边,看来阿清阿欢为了不挨打,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然转念又想,昨夜可是他牺牲了色相,才让这两个小崽子躲过一劫,谁料仅过了一宿,她们就过河拆桥,打扰了他和久久的相拥而眠不说,还接连怼了他,那这仇离忧可就记下了,说来昨晚入睡前,他还在心底想着,俏儿的事一定要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可要说用什么方式解决,离忧还是千思万虑了一番。
从俏儿千年前就吸取精元和攻击浮梦与紫宁这点来看,她是个极其喜欢浓厚修为的妖,然她修炼的方式却是擅用速成的歪门邪术,可见她是个急功近利的性情,是以,她才会接连两夜想要攻击久久,毕竟若得了久久的修为,那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和阿清阿欢的修为,如此一来,她既能疗愈伤势,也能让之前失掉的修为瞬间合浦还珠,可谓两全其美。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非但没能得手,反倒弄得她自己遍体鳞伤,想来她也会因此而收敛一些,但眼下,俏儿迫切想要疗愈她的伤势,必定就会需要大量的精元,她不能自己出来寻找,就一定会求人相助,而柳眉就是她最好的选择,想要抓到柳眉或是俏儿最好的办法,也莫过于凡人的引诱了。
原本因着疼爱闺女,离忧想代阿清阿欢去做此事,可现在看来,这事也不需要他亲自去了,谁让阿清阿欢方才无意之中得罪了他,那他也就把这光荣的引诱任务,交还给她们两个了,虽不能万分肯定柳眉一定会出来,但这几率应该还是比较大的。
况且能出来自然是好,届时抓了柳眉,还可以从柳眉嘴里套出有关俏儿的事,若不出来也没关系,待他和久久确认别的地方没有俏儿的踪迹后,他就和久久直接回到客栈,不告诉阿清和阿欢,让她们坐在桥头喂一晚上蚊子,也还是可以给他的生活增添几分乐趣的,毕竟生孩子若不是为了用来寻开心,那此事就将会毫无意义,绝口不提昨夜之事,只对久久道:
“久久,还记得我先前说的,柳眉身上有妖气之事吗?”
因昨夜光想着收拾阿清阿欢了,根本就没有好好谈过正事,眼下离忧问起,那久久自然不似阿清阿欢那般不务正业,作为阴山女君,她还是心中怀有大局的,便侧头问向离忧。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确认了?”
离忧微微颔首。
“对,柳眉身上的妖气正是俏儿的,而且据我推断,这些时日的命案也都是柳眉所为,你想,俏儿前后两次在东街攻击你我,就证明俏儿下手的对象不分男女,同样也不分地点,而之前的命案却都是男子,且都死于那座石桥之下,所以一定是柳眉在帮俏儿行凶,如今俏儿身负重伤,无法独自出来吸取精元,那她一定会让柳眉相助,今夜那石桥处肯定还会有命案发生,我们不妨再去一趟,到时一定可以抓她现行。”
又嘴角含笑,抓了抓阿欢毛绒绒的小脑袋。
“此外,我昨夜睡前还推算了一下,这次的事件其实是一个劫数,若谁能顺利解决此事,那等再回桃花源时,可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上仙了。”
闻听离忧这番话,聪明的久久就晓得离忧又开始胡编乱造了,她虽不晓得离忧为何要捉弄阿清阿欢,但她也认为是该好好让阿清阿欢锻炼一下了,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她们终究是要长大的,总不能等以后真正渡劫之时,还要她和离忧帮忙吧,尽管这忙也不是帮不得,只是这样娇生惯养,难保会重走她和离忧以前的老路。
若真等到那一天降临时,才知道悔不该当初,那还不如现在就让她们吃苦耐劳,以后方能靠自己逢凶化吉,便没有揭穿离忧,只微微一笑,躺在一旁默不作声,而阿清阿欢诚然是不知道离忧这是在捉弄她们,她们还很认真地听,听完后,阿欢还很认真地问了句。
“你说得是真的?只要今夜去了石桥,就一定能抓住柳眉?”
离忧心中嘲笑不止,面上却一本正经道:
“自然是真的,我从来不在正事上开玩笑的,今晚咱们就一起去,赶快帮你们把事情解决完,咱们也可以早点回去。”
阿欢开始在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从她和阿清出生至此,她们从未师承过别处,都是离忧与久久为她们传道授业,印象中也只记得飞升的方式无非就是挨天雷,少数也会通过历劫得以飞升,却不记得他们说过,抓个小小罪犯就能顺利飞升的,但转念一想,这柳眉是在凡间行凶,若是抓了她也是为民除害,就是拯救凡人于水火之中了,而拯救天下苍生当数大义之举,那飞升就是必然的了,加上离忧少有这么严肃认真之态,阿欢便更加深信不疑,这劫数定然是错不了了,心中也认为她还是活得太短,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了。
碰巧的,阿清心中诚然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还在暗自窃喜,先前她还以为这历劫必得入这凡尘俗世,以凡人之躯历尽磨难方才可飞升阶品,想不到她不用如此便可轻松历劫,看来老天爷还真是疼爱她啊,那她也就不推辞了,就必须得去应劫了,而且不光去,还得带着阿欢一起去,不然她都晓得,她若是提出独自一人前去,那阿欢现在必定会跟她吵闹不休,还不如先主动说出带她去,堵住她那爱唧唧歪歪的嘴,到时候再把她打发掉就可以了,打定这个注意,阿清开口道:
“爹,那这么看来,今晚恐怕得有一场硬仗啊,你看你的胳膊受伤了,我这当闺女的也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你,况且那个俏儿太狡猾了,我怕她在别的路行凶,你和我娘就去搜查别的路吧,石桥的事就给我和阿欢解决了。”
离忧故作担忧之态。
“那怎么行?我怎么放心让我这两个宝贝闺女去之身犯险,不行,还是让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阿清心下琢磨着,带阿欢她就已经够勉强的了,这要带上离忧和久久,那还飞升个屁啊,功劳铁定都得让他们给抢没了,便做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举止夸张道:
“爹,不要担心我,我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放我和阿欢去历练吧。”
又假装抹了一把眼泪。
“我们实在不忍心看你受了伤,还得为我们和那个小鬼大打出手,这太不孝了,我们不能做这个不孝子,爹,你就让我们去吧。”
末了,起身摆摆手招呼阿欢一起下床,与此同时,坚定地说着。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和阿欢心意已决,都别拦着我们,一会儿吃饭也不用叫我们了,我们得赶紧补个觉,晚上就将柳眉一举拿下。”
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离忧,噔噔噔地跑下床,几步就回了榻上,被子蒙过头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深夜时分,她们在客栈后门与离忧久久分头行动后,阿清才暴露本性,提醒道:
“我跟你说啊,我好心带你一起去,你懂点事别跟我抢,你一会儿就在旁边站着看就行了,不用你动手,等我顺利飞升上仙后,我也能帮你挡几道天雷不是,听话,乖,这次机会就给我了。”
阿欢先前就怀疑阿清没安什么好心,但念在她这次没扔下她,还主动带着她,那她也就不计较了,却没想到这还没过几个时辰,她就原形毕露了,可若说旁的事不争也罢,但这次的大便宜,阿欢断然不会拱手相让,能不疼不痒地飞升,谁还会想挨天雷啊,便理直气壮道:
“你别说那没有用的,我告诉你,不可能,咱俩就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从现在开始,你别跟我说一句话,我不想搭理你。”
话毕,狠狠剜了阿清一眼,自行向前走去,阿清也眯了眯眼睛,望着阿欢离去的背影冷静分析,照目前的形势看,阿欢已经将她视若路人了,还谈什么亲情,既然如此,那阿清也就不废话了,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反正她也不觉得阿欢能抢得了这次的功劳,便没把她当回事,小哼一声,也向石桥走去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桥边的柳树旁,阿清阿欢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眼泛爱意的男人,相对站在桥上,那浓重的怨气也让她们晓得,这个女子一定就是柳眉,同时心下不禁也赞叹道,看来她们那俊美的老爹能坐稳帝君这个位置,还当真不是盖的,倒还挺有两把刷子,这脑子是真心不错,当得起智勇双全,神机妙算这般的吹捧。
是时,阿清阿欢生平第一次觉得,能身为离忧的亲生女儿,还是很值得骄傲的,毕竟这样的好爹,无论说出去还是带出去,那都是非常长脸的,带着心中的小自豪,阿清阿欢也躲到树后,准备先观望下情况再说,好在离得不算远,天狗的耳朵也尖,那男子和柳眉的对话听得也比较清楚,只听柳眉娇声细语地问道:
“公子觉得奴家美吗?”
那男子连连点头,眼里尽是贪婪之色。
“美,姑娘真是美极了。”
柳眉掩面一笑。
“那公子可愿和奴家永远在一起吗?”
男子回应着。
“愿意,愿意。”
柳眉又向男子伸出手。
“那公子随奴家下去,奴家便可以和公子永远在一起了,可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
柳眉朱唇含笑,细长的手指也勾住男子的腰带,欲将他带入水中,眼看这男子不知反抗,还心甘情愿地想随着柳眉跳河自杀,那都不用多想了,必然是中了那该死的迷魂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