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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渐隐,一个身着湛蓝宫装、以浅浅薄纱遮面的女子便是婷婷出现,正是月宫倪红烟。
其强大的地仙修为仿佛威慑般现出,又忽而消逝。短短的一瞬却足够让江忆染明白,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
尽管如此,江忆染依旧长呼一口气,平静施礼:“前辈谬赞。”
倪红烟妩媚而笑:“不卑不亢,倒是别有一番风度。”
看着她妩媚的笑,江忆染心间陡然一阵恍惚。但紧接着,其丹田玉宫处便是有一团清气蔓延开来,瞬间流遍他的周身。他立时从恍惚中挣脱出来,背后已然一片冷汗,心中不仅暗凛:这是媚术。
江忆染双眉轻蹙,淡淡道:“前辈这是何意?”
倪红烟微微一笑,薄纱下樱桃小嘴的嘴角略略勾起:“公子觉得是何意便是何意。”
江忆染心中暗自腹诽,但面上却是依旧泰然自若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前辈截下我究竟所谓何事?”
“还是那句话。”倪红烟姣好的面容间划过一丝狡黠,“公子觉得是何意便是何意。”
江忆染摇摇头,话锋一转地问道:“消息是从朔雁客栈传出的吗?”
倪红烟淡然微笑:“公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问。”
江忆染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倪红烟,不以为意地说道:“公子只需乖乖随本宫去一个地方便可,不必多问。”
江忆染自知就算问也必然问不出去哪,干脆摊摊手微笑道:“悉听尊便。”
倪红烟转过身去,又微微侧过身来惊鸿一瞥,用婉转的声音笑言:“刚刚忘了介绍,本宫是月宫副宫主倪红烟,所以公子最好不要动什么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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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日后的夜晚,凉州西北月牙湖畔。
江忆染看着眼前漠地之中突然出现的湖,不禁感叹造化之玄妙。
月华如水,轻轻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是披上一层月白色的轻纱。周围氤氲着淡濛濛的水汽,缥缈似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
不远处,倪红烟正面对湖水施展着什么术法。至于七虹剑侍,却不在此间。她们刚动身没多久便在倪红烟的授意下离去了。所以,基本是江忆染和倪红烟两人同行。
一路上,江忆染倒是不太想说话,偏偏倪红烟却似乎对江忆染兴趣十足,总喜欢调笑几句,戏谑满满。饶是如江忆染这般伶牙俐齿,也总是被她说得语塞,几乎是腹诽了一路。
其间,江忆染也尝试过套倪红烟的话,但倪红烟有着难以想象的黠慧,言语间根本没有破绽,让得他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说起来,江忆染倒也能够隐隐约约猜到目的地或者说眼前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没有询问求证的意思,想着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此刻,正在心中回忆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细细梳理一切能够获得的线索的江忆染,却听到耳畔传来水波翻滚的声音。
他闻声望去,惊讶地发现倪红烟身前的湖水竟似乎因为她施展的术法而缓缓朝两侧分了开去,显出一条绵延向湖水深处的青玉甬道来。
“走吧。”倪红烟微笑地看了眼江忆染,便是径直沿着甬道向湖水深处走去,似乎也不怕江忆染不跟上来。
江忆染凝神微微想了想,然后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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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青玉甬道后兜兜转转每多久,江忆染基本能确定,这里恐怕便是月宫的总部所在了。
大秦红衣楚青衫,北漠血雁凉州月。
月宫在四大组织中素来以神秘闻名,世间人对其知晓的极少。
少数能确定的便是,月宫之中尽是女子,而且人数上远远少于其他三大组织,但每一个,无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可靠的消息。
当然,若是能跻身顶尖地仙那一群人,自然就不存在秘辛了。但对于江忆染来说,关于月宫的许多事情都是未知之事。
说实话,江忆染也不曾料到,月宫的总部竟然是一方湖底地宫,当真是巧夺天工。而且,其中蕴集的天地灵气难以估量,端的是修行圣地。
此番,如果江忆染不是以被胁持的身份来此,当真可以说是不虚此行了。
江忆染跟着倪红烟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方巨大的殿宇中。
不久之前,暮璎珞与嬴天夙权衡博弈的地方正是这里。
只是今日,暮璎珞显然不在此间。最北端的鎏金月白玉椅上赫然空空如也。
但殿中并非空无一人。
在玉椅前方右侧的蓝紫玉石路上,有两人并肩而立。
一人是嬴天夙,一人则是他称呼为“璃”的白裙女子。
堪堪进入这方宫殿,江忆染便注意到了那两人。
他所感到的,是一种震撼。
深深的震撼。
当是时,浮现在江忆染心中的,是两个字——
绝代。
无论是嬴天夙,还是白裙女子,给江忆染的感觉都是如此的风华冠绝,仿佛遗世而立。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因为,哪怕是闻人紫,也无法给他这种感觉,或者说勉强只能算半个。天鸿子也不行,尽管他修为高绝、超脱如仙,但江忆染总觉得他的身上隐藏着某种让他很抵触厌倦的气息。其他的人,像南宫衣、辛蓦然也或多或少地沾带了这种感觉,但断然无法企及眼前二人这般的程度。
需知,所谓绝代者,从来不是凭修为而定。
其所依托者,是气质,是神韵,是意境。
江忆染发愣了许久,然后他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就在刚刚,他的心绪中突然多了一丝异样。
那是怎样的异样呢?
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
似曾相识,在见到南宫衣的时候,江忆染的心中也有这样的心绪。
江忆染有些不安起来。
他的心中,逃走的想法莫名炽烈了起来,像枯草堆上燃起的烈火,熊熊灼烧着他的心。
但终究,他还是站在了原地,看向嬴天夙和那白衣女子时的神情却是开始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