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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忆染与滕文煦见面的第二天,江暮玦便是离开雁城去了金陵。
据说是有要事发生,朝廷召集诸王相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事情,但稍微想想也能窥见一二。
秦已生变,大楚的变局想来也快到了。
不过,至少现在,这还不是江忆染需要过分关心的事情。
现在的他正和洛海棠、江栖梧陪着穆盈盈去往清凉寺。
穆盈盈素来礼佛,经常去很多寺庙敬香问佛,一来二去也是逐渐精通佛理。有时候,她的话甚至让得道高僧都赞叹深有禅机。是以,幽州境内的各个寺庙和燕王府的关系素来极好。
清凉寺作为大楚北地第一名寺,自然是穆盈盈常去的地方。
如今,又到了穆盈盈去往五台山礼佛的时候,江忆染等人又恰好无事,自然要陪娘亲走一遭了。
毕竟,三人已经很久没有陪穆盈盈一起去礼佛了。
至于江月儿、闫笑笑和段与泠这次倒是没有同行。他们三人中,闫笑笑、段与泠都是初来楚地,,哪怕是江月儿,对幽州一带也不甚熟悉,自然都对这边的山川风物感兴趣得紧,于是江忆染便让月瑶领着他们四处去逛了。
而穆盈盈那边,除了江忆染三人外,便只有以侍卫身份同行的滕文煦了。解语真和郁鸾非作为影子虽然也肯定跟着,但明面上自然是不会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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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位于雁城西南,两者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清凉寺地处五台山山腰处,所在得天独厚,亦是一处福地。
自山脚至山腰,时有行人往来,看的出清凉寺也是香火极盛。
据穆盈盈说,若是放在往日,恐怕五台山还要更兴盛些许。但自从快一年前枯沉大师葬身长白后,清凉寺到底还是显出颓势。
听着穆盈盈的话,江忆染却是想起了两年多前曾和他切磋一二的小和尚清蝉。
当时他有种预感,此子以后必然是佛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恐怕比其师父枯沉大师还要更胜一筹,只是不知道现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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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时,一行人便是到了山腰的清凉寺。
寺宇之间,浮着淡淡的檀香。庙墙飞檐皆是极古的样式,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
江忆染等人堪堪入到主殿玄若殿前的广场,便有一干僧众迎了上来。
当先一人,身着一袭大红隐黄袈裟,大耳长眉,颇为慈善的样子,正是枯沉大师的师弟枯藏。自枯沉大师逝世,枯藏大师便继任了住持,管理寺内大小事务。在他身畔站着的,则是一个年轻僧人,眉眼稚嫩,却自有一种纯净,气息敛放间,已然有金刚气象。这年轻僧人却正是江忆染期待相见的清蝉。至于他们身后,便是清凉寺其他僧众了。
两方相见,枯藏大师低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穆施主,几位小施主,许久未见了。”
清凉寺中,论修为高深,自是当推枯沉,可若论佛法之妙,恐怕枯藏更加深谙。是以,早年江忆染等人陪穆盈盈来清凉寺时也是经常与枯藏见面。不过,至三年前起,江忆染等人便再未见过枯藏了,而穆盈盈也有半年多未曾来清凉寺,是以枯藏大师才有“许久未见”之说。
穆盈盈也是单手竖于前,微施佛礼:“大师客气了。白驹过隙,光阴易逝,实是人生第一无常。”
“阿弥陀佛,穆施主,几位小施主,今日既临敝寺,想来还是按往日规矩?”枯藏大师温声而问。
穆盈盈轻轻颔首。
往日江忆染等人随穆盈盈来此,都是众人一同进香,尔后穆盈盈同寺内高僧讲研佛法,江忆染三个并不修佛便在广场上等候。今日自也如此。并且一行人也是说好了,待会便由清蝉带着江忆染三个在五台山稍事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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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待得江忆染等三人在玄若殿中进完香随清蝉一同出来,却发现广场上气氛紧张,已然是剑拔弩张。
原本留在外面的滕文煦,此刻正被三个家丁模样、手持朴刀的人围着。滕文煦自己倒没什么,抱肩而立,一脸冷漠。反倒是那三个家丁凶神恶煞的样子。
再远处,是一个蓝衫公子哥,后面缀着几个侍卫,一脸倨傲的样子。他身侧还半躺着一个家丁,鼻青脸肿,呼痛不止。在他面前,有几个僧人,焦头烂额的样子,似乎是在劝解。
看到那个蓝衫公子哥,江忆染微微眯起了眼。
他如何能不认识那人。
当初他们第一次去渊临书院,便是这蓝衫公子哥莫名奇妙找茬,与江忆染切磋,结果却又全然不敌,徒增笑柄。
这蓝衫公子哥自然便是齐王江云玕次子江出文了。
也不知道他来这清凉寺做什么。
不过,眼下,恐怕还是要江忆染出面替滕文煦解围才好。
否则,恐怕那江出文还会继续不依不饶。
江忆染正想动步,清蝉却已然走到江出文面前,轻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佛门清净地,还望勿动刀兵。”
江出文此刻显然注意到了江忆染等人,却依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冷笑道:“小师父有所不知,是那厮先动手伤了我手下,况且我们只是将他围住,待正主来给个说法,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这……”清蝉微微沉吟。
江出文已然说到这个地步,清蝉如何还能不明白,他望向江忆染,微带苦涩与无奈。
江忆染微笑摇头,示意无需担心,然后便是徐徐上前,嘴角轻勾地微施一礼:“出文表兄,想不到在这里相见了。”
江出文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面上却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忆染表弟,好久不见。”
“不知在下的侍卫哪里得罪了表兄,值得表兄如此动怒?”江忆染淡淡说道,望着江出文的目光中带着几缕微嘲。
对于江出文这般两面三刀的虚伪之人,江忆染素来不客气。
江出文眯起双眼,再度冷言道:“表弟的这个侍卫很是倨傲啊,无故打伤我家下人,却连道歉都没有一声。”
江忆染摇摇头,语带深意地说道:“那可未必啊。我这个侍卫素来恭谨,若不是他人先来惹他,他是定然不会动手的。”
“表弟的意思是,我们寻衅在先?”江出文的话语中已然带着丝丝缕缕的怒意。
江忆染却是陡然冷厉起来:“江出文,我没空陪你在这里弄这些小孩子把戏。你们齐王府的图谋,我也毫无兴趣。我不管你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脑袋被门夹了,最好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动心思。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奉陪到底。”
全场寂然。
鸦雀无声。
清蝉呆呆地望着江忆染。
连远处原本岿然不动的滕文煦也是微微变了脸色,似乎有些傻眼。
倒是洛海棠和江栖梧没有多大反应,洛海棠甚至还掩嘴微笑。
刚刚的那些话,听起来像是动了真怒,江栖梧和洛海棠却是知道这只不过是江忆染吓唬吓唬人,他虽也是敢爱敢恨,却根本不会为了江出文这样的人而生气。
因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