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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上。
刀光剑影。
江月儿以一己之力缠住了五官王。
而恢复到地仙境界的闫笑笑更是以一敌二,战牛头马面。
江栖梧对上了宋帝王,而洛海棠和段与泠则是被忘川的众多小鬼缠住。
看起来似乎堪能抗衡,但实际上情况已经非常糟糕。
洛海棠这边五人,几乎都被压制,若是再拖下去,势必倾覆。
只是,又能希冀些什么呢?
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已经是他们将实力发挥到极致了,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照面便要落败。
但。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洛海棠左手手腕轻动,挥舞山渐青,格开斜刺里如劈华山般砍来的一刀,然而自己的身形也被远远推出,不得不将右手的白露刺在地上以稳住身形。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远远不够”四个字不断在其心中回荡。
她咬着嘴唇,倔强起身,双剑舞动,青芒与白光流转。
只是,忘川似乎有意针对洛海棠,大部分小鬼都在猛攻洛海棠,饶是如今的洛海棠,也已疲于应付。
而反观段与泠那边,却只有少数小鬼在纠缠。
段与泠感到心中焦灼,也在拼命。
若是洛海棠有失,他如何对得起江忆染。
可有时,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忘川似乎并不想要取洛海棠的性命,刀剑相加间只是增添伤痕、消磨精力,却不下杀手。
只是,这样于洛海棠而言,不过是更加煎熬。
因为不断失血,她已经有了晕眩之感,状态越来越差。
冷不防之下,她左手被钝器击中,脱力之下,握剑不稳,山渐青便是被挑飞出去,坠入云江的波涛之中。
她咬紧牙关,反身施剑。
剑意绵绵,若重重涟漪,瞬间晃退数名黑衣人,更将其中一人的肩头划伤。
然而,洛海棠的反应终究比一开始慢了许多,已经来不及再回转身形。
一柄阔剑狠狠拍在她背上。
她踉跄前倾,跪倒在地,用白露勉强支撑。
她吐出一口鲜血,苍白而秀气的眉眼间满是不服输的执拗。
忘川果然只是想要生擒洛海棠,见洛海棠已无一战之力,便留了数人挟制,剩下的却是去转而围攻段与泠。
洛海棠轻轻抹了抹嘴角,却是觉得意识有些恍惚起来,朦朦胧胧间仿佛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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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是江忆染为洛海棠挑选的第一柄剑。
山渐青,是后来才有的。
江忆染甚至特意为洛海棠和她的剑自创了一套剑法。
当然,这套剑法谈不上多少玄妙,甚至可以说是中看不中用。
毕竟,那时候的江忆染才多高的境界,而自创招式本就是极难之事,他当时也只是权当赠给洛海棠的礼物而仅仅追求好看,能做到那样的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彼时,江忆染借洛海棠的白露在千漪湖畔演示了这套名为与剑同名的剑法。
洛海棠当时虽然修为不高,但天赋却是在,自然也看出了这套剑法只有华丽的空壳,忍不住掩嘴笑道:“阿染,这么感觉你的剑法中看不中用呢。”
江忆染轻轻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洒然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剑法,本就是用来纪念的。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着,江忆染拉着洛海棠的手跑到近旁的海棠树边坐下,悠悠然地说起了故事:“从前啊,华山上有个门派叫华山派,华山派的大师兄姓令狐,是个狂放不羁的浪子,他有一个岳姓小师妹,是掌门的女儿。大师兄和小师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大师兄总是满足小师妹的所有愿望,捉萤火虫、做木灯笼、买糖葫芦,哪怕挨师父教训也不在乎。他们平常嬉戏打闹,不好好学剑,却又一起创了一门在高手看来很胡闹、在他们自己看来甜蜜的剑法,剑法的名字取自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名,叫冲灵剑法。剑法招式也都是取得很浪漫,什么‘青梅如豆’啊,什么‘柳叶似眉’啊,什么‘雾中初见’啊,什么‘雨后乍逢’啊。都是很拙劣的招式,却寄托着最深的感情。”
说到这,江忆染微微顿了顿,而洛海棠则是眨了眨眼问道:“那最后大师兄和小师妹在一起了么?”
江忆染握住洛海棠的手,眉眼间带着几分遗憾,摇摇头说道:“很遗憾,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因为后面又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华山派的掌门啊,其实是个伪君子,一心觊觎江湖上林氏一门的剑法,为此特意将林氏一门的遗孤收进了门内,成了华山小师弟。此后,大师兄在外诸多波折,无法和小师妹常常相见,而小师妹和那小师弟年龄接近,相处多了感情便欲浓。再后来,大师兄偶遇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学得了一身神妙剑术,却为其师傅所不容,设局嫁祸大师兄,诬陷他偷藏了小师弟一门的剑法,将其逐出门墙,实则却是自己拿去了。当是时,小师妹也不信大师兄,与小师弟一起逼他交出剑法,他心灰意冷,潦倒离开。当两人再遇时,早是物是人非。大师兄身边已经有了深爱他的红颜知己,而小师妹也终究嫁给了小师弟。”
洛海棠不禁有些黯然,眉眼微垂道:“这样的相见,该是多么的痛苦。”
江忆染感觉到了洛海棠微微发颤的手,所以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柔声说道:“两人好不容易见面却又因形势所迫不得不比剑,可是曾经的美好依稀仍在眼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不知不觉间,两人一招一式的来往就成了冲灵剑法中的招式,时光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还在华山上的时候。只是,两人使出的冲灵剑法,落在已是其夫的小师弟和华山掌门眼里,却是无限的刺目,小师弟更是连连冷笑。小师妹没有办法,下了狠手,可大师兄终究不愿对小师妹出手,甘愿受他一剑。刺出这一剑,明明是刺在大师兄身上,但小师妹自己也觉心痛,如遭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