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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自己当真在做梦不成?”
辰昱见自己好端端的在戒天芸的客房内,还道这龙宫之行不过一场梦。忽听房外传来“嘭嘭”的敲门之声,开门一看,见是神灸夜。
神灸夜歉然说道:“不好意思,害辰兄白跑一趟。”
辰昱疑惑的看着神灸夜,心道自己莫非真的去了龙宫。神灸夜似读懂辰昱疑惑,笑道:“辰兄方才与我的确去了龙宫,不过非肉身凡胎去。那金湖厌俗世,自成一界。人食五谷,又在迷界浸泡,其肉身凡胎自是金湖所厌之物。故而,龙宫之行,是我唤了辰兄的元神同去。”
辰昱暗道原来如此。瞧了瞧房外天色,见一片灰蒙,对神灸夜道:“夜兄,莫不是专程过来告诉我此事。”
神灸夜摇了摇头,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天将放亮,门内将有弟子早起晨练。我怕见着,免不了一番告别,徒增伤感。故想请辰兄现在就与我下山,唤醒神兽。”
神灸夜语毕,向辰昱施了一礼,以表歉意。辰昱简单梳洗一番,便随神灸夜下山。俩人穿过竹林,到了河畔,又顺利穿过山洞。辰昱奇道:“这山洞怎么变成普通山洞了,那画中阎罗了?”神灸夜回道:“这洞里的地府是单向入口,进则有而出则无。故我们现在出去,到不了那地府,只能看到普通的山洞。”
不觉间,俩人到了戒天芸的殿宇处,眼见“南天门”的牌匾近在咫尺,却见一人在牌匾下徘徊。这人穿着戒天芸宗服,器宇轩昂。神灸夜走到此人跟前,淡笑道:“舒师弟这般早起,在此徘徊,莫不是要下山?”原来,这人是与神灸夜、琰青羽并称“天芸三萃”的舒煜砯,而这“天芸三萃”的称号,是戒天芸对门内三位最优秀弟子的尊称。
“师兄误会了。”舒煜砯道:“我不过早起晨练,现有点累,想休息一番。”说罢,瞧了眼辰昱,又转向神灸夜道:“师兄,您这是赶着和百慧轩的门人下山不成?”
“舒师弟,为何这般说?”
“师兄,恐有所不知。”舒煜砯道:“百慧轩门人到访我派已人尽皆知。现见这位道友穿着并非我派宗服,又与师兄行色匆匆,故而我有此猜测,这位道友是百慧轩门人,师兄和他是准备下山远行,不知是也不是?”
“舒师弟,真是好眼力。”
神灸夜叹服,舒煜砯却脸色骤变,不满说道:“师兄真不地道,也不和众师弟、师妹们告别,就这样不辞而别。”
神灸夜略显尴尬,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一番道别,徒增伤感吗。”舒煜砯讽刺道:“师兄,我看你是担心师妹们哭哭啼啼,不让你走吧。”
神灸夜脸色一红,似被说中心事。辰昱见此,暗道:“原来,这才是夜兄早行的真正原因。”
神灸夜不想在此事上多谈,向舒煜砯行了一告别礼,说道:“舒师弟,劳你告知我师父和各位师伯、师叔一声,说我已下山,不必担心。”
神灸夜说罢,欲和辰昱上路。舒煜砯见之,忙道:“师兄,你们准备去哪?我交友广,若是你们去的地方正好有我的朋友,我也好书信一封,让他为你们接风洗尘。若是需要帮助,也只管唤他便是。”
“这……”见神灸夜不语,舒煜砯不悦道:“师兄不愿告知,莫非信不过师弟?”神灸夜脸色微变,辰昱见之,言道:“道兄,你误会了,非夜兄不愿告知,而是夜兄不知去哪。待我查看一番,告知您去处,说不得到了那里,还真需要道兄的朋友帮忙。”
辰昱取出衣袂查看一番,说道:“我们将去金陵一趟。”舒煜砯不解道:“去那做啥?”辰昱回道:“那里有个第一学府,历史悠久,藏书众多。我师父在衣袂中提到,他们有神兽令的线索。”舒煜砯道:“金陵虽不远,但为了节省世间,我现就休书给那边的朋友,让他打听第一学府的事。我个人建议,师兄和道友到了那里,可到酒楼、茶楼打听一番,毕竟那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汇聚,是个探听消息的好去处。除此之外,青楼也不妨一去,文人雅士都喜去那里附庸风雅,消息可能更可靠一些。”
辰昱点头,觉得舒煜砯说的在理。神灸夜瞟了眼舒煜砯,不语,与辰昱告辞离去。俩人出了南天门,下了羊肠小道,穿过瀑布,到了红枫林。一只形状怪异的白鹿突向两人冲来,停在辰昱身前,撒娇般的用头蹭了蹭辰昱的胸口。
“夜兄,这是我的坐骑七彩麋鹿。我有这厮代步,你呢?”神灸夜回道:“辰兄不必担心我,我自有代步工具,你在前方尽管带路便是。”
闻神灸夜这般说辞,辰昱跨上七彩麋鹿遂向远方奔去。神灸夜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下一把佩剑,这剑长约三尺,薄而轻盈,有着金属特有的厚质感,即使星空灰朦,也闪着夺目的利芒。神灸夜将剑抛向空中,剑瞬间大了十倍。神灸夜跳上剑身,驾驭剑向七彩麋鹿奔驰的方向追去。
辰昱眼见神灸夜驱剑而来,方安心,一心一意的引路。这金陵离戒天芸并不远,俩人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金陵城门之下。神灸夜收了剑,瞟了眼七彩麋鹿道:“辰兄,你这鹿非凡间物,不宜示人,你打算怎么办?”
“夜兄,不必担心,我自有解决之法。”
辰昱说着,下了鹿身,拍了拍七彩麋鹿的脑袋。这鹿的鹿角酷似树枝,其上又挂着水果。随着辰昱这一拍,鹿角上的水果不仅消失了,就连那雪白的皮毛也变得暗淡了许多。神灸夜再瞧时,这鹿哪里还有七彩麋鹿的风姿,分明就是一头普通的白鹿。
天亮了,金陵城门之下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来赶早市的商贩、佃农。辰昱牵着七彩麋鹿与神灸夜融入人群之中,听着来来往往的商贩、佃农说着金陵近日大事,眉间忽而闪过一丝喜色。原来,金陵各学府近日正在招生,久负盛名的天下第一学府,也会敞开大门。只是,这天下第一学府,到底是哪个学府,一直是世间之谜。
一商贩对其伙伴道:“这天下第一的金陵学府,也不知孰真孰假。那些没有真才实学,坑人造假的学府,良心都被狗吃了,也不知害了多少学子。”神灸夜听闻商贩之言,甚是不解,施了一礼,说道:“敢问大哥,刚才是何之意?”
那商贩眼见神灸夜、辰昱穿着不凡,猜测俩人是富贵之家,又见神灸夜谈吐不凡、斯文有礼,误以为俩人是学子,来这金陵学府读书的,遂言道:“俩位想必是学子,来金陵读书的吧?”不等神灸夜、辰昱回答,那商贩已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这里叫金陵,全因出了个天下第一学府,金陵学府。自从这学府出了名啊,不少人被猪油蒙了心,盗用这学府之名办闾塾。那些来此求学的学子分不清真假,凭感觉和学府装潢选闾塾,错进假学府,诗书礼仪不学,专学那假斗狠,攀高枝。你说,这欺世盗名的假学府,是不是害人不浅?”
神灸夜、辰昱不语,跟着人群进了城门。那商贩拍了拍神灸夜肩膀,厉道:“这金陵学府众多,你们可要擦亮眼睛啊,不要被那假学府给毁了。世人皆说好的,不一定真好;世人皆说坏的,不一定真坏。到底如何,还得你们自己体会,辨认一番。我言尽于此,祝你们好运。”
“谢谢。”
神灸夜、辰昱齐向商贩行了一拱手之礼。商贩离去,神灸夜眼见一小贩挑着个担子卖着炊饼,走了过去,递了一两碎银给小贩道:“来两个炊饼。”
小贩麻利的用油纸包了两个炊饼递给神灸夜,欲找钱给神灸夜时,被神灸夜阻止。神灸夜道:“剩下的钱,权当向小哥打听消息之用。敢问小哥,可知这第一学府在哪?”
小贩眼珠转了转,说道:“这第一学府我不好说,但有个学府我建议你们去看看。那学府是货真价实的十大学府,有朝廷颁发的‘圣府’牌匾,桃李满天下,很多达官贵人、乡绅富豪都是师从这个学府的。”
神灸夜忙道:“那敢问小哥,这学府该往哪走?”小贩指着一条路,回道:“你沿着此路直走,见人多的地方便是。”
“谢谢。”
神灸夜向小贩道了谢,引着辰昱向小贩口中所指的学府走去。小贩眼见神灸夜、辰昱越走越远,抛下炊饼担子,向一偏僻的小巷走去。
神灸夜、辰昱到了小贩所说的学府,只见那里人来人往,不少学子拿着拜师礼等着入学。辰昱暗道,这学府不愧是十大学府之一,人气如此之旺。然而,神灸夜却眉头紧蹙,盯着那学府的招牌不语。
这学府招牌可谓气势滂沱,是一面宽约三丈(十米)、高约十五尺(五米)的“纯黄金”墙。那墙上的“金陵学府”四字,是用稀少且名贵的黑玛瑙磨成粉,一笔又一笔涂抹上去的。单看这学府的招牌,就可知这学府里又是怎样的金碧辉煌。
“出去。”
学府里,突然有一个贫困的学子因凑不齐拜师礼,被仆役赶了出来。那学子道:“我是县城的第一学子,想这学府是读书人之地,故而来此求学。可因家穷凑不齐拜师礼就被尔等打出,想来你们这学府也是名不副实。”
“小子,少在这里歪歪。”仆役吼道:“我们是学府,又不是善济堂,就你这穷酸相,还想求学,也不撒泡尿照照。县城第一学子又如何,我们学府若都是你这样的人,还怎么赚钱。滚,滚,滚。”
神灸夜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辰昱也蹙紧了眉头。神灸夜道:“辰兄,如此嫌贫爱富的学府,想必非我俩所寻学府。”辰昱点了点头,说道:“夜兄说的在理,我们还是到别处瞧瞧吧。”
神灸夜、辰昱转身离去。行至一处,见一杨树下,站着一位青年。这青年上穿白色上衣,下着白色襦裙,外披一件碧绿青衫,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身形倾长。
神灸夜初见这人,便陡然生出一股好感,总觉得这青年不是一位简单之人。遂走向青年,问道:“敢问兄台,可知第一学府在哪?”
青年瞧了瞧神灸夜,又瞧了瞧辰昱,说道:“金陵学府,一百零八梯,唯善者有入门资格,积德者有入学资格,正道而行者有登顶资格。你们,可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