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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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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学府,一百零八梯,唯善者有入门资格,积德者有入学资格,正道而行者有登顶资格。

    神灸夜、辰昱跟着青年到了金陵学府,只是一眼,神灸夜就喜欢上了这所学府。这所学府修建在僻静的郊外,古朴的山门耸立在羊肠小道上,黑色的山门柱子上有些淡淡的划痕,诠释着岁月的沧桑。山门的牌匾上镂刻着古朴而大气的花纹,牌匾上苍劲的“金陵学府”四字,透着一股凌然的浩然正气。神灸夜、辰昱抬头望了望牌匾,又看了看那条笔直向上的羊肠小道,不约而同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请。”

    辰昱让七彩麋鹿在山脚下等他,遂后与神灸夜跟着青年上了羊肠小道。神灸夜、辰昱踏上第一阶梯的瞬间,周围的景致突变,道路两边的花草树木不见了,变成了山洞岩壁。神灸夜、辰昱恍若未觉,仍紧紧的跟着青年向上攀登。走了约莫十步,青年突然停止了步伐,笑看着神灸夜和辰昱。原来,此刻第九阶梯,突然高出1丈(3.33米),头顶上方更是坠下一块大石,致使通往第十阶梯的道路仅剩一个不到5寸(16.67厘米)的入口。神灸夜、辰昱暗道,这入口这般小,怎么过得去。

    明明被大石遮挡了视线,但神灸夜仍是清楚的看到了青年的面部表情,那是一种超脱于世外,淡看众生的表情。神灸夜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他看了看不过5寸的入口,淡然一笑。

    “爬,我也爬过去。”

    因心态的转变,神灸夜再看那入口,似乎宽了许多。他挽起裤腿,顺利的爬进了入口。辰昱见此,也学神灸夜爬进了入口。待俩人到达第十阶梯,第九阶梯恢复了原样,头顶上方的大石也消失了,就连周围的山洞岩壁也变成了俩人最初见到的花草树木。

    青年道:“万物万相本心生,万念化作万物形。一念花开一念落,一切皆由汝心定。恭喜登上十梯,入门。”

    青年再次向上攀登,神灸夜、辰昱紧随其后。待到十五梯时,突见前方没了路,有不少学子在此徘徊不前。青年走到众学子身前,说道:“十六梯至二十梯为隐梯,善而无知,坠十六;善而无勇,坠十七;善而无为,坠十八;善而无慧,坠十九;愚善者,止步二十。”

    青年话落,大步向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空中行走。总共走了五步,到达了对面山上。一位学子眼见青年过去,似受到了鼓舞,深吸口气,向空中走去。然而,仅走了两步,突然惨叫一声,掉下了悬崖。众学子被吓了一跳,不少准备迈步向空中行走的学子收回了脚步,望着那条断了的路,愁眉不展。

    青年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缓缓说道:“百年光阴,弹指一瞬,不过梦一场。求学路,艰险重重,心不坚者,请返。”

    青年话落,一位学子瞧了那条断路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向山下行去。有了第一位学子的离去,其他学子似受到了影响,纷纷转身下山。这一走,便是十去七八。神灸夜发现青年的表情虽淡淡的,却透着一股悲伤和无奈。

    似乎察觉到神灸夜的目光,青年的眼角瞟向了神灸夜。神灸夜朝青年笑了笑,而后无畏的向空中走去。一步,二步,三步……神灸夜顺利的到达了对面山上。辰昱紧随其后,也顺利的到达了对面山上。青年看着两人道:“德分四品,初品为品德,中品为功德,上品为阴德,极品为道德。尔等有德,皆为极品,准许入学。”

    青年做了个“请”的手势,神灸夜、辰昱会意,拜别青年,继续向上攀登。走了约莫十步,突见左方有1条小路,路面铺着小而碎的白色石头。道路两旁是翠绿的斑竹,兰草和菊花也随处可见。尽头,有两株红梅,依稀还能看到,有一所古色古香的书院。

    神灸夜、辰昱正欲向小路行去,即被一青年阻止。这青年的穿着,与引神灸夜、辰昱进学府的青年的穿着极为神似。同样上穿白色上衣,下着白色襦裙,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只是外面披的非是一件碧绿青衫,而是一件淡紫长衫。

    青年拦住神灸夜、辰昱的去路,缓缓说道:“求学者,方进书院。尔等寻真理,需向上攀登。三十起步,直至一百零八。每十步,有一修心之关,过而前行,不过而止。虽过者,若心有漏,仍将止步其上十梯之一。百梯后,行五步,有一大关。若不能完美通过,前面所走之路皆为乌有。

    尔等所来之意,山长早已知晓,让我转告尔等。每过一关,尔等可以获得一条有关神兽令的简单线索。若能登顶,不但可以获得全部神兽令的详尽线索,还能获得我学府助力。那么,我在此恭祝二位,登顶成功。”

    神灸夜、辰昱向青年施了一拱手礼,遂继续向上攀登。俩人行了十步,果如青年所言,遇到了一修心之关。只见,原本身处在学府的俩人,却突然到了黄泉。这黄泉路表面与普通的山路没有不同,一条笔直的田坎,似没有尽头。路的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那既不是烟和雾,也不是霜,而是阴曹地府特有的阴气。有两个小鬼在神灸夜、辰昱的右侧蹦跳着,嚷嚷着要到哪去抓人。

    神灸夜、辰昱俩人,被小鬼吵得脑袋有点混沌,俩人沿着黄泉路走。眼见,离地府越来越近,神灸夜、辰昱忽而意识到自己是个修道者,使命还未践行。可是,俩人践行的是什么使命,一时间,居然双双记不得了。

    神灸夜暗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而如今,道未满,怎可入黄泉。

    一念既出,神灸夜忽而眼见一亮,发现黄泉路没了,他和辰昱重回到了学府,眼前是第三十一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心坚定,灵台无尘;万魔避让,地狱不收。过关。

    神灸夜、辰昱又向上走了十步,到了第四十阶梯。突然景致再度一转,俩人到了冥河畔。这里的天空灰蒙蒙的,河水也浑浊不堪,呈现暗黑色。河边站了许多人,似乎在等渡船。神灸夜、辰昱走到人群后,突见一条船缓缓向这边驶来。这船只是一条普通的木舟,撑船人头带着斗笠,看不清模样。待船行近,神灸夜、辰昱赫然发现,这船竟无船底。

    撑船人道:“身上全部财产作为渡资,方可过河。”

    渡河者将身上的财产给了撑船人,撑船人边收着,边将这些财产撒进了冥河。边撒边道:“前生事了,今生无物身轻。”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将身上的全部财产给了撑船人,每到这时,撑船人都会问一句,渡船人身上的财产是否要充作渡资。如果渡船人摇头或是不允,渡船人不会强制收取,仍会放渡船人上船。

    眼见没有交出全部财产也能上船,不少渡船人都或多或少的留了些贵重之物。撑船人恍若未觉,例行收着财产,撒财产,问话,重复同样动作。

    这船外表看上去虽小,却容纳下了全部渡船人。神灸夜交了钱财,又取下腰间碧绿的佩玉交于撑船人。撑船人转身将这些物什撒向了冥河,随口问道:“佩剑,是否要充作渡资?”

    神灸夜闻之,毫不犹豫的取下腰间佩剑交于撑船人。撑船人将剑扔进了冥河,接着说道:“腰带和靴子,是否要充作渡资?”

    神灸夜瞟了眼腰间系着的金色腰带,及脚上蹬的一双金丝镶边的靴子,二话不说,扯下腰带,脱下靴子,交给了撑船人。辰昱见之,主动将钱财和身上的法宝、武器,值钱之物交于撑船人。撑船人将这些东西一一丢下冥河,遂后慢慢的摇动船桨,船开始缓缓向对面行去。

    船上部分人,笑话神灸夜太蠢,说腰带和靴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为什么不留着。神灸夜静静的听着,不言不语。

    船驶到了河的中央,突然船上发生了混乱。原是那些留有财产的人,身体开始向河下沉去。那些被他们强留的财务,此刻成了催命符。当他们意识到不妙时,却为时已晚。

    撑船人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苦孳孳较量,劳心操握。钱财名利的诱惑是一块黑布,挡不住,心会被蒙蔽,继而迷失方向,也迷失自己。天下的祸端,皆因这两样东西所牵绊,生死之间,为一贪念。”

    随着撑船人话落,神灸夜眼见一个带着玉指环的人,被玉指环拖进了冥河;系着金腰带的人,腰带仿佛变成了一块巨石,腰部被生生折断,凄惨的跌进了冥河;穿着金靴的人,靴子好似瞬间变成了铁块,未来得及惨叫,就被带入了冥河;手中抱着玉器或瓷器的人,双手被牢牢黏在了自己所抱的物件上,随着那个物件一起坠入了冥河。船还在行走,船上的人已坠河九成,生者是穷人多而富者少,莫不都是暗自窃喜,交了全部财产。

    船行至到了岸边,生者下了船,去了忘川。神灸夜、辰昱被撑船人拦住,其道:“你们已过关,可以回了。”说罢,摘下斗笠,向俩人一挥。神灸夜、辰昱被扔下冥河的财务,回到了各自身上,遂后俩人眼前一花,到了学府的第四十一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