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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黑水城一别,已经过去十多日了,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徐苏这一路都走的十分惬意,浑身轻飘飘的,只有身下的骐骥马知道,这分量不减反增,这几日他心情大好,竟是吃胖了许多,这两匹骐骥马此时早已不像刚出城时那么兴奋了。
十多日的行程,李长安两人终于出了妖族的地界,一路上遇见的车队也多了起来,两人收起了玩弄的心,就装做两个俗人,要滚一滚这红尘。
一条小河边,两匹骐骥马正在低头饮水,这条河的源头在远处的一座山上,所以河水十分清凉,两匹烈马甚至还跳下去润了一下身子,安逸得很。
这时,远处传来歌声,正如:山谷琴弦溪涧水?,歌扬四海醉天公,两人刚听了两句就忍不住陶醉其中,被这横跨山谷的歌声击中了灵魂,心好像都跟着飞走了。
两人循着山歌一路走进深山中,山路难行,只好下马。两人牵马走在蜿蜒石路上面,山路曲曲折折地延伸至远处的山峦,循着小路往前,来到一座云台,可以看见山下并非是一片荒野,而是一座座掩映在树木之间的房屋,伴随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可以闻到,那山野气息中所夹杂的浓烈的烟火气,格外真实的人间仙境。
山寨四面环山,寨子建于盆地之中,两条溪流汇聚成一条河流横跨寨中,寨子口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寨门,不使用天眼神通根本看不见,寨门上面写有两个大字:侗寨。
两人终于看见那唱山歌之人,此时正从山路的另一边下山,肩上扛着一头梅花鹿,往侗寨走去。
两人不敢高声惊了这唱着山歌的猎户,也从那边的山路下山追了过去,但由于两人不想使用神通,又牵着两匹马,与那扛着重物的猎户之间距离始终是那么远。
凡事讲究个自然,既然追不上,那就追不上吧,能跟在后面,听到这赋予生活气息的山歌,这山路就走值了。
山歌是这样唱的:
“走过了山头走山沟
看够了月亮看日头
东边晴来西边雨
不知是阳春还是秋
走过了山谷走山丘
石头不烂水长流
山歌如火出胸口
管它是欢喜还是愁
神仙跟我走
走得大河水倒流
神仙羡我游
悠悠岁月不回头”
李长安两人听完心头一惊,拉住骐骥马站在山腰,难道是个高人?遥望山下,那猎户已经走进寨子里了。
两人对视一眼,是人是鬼得看看再说,紧跟着下了山,向山寨而去。
寨门前的土路上,李长安两人两马驻足观望,路两边的梯田蜿蜒层叠,是当地百姓依山就势开采而成。前边一个牵着骡子,扛着两把铁锨的青年也不断回头打量这两个外来人。
两人笑了笑,跟了上去。之前是山路,两人带着马追不上,现在这土路,两人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见两人直奔自己而来,拉着骡子停在了路边。
李长安拱了拱手,向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身上沾满泥土气息的青年问到:“大哥,请问您知不知道这先前唱山歌的人是谁啊?我们俩本来在山的那边歇息,被他的歌声所吸引,竟是一路跟到了这里。”
那青年笑了笑,说到:“我们寨子里有几千人,人人都会唱这山歌,唱的好的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我哪知道是哪个。倒是你们两个,玩心太大了,这都傍晚了还在这山中游荡。不过你们能被这山歌吸引至此,想必也是性子洒脱之人,去我们宗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出去吧。”那青年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两眼骐骥马,确实比自己的骡子气派。
听了这位老哥的善言,李长安两人不禁为之动容,两人早已用神识打探过,此人一点修行过的痕迹都没有,此举完全是因其淳朴、善良,能养育这样的人的民风自然更不用说,两人忍不住想进寨子看看了。
两人道了声谢,跟着那个青年走向寨子。寨子口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寨门,那青年指着寨门上的大匾骄傲地说:
我们寨子叫侗寨,我们的先祖为躲避战乱,历尽千辛万苦,四处奔波,最后才定居此地。当时这里竹林丛生,荆棘遍野。于是,我们的先祖在寨子里一个名叫“象细”的地方挖了一口井,开荒造田,从此就居于井旁。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直至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李长安两人点头应和到:“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那青年挠了挠头,问道:“世外桃源?那是什么意思?”
徐苏谦卑的解释到:“就是说这里与外面的世界所隔绝,是一个远离世俗纷争的好地方”
那青年略带羞愧地笑了笑,没想到两人还是个读书人,竟说自己听不懂得话。随后点点头说道:“我们祖上定了规矩,出了山的人就不许回来了,也不能提任何关于这里的事,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走进我们这里了,所以外面这十多年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李长安两人忙点头说道:“我们出去后也不会说的,你放心!”
那青年淳朴的笑了笑,对两人说到:“没事,到时候你们在宗堂里发个誓就行,这是我们寨子的规矩,出去的人都得发誓,你们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只对山神发誓就行。”
若是寨子里的人出去,还要跪拜祖先七天七夜,然后持百家米离开。意思是别忘了祖先以及同乡的恩情,莫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青年接着说着:“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外来的人还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出去,都没再回来过,老人说山神大人会让那些出去的人失去记忆,不过因为没人回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长安两人对视一眼,看来这里还真有点意思呢。
三人继续向前走,跃入眼帘的,是那一排排有着浓郁民族特色的吊脚楼,房屋沿河而建,依山傍水。两条潺潺的溪流汇聚成一条河流贯穿寨子,河流两岸,建着高高低低的吊脚楼,错落有致。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侗寨居民的注意力,不少村民都探出头来打量这两个外面来的人,李长安两人带着笑不断点头致意。
迎面走过一个肩挑扁担拎着两桶水的婆婆,看样子已经年过半百了,但身体还是这么硬朗。那青年看见后连忙放下铁锨,跑上去接过了那婆婆的扁担,埋怨道:“阿婆,你要是需要打水就打声招呼,寨子里这么多人,谁不能帮你一把?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自己干!”
那个阿婆笑骂道:“我什么年纪了?啊?老婆子我身子骨硬着呢?还干的动!用不着找别人帮忙!不信你和我比比,看我会不会喘。”
虎生讪讪笑道:“那我哪能比得过您啊,五十多岁的人了,您自个儿出来打水不说,一下子还整了两桶,咱们寨子里啊,您是头一个!”
阿婆笑了笑,没理会虎生的打趣。这时才看到李长安两个人,问了一下虎生:“这两人,外面来的?”
虎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那阿婆看了李长安两人一眼,径直走回家了,虎生让李长安两人等他一会,紧跟着那个阿婆去往阿婆家了。
李长安两人两马外加一头骡子,就站在这两把铁锨跟前,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虎生回来了,对李长安两人解释到:“你们别介意,十多年前来了三个外面的人,给寨子里的人讲了讲外面的世界,他们走后,阿婆的儿子心也跟着走了,五年前她那不孝的儿子偷偷跑出去了,老伴也死得早,就剩阿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着老房子。”
李长安两人默不作声,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虎生捡起了地上的两把铁锨,抗在肩膀上,接过了李长安手中拴骡子的麻绳,说到:“我能理解他,外面的世界什么都有,什么都好,还能有机会求长生,外面的女人也漂亮。那小子当时看那外来女子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待不住了。但我不会原谅他,一个能把五十多岁的老母亲扔下自己出去的人,就算他成了仙,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他。”
李长安点了点头,不知说什么是好,徐苏则摸了摸身边的骐骥马,也没说什么。
那个跑出去的人一定是错了,但不能剥夺他对新世界的向往。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迎面是一个杉树状的鼓楼,楼檐上雕画了一些色彩缤纷的图案,有龙有凤,还有一些飞天的仙女,美不胜收。
虎生为李长安两人介绍到:“这鼓楼在我们侗寨,是吉祥的象征,兴旺的标志。鼓楼模仿杉树形状建造而成,因楼上置鼓得名,是我们全寨人集资修建的。每当寨子里遇到什么重大事件,就在鼓楼击鼓聚众,它不仅是议事的会堂,也是我们平时娱乐和节日聚会的场所。
我们寨内共建有鼓楼五座、花桥五座、戏台五座,其中鼓楼按照传统五常分别命名为:仁团、义团、礼团、智团、信团,其外观、高低、大小风格各异,蔚为大观。对于我们来说,单数是吉祥数字,代表生命可变之意,故鼓楼都为单数。”
李长安两人看着眼前的鼓楼,从其雨水冲刷留下的痕迹就可以感受它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