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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凌凤盯着知琴一会,展颜一笑,“有没有,迟早会知通,又何必急于一时。”
知棋轻轻嘘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转头狠狠的瞪了知琴一眼,警告竟思不言而喻。知琴对她做了个鬼脸。
几个人一番笑闹,陈氏含笑看着几人,只觉如此甚好。毛凌云见林舒音有些疲倦,就送她回房歇息。
毛凌凤也扶着陈氏回房歇息,陈氏拉着女儿问长问短,并将她袖子捊起,查看有没有新的伤口,没有发现有新的伤口,这才作罢。毛凌凤觉的好笑。干脆脱下衣服,展开手臂,任她打量。陈氏摸着女儿身上变淡了的伤疤,一阵黯然。
毛凌凤劝慰道:“母亲不必难过,倘若以后那些男人只图女儿容貌,女儿必不会嫁,女儿求的是两心相悦,相知相爱,一生一世。
说完拉着陈氏上床道:“今日父亲不在家,女儿就陪伴母亲一晚,如何。”说着依偎在陈氏怀中,不知不觉意睡了过去。
陈氏看着依偎在怀中女儿,心神恍惚,多少年了。自从女儿八岁时随玉真道长上山学艺后,整整有十一年了,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在自己身边了。曾几何时,当初那吖吖学语的小丫头如今蜕变成一个令人敬佩的大将军,可是任她如何在外叱咤风云,回到家里,她终究是个女子,是自己捧在掌心里的女儿。
毛叙琪回到家中,轻轻的推开房门,看见妻子和女儿相互依偎着己经熟睡。看着这温□的一暮,毛凌琪老泪纵横,悄悄的关上房门。转身在书房歇下。
次日凌晨,毛凌凤依旧和琴棋书画在一起练剑。毛凌云悄悄进来,在旁边观看。毛凌凤也不以为意,练了一个时辰,见毛凌云尚立在那里痴痴看着。心中一动,身形一转,长剑刹那间寒光闪闪,向毛凌云右肩刺去。
毛凌云大吃一惊,连忙闪身避过。毛凌凤左手轻挥,知书手中长剑已经被她拿在手中,轻轻向毛凌云一抛道:“接着。”毛凌云接过抛来的长剑,一挽剑花向毛凌凤刺去,女子嘴角上扬。回剑抵挡,一边指出剑中弱点的空隙,毛凌云精神大振,一边挥动长剑和她对打,一边将妹妹的指点一一记在心上。一番打斗下来,毛凌云自觉受益非浅。琴棋书画四人也在旁边看的入迷,并大声喝采。
当毛叙琪一踏进院子,就见毛凌云被毛凌凤死死压住。不由掀须大笑。两人听到父亲豪爽的笑声,连忙收剑。齐齐向父亲行礼。毛叙琪一手一个扶起他们,道:”凤儿这段时间空闲,就多指导一个兄长吧!毛凌凤低头称是。
毛叙琪看着儿子说道:“云儿,国公府人丁稀薄,你二叔英年早逝,战死沙场。三叔打少体弱多病,故而弃武从文,而我己是废人一个,皇上念着凤儿功勋,没有免去我这个国公爵位。而今国公府只剩我们一脉继承,你天资不足,当要勤下苦功,国公府还需要你来承担。凤儿,临危请命,虽然身为大将军,终究以后还是要嫁人为妇。不能耽误她一辈子。凤儿的功勋以后随她嫁入夫家。我们国公府风光可不能一直依赖凤儿,你以后还是跟在凤儿身边多加磨砺,多多学习。要靠自身才能,搏的功勋,才不会落人诰病。”
毛凌云点头称是,转头向毛凌凤施礼道,以后就多劳妹妹费心。毛凌凤连忙回礼。两人各自回房。
毛凌凤回房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带着琴棋书画四人缓缓出府,来到街上,知书和知画毕竟年岁少些,一看到好看好吃的就买,不一会儿功夫,四人手中都拎满东西。
毛凌凤看着好笑,吩咐知书和知画找一辆马车先把东西送回去。自己带着知琴和知棋两人继续往前走,突然毛凌凤把目光看向一个书摊,只见一个书生衣衫褴褛,面带病容,在那里帮人写春联。毛凌凤看着挂在书摊前的一副字画,那字写的龙飞凤舞,吸引她的不是字,而是写的词。毛凌凤低声赞叹:“好词,好字。”低声轻念:“翻手为云,履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好一个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遂快步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一番,见他虽衣衫褴褛,面带病容,眉宇间却才气纵横,自带一股文人傲骨。
轻声在知棋耳边吩咐了几句。走到书摊对面酒楼,早有小二上前,见两人衣着华贵,气势非凡,将她们引上二楼雅座。
知琴点了些酒菜,毛凌凤浅斟一杯,将眼神飘向窗外书摊上。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书摊前,对着书生破口大骂,“不知好歹的穷酸,我家小姐看上你,让你入赘高家,那是给你天大福份。居然宁愿流落街头卖字,真不识抬举。来人给我砸了它。”
话音一落,只见几个下人如狼似虎般扑上去掀了卓子,折断毛笔,砸了砚台,又有一人想去撕了那副字画。突然一根筷子从天而降,穿过了他的手掌,疼得他嗷嗷大叫。
众人不由一愣,一见眼前一晃,一个人影从对面楼上跃下,一把拿起那副字画,对着书生施了一礼道:“我家公子请先生随我到对面酒楼一叙。”那肥头大耳中年人拦住知琴,这是我家小姐看上的人,你不能带他走。”
知琴冷笑:“牛不喝水强按头,你问一下先生愿意随你回府吗?”转头向那书生问道:你愿意随他们回府吗?”
落魄书生向知琴施了一礼,“多谢壮士相救,鬼才愿意跟他们回府。”
知琴睨了中年人一眼,“听清楚了吗?人家不愿做你家小姐上门女婿呢!还不快滚。”
知琴身上散发出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令在场众人打了个寒颤。中年男人带着下人悻悻离去。
知琴领着书生来到二楼,毛凌凤背对着房门,倚窗而立,知琴抱拳禀道:“公子,先生带到。”书生见毛凌凤气度不凡,遂上前抱拳,说道:“多谢公子仗义相救,不知公子叫寒生有何贵干。”
毛凌凤霍然转身微微一笑:“先生才气不凡,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为何会流落至斯。”
书生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寒生高宇飞,原是泉州人士,祖上原是名门,只因没落,到家父一代更是凋敝,寒生是少便熟读诗书,想要光大门楣,才而世人皆以黄白之物为喜,家父便变卖祖产,托人给我谋个出身,然却所托不贤,家财散尽,却毫无所信,家父一急病亡。临终遗言,在寒生小年时定有亲事,便让寒生来邕投亲。却不料岳家重利,见寒生家道没落,便使人将我灌醉,骗回婚书,赶出门庭。寒生无以为生,只能流落街头。却让公子笑话。”
毛凌凤道:“你既有才华,为何不上京赶试,一榜扬名。”
高宇飞愤恨说道:考场黑暗,若无人引见,又无黄白之物相送,纵有通天才华,也难榜上扬名。寒生进京于寒生同住一房友书才气平庸,却因有人引见,使了十万黄白之物,便榜上有名。至此以后,寒生便不再进京。”
毛凌凤点头,“官场黑暗,官官相护,古来有之,却难以根除。如今先生有何打算。”
高宇飞黯然:“原想替人写些字画,以做回乡之资,如今看来,也是难办。”
毛凌凤扬眉,“刚才那男子为何纠缠于你。”
高宇飞苦笑:“实不瞒兄台,寒生也不知何故,近来二日,天天逼迫寒生入赘,寒生也不知何时被他们相中。”
毛凌凤扫了他一眼,高宇飞只觉得她眼光如刀,杀气凛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头上冷汗直冒。
知棋走上二楼,附在毛凌凤耳边低语几声。
毛凌凤颔首微微一笑:“先生若不嫌弃,就到我帐下担任参军一职如何,帮我处理些文书事务可好。
高宇飞一怔,“到公子帐下任参军一职。是然是求之不得,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毛凌凤微笑不语,知棋大声喝道:“书呆子,还不快点谢过大将军。”
“大将军。”高宇飞疑惑不解,“那个大将军,好像只有毛家小姐才是大将军。”
知棋失笑,“书呆子也知道小姐就是大将军,看来还不怎么呆吗?”
毛凌凤盯了她一眼拱手说道:“先生不必理会,我姓毛,正是皇上御封飞凤大将军。”我帐下正缺少一位参军,见先生才华出众,特此相邀,并无他意。”
高宇飞大喜过望,随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寒生拜见大将军,以将军命立是从。”
毛凌凤见他双眼,目光清明,高兴而不忘形,礼仪周正。遂点头让他起来说道:军中无少事,以后劳先生仔细斟酌,不可鲁莽行事。
高宇飞点头称是。
毛凌凤沉思片刻道:“先生既然无处居住,且随我回府,待年节过后,随我一同回到宁州可好。”
高宇飞连忙道谢。毛凌凤吩咐知棋和高宇飞一道回到客栈结了店钱,带他回将军府。说完和知琴两人起身下楼回府。
知棋带着高宇飞回到将军府。毛凌云听到消息急急赶到前厅。见一俊朗书生,衣着褴褛,却气宇不凡。毛凌云将他打量一番,遂将他安置在客房,吩咐下人拿来自己衣袍,带他洗漱换衣。
高宇飞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和众人重新见礼。陈氏和毛叙琪毛凌凤毛凌云林舒音坐在正厅,见一俊朗男子从客房出来,陈氏微微一呆,转身向毛凌凤扫了一眼,却见女儿神色如常,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高宇飞依次向众人行礼,毛凌云一一引见,当高宇飞见到换回女装的毛凌凤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毛叙琪和陈氏见他双目之中闪过惊讶之色,却无懈渎之意,目光清明,神色如常,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