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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的婚姻部分好像都是将就,没有什么讲究。俩个人相个亲见过几面觉得合适就结婚。
我们不能说这样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或许是时代、思想的不同。父母在一起一辈子,似乎比我们嫁给爱情更幸福。当然,也不能说全部都是幸福的,但至少我的父母是幸福的。
俩个人在一起避免不了争吵,有些甚至到达了动手的地步。可是我的父母已经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好像从未见过她们吵架。
难得的争吵,都是为了我父亲的身体健康,那是一次全家的战争。
2014年暑假期间,父亲多年的痔疮越来越严重,但凡上大号血就会不停地流,吃了多少药都没有好转。可父亲的心态好像特别乐观!
起初母亲劝他去做手术,但他视乎不是很愿意,就这样一拖再拖。母亲对他这样的态度极其不高兴,那是一段寒冷世纪。
然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
母亲几天没有搭理过父亲,父亲向来沉默寡言,他心里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这样一来就更严重了。寒冷世纪持续了半个多月,终于迎来了爆发期!
那日天气晴朗,她们都没有上班。父亲一大早就骑着摩托车去河边钓鱼去了,母亲起床之后也是收拾收拾去地里干活去了。
那天父亲回来的特别早,早的超乎我的想象!因为每次出门钓鱼不到下午五六点父亲是不会回家的,除非是家里有事。
起初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第二天母亲出门回来。打从进门就气冲冲的,因为长期晒太阳变得粗糙泛黄的脸阴沉的像暴雨的前奏。
在沙发上坐了俩分钟就爆发了,“把电视关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乖乖的把电视关掉了。
正当我们一脸懵逼的时候,母亲指着父亲破口大骂,“你到底还要不要你这条命了!那个痔疮血淌成那个样子都舍不得去看哈!”
说着说着抹了抹眼睛,“都这样子了你还跑去钓鱼!到底是你命重要还是鱼重要!要不是有人发现,我怕你昨天要晕死在那个河边!”
说到这,母亲激动的拍着父亲面前的桌子。“你自己到是看得开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的晕死在那个河边,我怎么办?!他们俩兄妹怎办?!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渐渐的我明白了怎么回事,轻声问道,“爸,你昨天晕河边啦?”
父亲抽着烟,“嗯,没的事得。”
看着父亲这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我和哥哥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加入了母亲的阵营,不带犹豫的。
“爸,你这样也太乱来咯!”我拿掉父亲手里的烟,“少抽点咯!”
我哥语重心长道,“起初老妈喊你去医院,你说没事不用去,不去就不去嘛。可是现在你都倒在河边了,说的不好听,那得亏是倒河边,要是一不小心掉河里安?!你万一有个好歹我们怎办?”
父亲翘着二郎腿,低着头一言不发。
母亲坐在父亲对面哽咽着,“你也不要嫌我啰嗦,问题是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自家还一点都不在意!你到底是不在意你的身体还是不在意我们这个家!”
就这样空气凝固了许久,一分一秒都过得那样漫长而煎熬。父亲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了,虽然我不喜欢他抽烟但此时我并不想阻止他。
因为我觉得,父亲此刻的内心也在挣扎着做选择。他抽了一口,就把烟怼在烟灰缸里灭掉了,我知道他做出了选择。
他犹豫的看着母亲,“对不起,我错了,过俩天我就去医院。”
我笑了,这让我想起来动漫《狐妖小红娘沙狐篇》里的西西域沙狐皇子梵云飞与冰将军厉雪扬的故事。结尾那一句,“对不起,下一次不敢了!”这是一句多么需要勇气的话。
就像动漫里说的,其实有些时候,费力去争辩真相本身,已经不重要了,身为男人,只需要坚决而霸气的大喊一声:“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太多时候女人需要不是你解释什么,她要的不过是你一句发自内心真挚的道歉。
母亲抹了抹眼泪,“等俩天!明天就去!”
父亲委婉的笑了笑,“好,听你的。”
就这样她们和解了,第二天一大早父亲母亲就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以及其他去了老家的医院,因为可以报销医保。
母亲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父亲,父亲做完手术的第一天,母亲为了扶他上床还伤了手臂,当时比较忙没有在意,几年过后没想到越来越严重,都到了做手术的地步。
2019年年末,母亲做完手术没多久,父亲就查出了月夷月泉炎。医生建议他做个手术根治了,可是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死活不愿意。
母亲劝他做手术,他居然还说什么,“好大点事嘛,死了就死了嘛。”居然把死说的那样轻松,母亲虽然有些气愤但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也习惯了。
虽月夷月泉炎不是大病,但周遭因月夷月泉癌五六十岁去世的人实在太多了,母亲还是不由的担心。
劝父亲去医院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只能等待时机。当我带着孩子去看望他们的时候,她悄悄告诉了我,言语中带着无奈和担忧。
当天夜里我就想好了说辞。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就问他,“爸,你月夷月泉炎啊?”
他还假装没听到,“那样?”
我大声说道,“你是不是有月夷月泉炎?”字字咬的清楚。
他哦了一声,“没那样事。”
我翻了个白眼,“没事,在你眼里啥子都没事。身体不好我们就去看就去治,人家医生说三万块钱做个手术根治它,我们就去做,当拿三万买条命!”
我把小孩抱在怀里,“死了就死了,你当死那么容易。你外孙女才一岁多,现在我哥大学马上也读完了,过几年你们也不过只是有点贷款,其他一点负担都没得。”
父亲抽着烟,淡淡的说道,“那哈到是没得负担,贷款都差不多还了。”
我激动地说道,“就是咯,你都晓得马上就一点负担都没有了,马上享福的日子就到了。那哈你想钓鱼钓鱼想种兰花种兰花,你就是再买套房来专门养兰花都没人管你。那你现在又何必造作自家安?”
我谈了叹气,“你也别嫌姑娘我话多,我们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对着我女儿说,“外公活到八九十岁我们还多的十几年外公喊,对不对啊?”她开心的笑着往我怀里躲。
父亲抽着烟,像在思考什么,不一会他放下手中的烟,打开了微信询问别人有没有什么“活路”做。
我笑了,他虽然没有回答我去不去做手术,但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想要做手术当然要有钱啊。
虽然目前他做没做手术我不知道,但后期他还是这样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念叨。
母亲很欣慰,相处了怎么多年她知道和他吵是得不到结果的,还不如还别人来念叨。
相比我们年轻一辈,对于生活里的琐事她们真的要冷静的多。
我们婚前爱的死去活来,可进入了爱情的坟墓我们都太以自己为中心,吵俩句可能第二天就去了民政局。对于我们来说婚姻真的太儿戏了,可在她们眼中婚姻几乎是一辈子。
我真的由衷的喜欢梵云飞的那句话,“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做错了事总要有人来低头,当然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有时候我真的挺向往我父母的这种爱情,平淡且真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