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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市南郊,一栋荒废良久的别墅亮起了火光,七个年轻人聚集在此,围着壁炉说说笑笑。
这栋别墅建造于20世纪初,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原本属于本州的一位豪商,川山凉介,后来川山不知何故,在别墅上吊自杀,他的家人便离开丰都,回到了本州,这里因此废弃了。
大厅四周的墙壁都是浮世绘风格的版画,这种风格是本州十七到十九世纪兴起的一种独特的民族艺术。
浮世绘的题材极其广泛,有社会时事、民间传说、历史掌故、戏曲场景和古典名著图绘,有些画家还专事描绘妇女生活,记录战争事件或抒写山川景物……
它几乎是那个时代本州人民生活的百科全书,而所有这些题材的基调则是体现新兴市民的思想感情。
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原本精致的版画已经满是蛇虫鼠蚁的痕迹。
“天黑月明,风高怒号,我们既然待在这本州风格的旧别墅,不如再玩个本州的小游戏吧,百物语。”其中一个男生江原提议道。
百物语兴起于十七到十九世纪的本州,是一个怪谈游戏。
在进行“百物语”的游戏之前,参加的人一律身穿青衣,齐聚在同一间暗室里。在这间暗室隔壁的房间,准备了用蓝色纸糊的行灯,并且添上足够的灯油,然后点燃一百支灯芯并排在一起。
行灯的旁边会安置一张小木桌,上头摆着一张镜子。每个人轮流说完一个怪谈后,就必须离开自己的座位摸黑走到隔壁点着行灯的房间里,把一支灯芯吹熄后。接着,从镜中照一下自己的脸才能回到原来的暗室,然后换下一个人。
吹熄灯芯的过程中,一样继续说着怪谈,直到说完第九十九个怪谈后,剩下最后一支灯芯,就留着让它继续点着,然后大家继续围坐在一起等待黎明,直到太阳出来了就各自解散回家。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怪谈总是讲到第九十九个就结束,因为当时的人们很迷信这样说法,如果说到第一百个怪谈,就会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所以谁也不敢去碰触这项禁忌。
“听说过,不过不知道怎么玩。”有女生摇摇头道。
“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怪谈接龙,传统的百物语需要点燃100根灯芯,没说完一个怪谈就吹灭一根灯芯,我们这条件有限,就点蜡烛吧,说完一个怪谈就吹灭一次蜡烛,之后再点燃。”最先提议的人解释着。
“好啊,可以,就让我们看看谁的蜡烛灭了之后点不起来。”有人附和着。
壁炉中的火焰摇曳着,将每一个人的脸映得明灭不定,在黑暗的笼罩下,低沉的声音开始叙述起一个又一个街头巷尾的奇谈怪事。
江原讲的故事叫做无耳芳一。
本州平氏皇朝在大革命倾覆之后,后人编曲诉说平氏皇族的历史,名为“平氏物语”,芳一是双目失明,背着琵琶卖艺的流浪汉,因演奏悲怆被平家妖物缠身,有老人在他身上写满经文,却忘了在耳朵上写,妖物再来时,只看到了他的耳朵,于是芳一的耳朵被撕了下来。
江原说完故事,倾身吹灭了身前的蜡烛:“你们先玩着,我去清空一下缓存。”
“你就是懒驴上磨。”有人嬉笑吐槽着。
江原走后,他右手边的人便拿起打火机重新点燃蜡烛,只是这蜡烛烧了一会儿之后,火焰竟然变成了幽蓝色。
“这蜡烛……”
一阵夜风透过破损的窗户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吹得人心底发寒。
“没这么邪门吧。”有女生说道,话音都有些发颤。
“肯定是江原搞得恶作剧,他提议的恐怖游戏,现在他一走蜡烛就变成这种颜色了,肯定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道具,想要吓我们。”有男生想到。
“有可能,他就喜欢搞这种事。”有人附和着。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阴风阵阵的,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向我的脖子吹气。”比较胆小的柳些宁瞟了瞟两边,胆怯地道。
早知道就不在外面过夜了,半夜两点半不回家准没好事。
“江原,是不是你在恶作剧,赶紧出来吧,玩笑也要有个尺度。”易抱朴环视了一下四周,提高嗓音喊道。
不过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搭理他。
“我出去找找江原。”易抱朴道。
“我和你一起去。”有男生起身道。
两人亮着手机的灯光往别墅的外面走着,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江原出现了,然而却是双脚悬空地向别墅大门飘来,在他的脖间还紧紧地系着一根绳子,将他吊了起来。
“江原!”见到这一幕,易抱朴惊呼道,瞳孔瞬间放大。
他很明显地看到江原的脚是真实的离地,双臂无力地垂着,脖间系着的那根麻绳也很是诡异,悬在虚空中。
这绝对不是恶作剧。
“快走。”易抱朴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拉着另一个人往别墅里面跑去。
“怎么了?找到江原了吗?”见两人这么快就回来,有人问道。
“江原他,他被一根绳子吊起来了。”易抱朴面色苍白地道,只是在昏暗中不甚明显。
“被绳子吊起来了?”
大家都不是很理解。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在手机灯光的映照下,荒芜的别墅遍布蛛丝罗网,一根上吊绳吊着一个死人,从门口摇摇晃晃地向众人逼来,寒气似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帮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双腿禁不住地发软。
“快,快跑。”易抱朴有些话音颤抖地喊道。
情急之下,拉起暗恋的柳些宁的手腕,往楼上跑去。
有易抱朴这一带头,众人立刻做鸟兽散,慌不择路地往别墅里躲藏着。
这时,系在江原脖间的绳子竟然自动松开,“砰”的一声,江原失去了生气的身子落地,绳子再次扣成一个环,飘摇地向屋内追去。
有人回头一瞥,见绳子上空空如也,那空荡的绳环仿佛在等着下一个受害人,更是心惊胆寒,仿佛半只脚悬空在万丈悬崖的边缘。